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浅直接激动得站了起来:“你是宋元帅的孙子?”
宋澄毅点了点头,也没多说,拿出一封信:“这个是顾大伯让我带给你的。”他一直知道,爷爷的名气是很有用的,偶尔用用,爷爷也不会生气的。
贺浅接过信,当着他们的面,就打开了,内容不多,就一页纸,他很快就看完了。
“老顾说你们家准备开酒楼?”
自己不多话的男人,已经说了这么多了,晚柠觉得,接下来,应该自己开口了:“是的,贺大伯,因为一直请不到优秀的大厨,所以顾大伯就向我推荐了你和贺大哥,以后去了平京,他也可以经常找你叙叙旧了。”
贺浅一边把信叠起来,一边说:“饭店这个东西,不是那么好开的,也不是有两个好厨子就能撑起来的。现在政策是好了,可谁敢保证,会一直好下去?”
晚柠听得出,贺大伯是对之前那场动『荡』有了阴影,宋澄毅是陪着爷爷亲身经历过的:“现在社会在发展,我们也不能永远停留在原地,如果大家都是您这样的思想,那国家又怎么会发展这么快?”
贺浅摇了摇头:“我觉得现在这样,挺好,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也波及不到我和阿深,现在,这个世上和我有血缘关系的,也就只有阿深了,我希望我们都平平安安的。”
他这样说,晚柠也不知道怎么劝说了,看向宋澄毅,只听他说:“人,一辈子还是要向前看,你的年纪大了,倒是无所谓了,可你有没有为你儿子考虑?”
然后看了看一直沉默不语的贺知深一眼:“你儿子今年已经三十多了吧?还没有娶妻,明明可以让生活过得更好,为什么非得把自己画地为牢?难道你就真的愿意看着贺家从此没落?”
贺家出事的时候,贺知深已经十九了,有个青梅竹马的未婚妻,只等两人年纪到了,可以结婚。
可当时那样的动『荡』,未婚妻家里为了表明态度,直接毁约和一户农家结了亲。
接着刚刚结婚不久,连孩子都还没有的大哥出事,母亲和大嫂伤心欲绝,一个病逝,一个殉情。
曾经风光无限的贺喜酒楼,一夜之间没了。
贺浅一夜白头,还是年少的贺知深四处打点,到处求人,才接了当时已经重病的父亲出来,两人连夜出了平京,一口气跑到离平京近千公里的黑山镇,从此,在这里安了家。
父亲的心结,贺知深是知道的,贺家就只剩他们二人了,所以,这么多年,父亲喜欢这样的生活,他也愿意陪着。
不是没想过娶一门妻子,也不是没有人上门说亲,可是,从小优越的生活环境,饱读圣贤书,见过的名媛颇多,这乡里的姑娘,三观不同,他实在不愿意将就。
但是贺家根基已毁,父亲心灰意冷,他除了陪着父亲过余生,还能如何呢?
晚柠听了宋澄毅的话,小脑袋里的思绪飞快的旋转着:“对啊,澄毅说得没有错,您年龄大了,一辈子也无所求,可是,您就不为贺大哥想想吗?他还这么年轻,本可以娶一位知书达理的嫂子,可是长久的困在这山脚下,您就不想早点抱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