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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维蒂亚是有神明的,只不过被杀死了,并不是漩涡之魔神奥赛尔,而是真正具备海洋权能的神明。

不可名状、不可直视、不可臆测的伟大存在,祂是真正的神明,全知全能,给予了人鱼希望的“火种”。

在那“火种”的指挥下,他们建造了庞大的文明,同时他们也遵从了那位伟大存在的指示没有研发触及到天理的科技。

天理,即便是与世隔绝,他们也知晓其存在,正是天理杀死了那位伟大存在。但祂的子民还在苟活着,在漫长的时间长河中,人鱼们一直在等待着一位领袖的出现。

现在他出现了!

屏幕显示器上几个人鱼在欢呼着,而这个“他”只是一位穿着高贵的上位者子嗣。

似乎是早就预定好了。

在家里准备着晚饭,很快一只人鱼打开了家门。

“妈!我回来了。”

“儿子,欢迎回来,今天怎么样?有人买你了吗?”

“没有。”

“哎……这该怎么办啊,怎么就没人买你呢?”

“妈,我们不愁吃不愁穿,为什么还要去买自己啊?”年轻的人鱼疑惑地问道。

“嗯?不去买自己,难道在家里做条咸鱼吗?再说了,难道你想一辈子吃这种东西?”指了指盘子里的面糊糊,人鱼妇女那是恨铁不成钢啊!

看着自己儿子脸上的失落,人鱼妇女摇了摇头,然后便回到自己的卧室准备睡觉。她自己的价格很低,虽然她被人买了,但仅凭她这点儿收入真的很难支撑起一个幸福的家庭。

瘫坐在沙发上,年轻人鱼目光呆滞地看着屏幕里正在被授任海王之位的富家子弟。

羡慕与嫉妒是每一个人都会产生的情绪,人鱼天生就不平等,有的长得丑,有的天生残疾,而有的帅,有的天生智商高、天赋出众。

他们天生就好像是主角一样,占据了大部分资源,任意享乐、任意追求自己想追求的。

拿起勺子挖一口面糊放进嘴里,年轻人鱼喃喃自语道:

“阿比诺尔,你应该怎么做呢?是继续吃这种东西呢,还是怎么做呢?”

无法回答,他根本无法找到答案。

看着屏幕里他们光鲜亮丽的样子,又看了看自己昏暗腐朽的家庭,多么大的对比啊!

这个世界是残酷的,这是大哲学家的哲理,但为什么他们会那么开心呢?

这时邻居突然发出噪音,隔壁的人鱼家庭里传来一声大喊。

“你考这么点儿分数,怎么能提高评价?!我养你是干什么吃的!?”

刺耳的、嘶哑的声音是每天固定的连续剧,隔壁的那位人鱼妇女似乎很希望自己的儿子可以帮她摆脱窘境。

多么相像啊!就像是年轻时候的母亲一般,她也是寄希望于自己,刺耳的训斥声即便是现在他也无法忘记。每到夜晚降临,每当睡着的时候,它就会在耳边回响。

将盘子扔到桌子上,阿比诺尔深深吸了口气,然后便仰着头静静地看着天花板。

看不清,屏幕昏暗的光太暗了,暗得什么也看不见。

第二天——

阿比诺尔走出家门,看了一眼墙上的污言秽语,他冷冷一笑。

摆动着尾巴,他慢悠悠地在街道上游着,他竭尽全力地拉慢这个过程,他不希望走进那个市场。很无聊的,只能在镜子前举着牌子,还有时刻注重自己的仪态。

就在他享受着独属于自己的“悠闲”时光时,几只年轻的人鱼从拐角处跑来,看他们的着装就知道他们和他不在一个世界。

他在像他们的年纪从来都没有这样开心的笑容。

就在阿比诺尔发呆时,这几只年轻人鱼突然向他拳脚相向。

“诶嘿嘿!看呢!蠢咸鱼!我在市场看见过他,可滑稽了!”

边嘲讽着,这只人鱼还便踢着他的肚子。

其他的几只人鱼也参与进了这场“游戏”之中,仿佛这是一场开心的盛宴。

发泄完自己的暴力欲望之后,这几只人鱼便慢悠悠地离开了。从地上站起来,阿比诺尔看着毫发无损的自己陷入了沉默。

疼痛感是有的,但没有受伤。

这便是人鱼,皮糙肉厚的,就像是天生的优良商品一般不容易损坏。

地面很洁净,微微整理了自己凌乱的衣服,他就像是崭新出厂一般再次恢复正常。

就在他准备继续享受他的“美好时刻”时,拐角再次走出来两个人,本能害怕地低下头,他不想被揍,会很疼的。

就在他想要低着头若无所事地过去时,一道身影遮住了他。仰着头一看,只见站在他面前的是体型比他还要硕大的人鱼,这意味着这只人鱼必定身居高位。

“有趣,你在恐惧吗?”

“……这位大人,有什么事吗?”

“谁知道呢?你知道吗?”

“……”

阿比诺尔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思考良久之后,他无力地说道:

“我不知道。”

“呵呵,很好的表情啊!绝望、卑微、怨恨等等,多么复杂的表情。”

“……大人,我还要继续赶路,就先走了。”

“哦?还要再去那个市场吗?”

这一刻阿比诺尔沉默了,这一刻似是沉寂了多年的火山喷出怒火一般,阿比诺尔面目狰狞地吼道:

“不然呢?我还能怎么做?!”

“为什么不试着反抗呢?为什么呢?”

“对啊,为什么呢?”

看着对面那个人鱼混沌的双眼,阿比诺尔早已干枯的眼中再次涌出了泪水。

“大人,你可以告诉我吗?为什么?”

“谁知道呢?或许答案早就摆在你的面前了,只是你不敢罢了。”

说罢,这位奇怪的人鱼便带着身边的小人鱼离开了。

在原地不知思考了多久,阿比诺尔无奈地叹了口气。这时泪水已经被氧水消解了,他依然还是原来的自己……依然是吧……

站在镜子前整理好自己的衣装,阿比诺尔静静地看着镜中的自己良久良久……不知过了多久,阿比诺尔的表情逐渐狰狞了起来。

“为什么?”

面无表情地走出商店,阿比诺尔的脸上出现了从未出现的微笑。那是名为解脱与疯狂的微笑。

………………………………

“父亲,你刚才为什么要对他说那些话呢?”

“龙儿,你觉得生命在绝望会怎么样?”

“会接受吧,毕竟绝望了。”

“不,会疯狂,而疯狂的尽头就是毁灭,绝望的标准结局。”

“哦,父亲,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当然是为了让这个国家陷入疯狂了。”

“父亲……”

看了一眼旁边面无表情的父亲,龙儿不由地有些失落,果然,于亨不论是本尊还是分身都有着本质的一致性——残忍。自己的母亲就是因此……必须要改变于亨,否则会再一次出现悲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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