待两人走后,魏氏才忧心忡忡地对谢尧道:“姑爷至今还在秦王府,可如何是好……”
这两天谢锦玉在家里煎熬得寝食不安,若是再陈宏文有个三长两短,岂不是要了她的命嘛!
“他终究是秦王的人,一走了之也的确不妥。”谢尧沉吟道,“既然是他不肯走,那他自有他的道理,放心,没事的。”
陈宏文生性稳妥,若是没有把握的事,他绝对不会去做的。
这一点,他还是放心的。
“陈家跟随秦王多年,没有功劳还要苦劳,秦王竟然说扣就扣了。”魏氏叹道,“都说伴君如伴虎,跟随这些皇子做事,又何尝不是,如今太子一去,局势不明,咱们又是景王府的姻亲,前程倒是迷茫了。”
当今皇上迟迟不立储君。
众说纷纭的,倒是让人看不清。
“你现在才觉得前程迷茫吗?”谢尧有些不可思议道,“如今局势都不明了五六年了,自从贤太子出事后,各方势力就开始涌动,唯一不同的是,之前是在暗里,现在是在明面上罢了,以我看,咱们就是不站队,也会被认为是景王这边的,先不说你是魏皇后旁支,渊哥儿两口子跟王妃交情颇深,咱们不是景王的人,还能是谁的人?”
“也是。”魏氏叹道,“一家人站了两队,若是有什么冲突,倒是让咱们锦玉和宏文夹在中间为难。”
大姑娘未嫁的时候,陈家就跟随秦王了。
眼下秦王景王势均力敌,倒是让她觉得郁闷,她担心秦王因此为难陈宏文。
“我倒是觉得这样也好。”谢尧懒得跟魏氏讨论这些,无所谓道,“秦王占嫡占长,景王虽说有些势力,但也不能逾了祖制,何况他身子又不好,指不定哪天就没了,有什么可为难的?”
魏氏只是叹气。
好在第二天一大早,陈府那边传来消息,说陈宏文已经安然回府,魏氏这才彻底放心。
顾老夫人也跟着松了口气。
请安的时候,她特意留了何清婉单独说话:“你二叔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昨晚我想了一夜,觉得此事还得找你五妹妹商量,昨晚当着景王殿下的面,我也不好说这些,这样,你去一趟景王府,把我的意思告诉景王妃,你二叔还是尽快娶个正室管着的好。”
就是因为没有正室,所以他才频频出入楚湘阁。
否则,哪有如此祸事。
“老夫人,您知道的,景王妃的意思是把杨姨娘扶正,可是二叔不肯……”何清婉会意,有些为难道,“我倒不是不愿意去找景王妃商量,而是因为此事,景王妃跟二叔一直别扭着,两人都不肯妥协,其实杨姨娘也没什么不好的,还生了儿子,是二叔非得弄得鸡犬不宁的。”
谢庭除了有个好皮囊还有什么啊!
听说他在工部连点实权也没有,不过是父凭女贵罢了。
“这些我都知道。”顾老夫人皱眉道,“只是二爷倔强得很,执意不肯把杨姨娘扶正,他都一把年纪了,我也不能逼他,所以还得让景王妃出面才行,你去跟景王妃说,就说是我的意思,要么就答应他重新娶妻,要么就说服他把杨姨娘扶正,要不然,她父亲还指不定怎么闹腾呢!”
她不愿意因为此事再跟谢庭生气。
索性推到谢锦衣那边,不管怎么说,安平伯府都养了她这么多年,她不能置身事外。
“那孙媳就去找王妃商量商量此事。”何清婉只得点头答应。
赵五爷按照黎老先生的指点准备了大雁去刘宅提亲,杨妈妈心疼女婿,一口应下,说是一切从简,不必太过铺张,心意到了即可。
亲事办得异常顺利。
赵五爷又找黎老先生查了黄历,商定了婚期,赶在过年的前两天成亲,还打趣何进又娶媳妇又过年的,妥妥双喜临门。
杨妈妈忙里忙外地帮着青姐儿打点嫁妆,缝制嫁衣,谢锦衣便把苏衍接到了景王府,想让他给赵禹当个伴读,赵璟桓知道苏衍的身份,一口答应:“刚好他跟赵禹年龄相仿,一起师从黎老先生,也好作个伴。”
苏衍得知他要给皇孙当伴读,有些拘谨。
谢锦衣安慰道:“不要怕,小皇孙性情很好,你们一起读书,你只管把他当成玩伴就好,也不用太过顺着他,不卑不亢就好,有什么事,你就尽管对我说。”
这些年苏衍吃了不少苦。
她要好好培养他,让他担起光耀苏家的重任。
“王妃为何对我这么好?”苏衍不解。
他家里一直很穷。
从未见过爹娘跟权贵来往。
自从两年前进京,他们家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先是家里开了铺子,后来哥哥姐姐到了京城,听说姐姐找了个将军,哥哥进了巡防营,而他又进了景王府给小皇孙当伴读。
他不傻,知道这份恩重非比寻常。
“你娘对我有救命之恩,我对你当然要好一些。”谢锦衣笑笑,心里却异常泛酸,“这些事情你不用管,安心留在这里,好好读书,将来做有用的人。”
反正苏衍迟早要在京城立足。
陪伴赵禹有利无弊。
苏衍用力地点点头:“王妃放心,苏衍定会好好读书,不辜负王妃厚恩。”
谢锦衣亲自带着苏衍去找黎老先生。
黎老先生很是严肃地问了苏衍几个问题,苏衍勉强能答,黎老先生冷着脸道:“天赋尚可,只是根基太薄,日后需比别人更加用功才行。”
“学生不忘先生教诲。”苏衍有板有眼地行了拜师礼。
赵禹听说谢锦衣给他找了个伴读,喜出望外,苏衍生性沉稳,虽然话不多,但赵禹很喜欢,下了课,就拉着他去了观止院玩耍。
赵璟桓已经把此事提前告诉了容婉柔。
容婉柔自然不好拒绝。
她觉得赵禹有个年龄相仿的伴读也是好事,一个人出入学堂的确是太过孤单。
对此,吴嬷嬷很是不满:“奴婢早就听说了,这个苏衍是王妃远房亲戚的孩子,听说还是个商户,家中虽然略有薄产,但身份太过卑贱,哪里配得上当咱们晋安王的伴读……没来由让他拉低了咱们晋安王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