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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房间里出来的姑娘很痛苦,也很疲惫。

她本以为这次的钱很好赚,因为面对的客人是个苍白瘦弱、双脚残废的人,可她错了。

她面对的根本不像个人,没有普通人的温柔和怜悯,只有野兽的粗鲁和蛮横,起码在和女人共处一室时,他表现出来的是这么一副残暴的样子。

她一出房门就撞见了朱显,看着眼前这个把生意和噩梦送到她门口的英俊男人,她忍不住想啐一口,即使他看起来很优雅,很有风度。

朱显见到她,居然笑了,指着他身旁的一个小匣子道:“都是你的了。”

她打开匣子,看见里面满满摆放着的太和五铢,一瞬间就忘记了刚才啐他的想法,脸上又有了笑容。

“你有没有什么需要?”她媚笑着问朱显。

朱显哈哈大笑起来,他发现钱的确是很好的东西,即使是仿制的劣币,也能够让一个面有愠色的女人转眼就笑得春光灿烂。

更让他开心的是,屋内那个真正的朱显,或者说真正的尔朱荣发泄坚持的时间比上一次又短了许多。

屋外的这个朱显明白,屋内人的身体正愈发脆弱,照着这样的速度,很快屋内的人便无法再支撑下去,假朱显就成了真朱显,假的尔朱荣就取代了真的尔朱荣。

他怎能不愉快?

女人看见他的笑,伸出了手,轻抚着朱显的臂膀,朱显却在她脸上扇了一巴掌。

她倒地,鼻血流了下来。

朱显已不再去看她,朱显认为她不配,朱显瞧不起她这样的人。

这当然只是朱显自己给自己的答案。

他不想碰她的真正原因,或许只是因为屋内的人已经碰过了,从头到脚碰得非常彻底。

他已经使用了太多屋内的人使用过的东西。

女人抹着嘴唇上的血,抓起小匣子起身就走,她的脸是化过妆的,却被口水和泪水冲花了。

屋内人的口水,她自己的泪水。

为什么他们可以随意地欺侮自己?

她拿着沉甸甸的小匣子,却想不通这个道理。

有些人恨她,有些人可怜她,有些人需要她,如果不是这些需要,她挣钱不会这么快,她的人也不会卑微到尘埃里。

一个人的堕落是否只是那个人自己的事情?是否只因为她不够聪明,不够勤勉,运气不够好?

她在离开旅舍时,看到了五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四个男人走在前面,他们的装束相貌都很奇怪,一个大胡子,一个黑袍的佩刀者,一个矮个子戴着毡帽,一个瘦高个儿穿着华服,袖口很长。他们一人一只角地抬着一块木板,木板上还躺着个湿漉漉的男人。

女人走在最后面,她却最先注意到。女人的头发和衣裳都湿透了,却好像穿着全世界最贵的衣服般,仪态神色都很自若。她在心里称赞这个女人的美,但却又从女人的大眼睛里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那是游移,是背叛,是对更好生活的向往,是让所有男人都匍匐在地的渴望。

她与他们擦肩而过,同世界上很多人一样,彼此都不再遇见。

可为什么有些人总是莫名其妙地碰见,用一种莫名其妙的方式?

初新正躺在床上思考这个问题。

他已经醒了,腰和腿隐隐作痛,看来是被谁踹了几脚,他用脚趾头一想,觉得很可能是毡帽壮汉干的。他面前坐着的,正是那个让他喝了三大口内城河水的女人,她已经换了一身干燥的衣服,微笑地看着初新。

第一次见到她时,她在永宁寺门口,像个不谙世事的女孩,第二次面对她时,她的匕首架在初新的脖子上,展现了神秘危险的一面,这次碰见,又跌进水里吃了个大亏。每次遇到她,她都会换一副样貌,给初新的感觉也截然不同。

初新苦笑,只有苦笑。

他在碰见好看的女孩子时,头脑总是要变笨很多的。

“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可初新开口问的第一件事,居然还是她的名字。

“露白,白露的露,白露的白。”她回答得很快,根本没有遮掩。

初新说道:“那你应该叫白露的。”

露白没有被这句话逗笑,她什么表情也没有,什么话也没说。

“你几时变得这么闷的?”初新从床上坐起身来,微笑着问她。

露白抬起头扫了初新一眼,又垂下了脑袋,她低声说道:“我对不起你,所以我不愿说话。”

初新想不到她会这么说,初新本以为她这样的女人是不会轻易地低头或认错的。

让女人觉得愧疚是一件蠢事,当她把愧疚说出时,她差不多也要离开你,抛弃你了。

初新连忙道歉道:“我也对不起你。”

露白又用她的大眼睛看着初新道:“你哪里对不起我?”

初新一脸诚恳地说:“上次喝多了,轻易对你许了那种承诺。”

不管露白的愧疚是真的还是伪装的,初新都想让露白不那么难受,唯一不让她难受的方法或许就是告诉她自己也有对不起她的地方,而非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去评判或指责她。

露白想起了初新酒醉后手舞足蹈胡言乱语的样子,忍不住笑了。

初新见她展颜,便跳下床,准备离开房间,露白叫住他:“你走不了的,像大胡子四人这样的高手还有九个,他们都在外面看守着你,你本事再大也走不了的。”

初新手里还握着“七月”,这是好事也是坏事。只要剑在,初新的信心和勇气就在,他要做什么都可以试一试,闯一闯;一旦剑在,说明对方对握剑的他没有忌惮,同样显示着对手实力的强大。

初新调整了呼吸和走路的步法,努力消除着手臂的酸麻,拍了拍袖口,柔声道:“我不会跑的,我只是想去换件干的衣服。”

本来只住着一个人的房间涌入了将尽十个人,房间显得窄小无比,还有些闷热。

初新背上渗出了汗水,但他却感觉无比寒冷,他正看着一双眼睛,一双深邃森冷的眼睛,那眼睛也正盯着他,试图凿穿他的脑颅,攫取他的想法,横征他的思维。

在城外他就与这双眼睛有一面之缘,可那时这双眼睛并没有直视着他,他从未想象过这双眼睛有多大的魔力,初新听说西域有一种神奇的摄魂术,能够控制被摄魂者的心智,那眼睛中散发的力量是否就源于此种奇妙的异术?这种想法让初新相当不自在,所以他把目光转移到了其他东西上,比如黑袍刀客的刀。

刀柄的花纹别致,刀鞘是上等的牛皮制作,刀身弯曲细长,是中原地区不常见的。

无论常见不常见,能够杀人的刀就是好的刀。

他又朝毡帽壮汉看去,发现毡帽壮汉正盯着露白,眼中写满了贪婪。

瘦高个儿在左顾右盼,大胡子抚摸着大胡子,露白双目失神地发着呆……

“所以,”初新的观察被那双眼睛的主人打断了,“你替三叔在做事?”

初新有些惊讶,因为他同三叔对话时,他们身旁一个人都没有,难道面前的人真有读心摄魂的能力?

“你在奇怪我是怎么知道这些的?”面前的人又开口道。

初新只能无奈地笑了笑,他确信自己只展露了一点点惊讶的迹象,显然一点点迹象在这双眼睛之中就相当于暴露无遗。

“对于我们请你的方式,你倒并没有不服气,是吗?”

初新把“七月”放在膝盖上,轻抚着剑身回答道:“无论如何,是我自己跳进了圈套。”他瞥了一眼露白,露白仍然呆坐着,眼睛看着地面,脸却有些红了。

“我们请你来,只是想知道,三叔住在哪里。”那双眼睛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很可惜,”初新迎上了对方的目光,“我不认识路。”

“不认路?”一旁的毡帽壮汉插嘴问道。

“我来去都被蒙上了眼睛,用好几层黑布。”初新抽出空来瞪了毡帽壮汉一眼,作为在他昏迷时踢他的报复。当初新的视线重新回到那双眼睛上时,却发现那双眼睛沉默了。初新背后走来一个人,从脚步声听得出,这是一个高大的人,他坐在了露白身旁,看着初新。

初新认得他,他就是这队人进城时走在最前面的那个健壮俊秀的男人,初新对他的看法没有变:十个女人见到他,有九个会对他产生好感。说不出原因,初新竟然在心里隐约希望,露白是那第十个不会生出好感的女人。所有人都不怀好意地盯着他,他的想法却是如此简单而奇怪。

他是一个奇怪的人,人是一种奇怪的族群。

高大英俊的男人自我介绍道:“我叫朱显。”于是这个拥挤的房间里,初新知道了第二个人的名字。

紧连着自我介绍,朱显问初新:“既然初新少侠不识路,又是谁领着你来去的呢?”

初新不愿说出晴认路的事情,他不想把晴卷进这件事里,于是他为了显示谎言的诚恳,直视着朱显的眼睛道:“两个都是三叔的马夫,把我送到目的地就再也见不到他们了。”朱显却像早就知道初新会这么说,反问道:“真的吗?”

初新用笑容掩饰着不安,也回敬了一句问话:“若不是真的,阁下说说看,什么才是真的?”说完,他又紧张地用余光瞟了一下那双眼睛,那双眼睛没有在看他,初新才放松了不少。

可朱显的一句话,又让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你回城里的时候,也是马夫送你来的?”

不经意的抖腿,急促的心跳,燥热的双颊。

屋子里安静得出奇。

半晌,初新大笑起来,对朱显说道:“这里有酒吗?”

轮到朱显愣住了,方才说话流畅伶俐的他突然变成了个口吃:“这……这里没有酒。”

“没有酒的地方不宜久留。”初新霍然长身,拂袖而去。

居然没有一个人阻拦挽留。

初新在关门时回头对着满屋子的人淡淡道:“你们真的很奇怪。”

大胡子吹着嘴上的大胡子问道:“哪里奇怪?”

“大费周章请我来,却只问了我几个问题就放我走了,你们自己说说奇不奇怪。”

说完这句话时,门关上了。一出旅舍,初新就发了疯似地朝一家酒馆跑去。黑暗浓重,月亮升起,铜驼大街上的人仿佛比平时多了一倍以上,有三个人的肩膀撞到了初新,一个人的腿差点绊倒了初新,道旁的风景在急速消逝,灯火连成一线。

突然,所有变化都消失了。

一家酒馆已到。

敏还在柜台算账,每次看到她,她好像都有算不完的账。初新凑到柜台前问道:“她在这儿吗?”

敏抬起头,好奇地眨着眼睛问道:“哪个她?”她想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也从未见过初新如此慌张。初新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一步三个台阶奔上二楼,来到晴的房间门口。房门紧闭,初新稍稍安心了些,敲着门问房里有没有人。

等待的时间虽短,却很漫长,但终归是等到了回应。

回应是三枚透骨钉。

一寸三分的透骨钉从门中穿出,无论是机簧发射,还是人力掷出,高速飞行的透骨钉都能透穿骨头,若是钉头带毒,毒就能轻松进入血液骨髓,纵然是河阴的“再世华佗”许伯纯也再难搭救。

初新用“七月”一卷,猛烈的剑气迎上了透骨钉,透骨钉竟然在空中停住了,随即落在了地上,他本想让透骨钉原路返回,打向发暗器者,却又不忍下太重的手。

初新一脚踹开了房门,晴不在里面,发暗器者也不在里面,快步来到窗边,伸出头张望,却又没有半点儿收获。

圈套,圈套,圈套连着圈套。

初新恍然大悟,对手算到了他的每一步,并且在每一步之后都安排了对策:先派四个人围追堵截,逃出重围后,再用露白相诱,将自己“请”到旅舍,之后便可以指使手下来一家酒馆劫走晴。离开旅舍之所以没有任何阻拦,正是保证晴被带回旅舍时,自己已不在那里。换言之,自己根本不是他们要找的人,他们要找的是认识去三叔庄园路的晴。

他跌坐在地上,“咚”一声闷响。

再回旅舍找晴?他们一定早已经料想到了,早已安排妥当,去了亦是徒劳,甚至可能还要付出什么代价。

坐在一家酒馆垂头丧气?那简直比杀了初新更要让他难受。

他在黑暗里沉默着,时间一点一滴地流入遗忘的江海。

黑暗,亘古的黑暗。

黑暗中有风声,呼吸声,心跳声。

初新再次出现在朱显等人面前时,屋内屋外都只剩下黑暗。透过屋子里唯一的窗户能够看到稀疏的灯火,却更衬得夜晚静谧幽深。

“为什么不点灯?”这是初新问的第一句话。他发觉自己的语气中带着怒意,他本不是个轻易动怒的人。

“因为我们知道你会来,所以我们一直在这里等你,没有人去点灯。”光亮微弱,但初新仍然能看见朱显的嘴在开合,他不口吃的时候,说话声音洪亮,清晰流畅。

“我知道你们在等我。”

朱显仿佛没料到初新会这么回答,他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怕自己开口后又变得支支吾吾。

黑袍刀客问道:“你怎么会知道我们在等你?”他的声音也很容易分辨。

“你们既然知道我的下一步要怎么走,那我自然也会知道你们想做什么。”

这是句拗口的话,可初新的条理却清楚得很,对于今天所有的算计,他已经厌恶痛恨到了顶点。他忽然握住了背后的菜刀,房间里有人惊呼道:“他没拿剑!”

剑是君子之器,刀是狂徒之兵,初新没有佩挂并肩作战多年的“七月”,只带了一把刀,一把菜刀。

是不是因为只有劈砍才能释放他满腔的怒火?

“把晴交出来。”初新尝试着最后的交涉,可他早已替对方想好了回答:“什么晴,我们根本不知道你说的什么晴。”

如他所料,推诿和抵赖,终于耗尽了初新所有的耐心。

拔刀,突进,高高砍下,一气呵成,目标正是商队的领头人朱显,初新猜测朱显便是大胡子他们口中的“酋帅”。

这一砍只是虚招,当菜刀被招架时,初新就会趁着突进之势用左手扼住朱显的喉咙,反过来要挟他们。

黑袍刀客和一个同样戴毡帽的刀客出刀抵挡,初新正想伸左手去抓朱显,朱显却早已瘫坐在地上,双手双脚撑着地往后爬去。

这变化在初新的意料之外,他想不到眼前的人竟然是个懦夫。

懦夫也有懦夫的好处,懦夫的命很长,正因为他们从不冒险,遇到危急关头就躲闪,所以他们活得比任何人都安全,都更容易长命百岁。

两柄刀已经横削了过来,初新不得不后退,同朱显拉开了距离,他一击不中,再要得手便是万难。

大胡子一侧的三个人都攻了过来,一连使出几十招,初新左支右绌,倍感吃力,他这才发现菜刀在防守时并没有长剑用起来顺手。毡帽壮汉见机,从另一侧冲过来,想偷袭击倒初新争得头功,同时也一雪前耻。

初新用力推开大胡子的弯刀,手臂在空中画了个半圆,刀已经到了毡帽壮汉面前,毡帽壮汉反应灵敏,往旁边一闪身,躲到了同伴身后,这一刀戛然而止。

穿着考究的瘦高个儿出手了,他的袖子宽大,以长袖为兵器,流云般翻卷而来,初新用菜刀去斩长袖,发现怎么也斩不断,瘦高个儿的衣袖材质竟似有些独特,无奈只能再后退。

身后已无路。

窗户在南,房门在西,他却被逼到了东北角。

角落有角落的坏处,也有它的好处。角落位置可以保证你的背后是安全的,可以让你专心地迎接面前的敌人。

难熬的寂静。

初新平举着菜刀,扫视着屋内的人:露白坐在椅子上,冷眼看着屋内发生的一切,无论谁死,她可能都不会多看一眼;那双冰冷的眼睛仍然在床上裹着厚厚的被子,看起来行动不便的中年人却始终紧盯着局势的变化,没有一丝一毫慌乱;西南角落,与初新距离拉得最开的是发着抖的朱显;其他人都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初新,注视着他手中的刀。

这把刀却突然落到了地上。

初新微笑地松开了手,微笑地看着所有人的目光随这把菜刀下坠。

剑来了。

剑从窗外飞来,已横在朱显的脖子上。

架在朱显脖子上的是“七月”,握着“七月”的是敏。

朱显居然“哇”的一声哭出声来,他隐约察觉到,自己裤子中有一股暖流涌过。

有人拍起了手。

拍手的正是那双眼睛,那双深邃幽冷的眼睛:“我本来还在奇怪,你为什么要往东北角退,现在,你让我刮目相看。”

初新双手背在身后,微微低头致意道:“情势相逼,我也不得不变得聪明一些。”

黑袍刀客也称赞道:“用你自己和落下的菜刀吸引我们的注意,真是……”他自己是用刀高手,可初新所使弃刀求胜的战法,他也是生平第一次见到,一时之间竟然想不出如何形容。

朱显又尖叫起来,“七月”的锋刃已经贴在了他的喉结处。敏的声音响起:“好听的恭维话讲得差不多了,现在,说你们该说的话,做你们该做的事情。”话语虽说得果决,可那双眼睛看向她时,敏还是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

修罗、夜叉、虎狼、恶鬼才会有的一双眼睛,为什么生在了人的身上?

“原来是一家酒馆的女主人大驾光临,失敬。”眼睛说话了,敏从没听过如此冰冷的语调,即使是她自己最绝望痛苦时,也说不出这种温度的话语。她愣了一会儿,才慢慢回答道:“在酒店柜台坐得太久了,也想出来活动活动筋骨。”

“很好。”

“很好?”

“你把剑从他的咽喉割下去吧。”

敏瞪大了眼睛,她听不懂这句话。她望着初新,发现初新也瞪大了眼睛望着她。这是否意味着,朱显的生死他们根本不在乎?敏记得很清楚,初新告诉她,高大俊秀、眉目有神的人是他们的头领,她又不得不再望着初新,以确认她挟持的人是否正确。初新读出了她的疑惑,却又不知该怎么回答,他现在方才明白,那双眼睛控制着全局,而非朱显这个胆小鬼。

他真的早该看出来的,有些人的锋芒再怎么掩藏都是盖不住的。

“怎么,不敢动手?”那双眼睛的话里带着讥诮。

敏右脚踢在朱显左腰处,朱显又惨呼一声。敏想借此来回应那双眼睛的嘲笑,中年人却从身边的胡人手中借来一柄弯刀,缓慢笨拙地拔出刀,向朱显的方向掷去,朱显慌忙闭上眼睛,举起手臂试图抵挡。

刀却只丢到了朱显脚边。

中年人爆发出了尖锐刺耳的笑声,这笑声就好像千万怨鬼在哭泣,初新和敏疑惑地看着他,朱显惊惧地看着他,大胡子和黑袍刀客等人敬畏地看着他,屋内的人都在看着他,带着或轻或重不同的情感。他笑得岔了气,仿佛溺水者窒息,仿佛喉管破裂的人在尝试各种方法挽回呼吸的能力。

他开始剧烈地咳嗽,腰背弓得像一只虾。

当以前轻易能完成的动作变得艰难,甚至不再可能实现的时候,一个人是该哭还是该笑呢?

所幸他的头脑依旧灵光,思维甚至比以前更加缜密和凌厉,他一边咳嗽一边断断续续地对敏说:“以前我扔出这一刀,纵使不能杀你,也能杀了他。”

敏沉默着,有种力量遏止了她到嘴边的话。

有种力量让她相信,他没有说谎。

所以,在中年人神色黯然地说出“晴不在这里,她没有被我们劫走”后,敏将“七月”收回了剑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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