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一首歌唱完,屋内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沈小梅怼了一下程春芬,后者无奈的喊道:“结婚以后,谁当家作主?”
门外的徐绍清没一点犹豫,大声回道:“媳妇做主。”
林小弟又喊:“谁管钱?”
“全是媳妇管,我也归媳妇管。”徐绍清果断答道。
见他态度诚恳,沈小梅使了个眼色,众人缓缓将门打开。
以徐绍清为首的迎亲队伍,早就迫不及待,恨不得立刻冲进来,抢走新娘子。
在见着田苗的那刻,徐绍清彻底呆住了,他一直都知道,田苗长的好看。可打扮过后的她,只能用四个字形容,明艳照人。
感受到周围人在吸气,徐绍清恨不得把媳妇揣进兜里,谁也不给看。
见他呆住,田苗‘噗呲’一笑。
他如此失态,倒真是头一次见,不过这也反映了,她化妆技术不错。
她提醒道:“还愣着做什么,叫人啊!”
徐绍清没反应过来,懵懂道:“媳妇?”
周围又是一阵哄堂大笑,田苗扶额,好像更傻了,怎么办?
在众人的提醒下,徐绍清才反应过来,要叫田母和林父。
“爸,妈。”
林父依旧笑呵呵的点头,反倒是田母,眼泪再也控制不住,扑簌簌的落下来,慌忙用手绢擦眼,轻轻点了点头。
直至迎亲队伍离开,田母还没回过劲来,从小抱在怀里的姑娘,终是到了嫁人的年纪。
林父轻轻抱住她,安慰道:“儿女大了,都会有这么一天的,你还有我。”
“嗯。”田母轻轻应声。
婚礼这边,是在大院食堂办的,能容百人吃饭的地方, 被坐的满满当当。
这边就正常办,按照八十年代的风格,先由证婚人讲话,然后是新郎新娘一同发表誓词,仪式就算完事了。
来的客人中,徐家这边的亲友,能占到四分之三。
大多是徐父的战友,其中还有几个身居高位的,在徐父领着徐绍清和田苗敬过酒后,便匆匆离开了。
他们结婚,徐大哥和徐大嫂也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特意赶了回来。
虽然妯娌俩,是第一次见面,但在信里,徐大嫂不止一次听过田苗的名字,也知道她救过小宝。
她拉着田苗的手,久久未曾放开,声音更是哽咽:“苗苗,请允许我这么叫你。无论是你多年前,救过小宝,还是这些年,对小宝的关心,我都很感激。”
田苗拍了拍她的肩膀,笑道:“大嫂,不用客气,我们是一家人。”
徐大嫂点点头,她不是个合格的母亲,自打小宝满月后,就回了研究中心,这么多年,也没照顾过孩子。
不管在外面取得多少成功,在孩子面前,她始终是个不称职的人。
见她面色不好,田苗安慰道:“小宝很乖,他会理解,你们是在舍小家、保大家,是英雄。”
这就是时代的悲哀,80年代的华国,很多关键性技术,还被国外遏制。
国内只能咬紧牙关、争分夺秒,紧锣密鼓的开展研究。作为研究员,总是会有诸多无奈。
徐大嫂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表情轻松起来,笑道:“阶段性的研究,即将结束,我能力有限,打算退出项目组,调到轻松的岗位,弥补小宝缺失的母爱。”
田苗感叹:“那小宝估计会高兴坏了。”
两个女人,聊的十分投机,直到徐绍清过来寻人,妯娌俩才依依不舍地分开。
忙乎了一天,回到徐绍清的新房,两个人累的连手指头,都不想动一下。
田苗凭借着意志力,坚强起身,把脸上的妆卸掉。
回屋准备睡觉时,就发现徐绍清在她被窝里,笑眯眯的看向她。
田苗爬上床,推开了他的大脸,咕哝道:“丑拒,我快累散架了。”
徐绍清拉上电灯,小声道:“不用你动。”
春光无限,一室旖旎……
第二天一早,田苗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不是她不想动,而是她的身体,好似被卡车碾压过,酸软无力。
她满脸哀怨,看着罪魁祸首,笑的那叫春心荡漾,越想越恨,抬起酥麻的腿,一脚将徐绍清踹了下去。
果然,相信男人的话,都不如相信母猪会上树。
徐绍清正春风得意,媳妇对他,打是情、骂是爱。
他飞快爬起,柔声道:“媳妇,饿了吧!老公这就去给你做饭。”
说完,一溜烟的跑了。
留田苗一个人,躺在床上,止不住的翻白眼。
她就不明白,做同一个运动,为什么男女差异如此之大。
接下来几天,徐绍清像是被打通任督二脉,成功觉醒了某种天赋,整天拉着田苗酱酱酿酿,烦的她不要不要的。
好在,这种日子没持续太久,田苗的公派考试成绩下来了,笔试成功通过,三天后进行群面。
收到这个消息,田苗立刻支棱起来,临阵磨枪,不快也光。
每天都去赵老师家,突击口语,累到不行。
见状,徐绍清心疼不已,也没心思再折腾她,让田苗狠狠松了口气。
她感觉,一个欲求不满的老男人,比面试可怕多了。
三天后,田苗来到考试现场。
一共五个考官,全部问答都由英文完成。田苗准备已久,自然十分顺利,直到一个考官犀利问道:“听说你最近结婚了,你出去后,会不会因此分心。”
田苗没想到,连她结婚的事,他们都查到了。
转念一想,倒也正常。
公派留学生审核,十分严格,在笔试通过后,肯定会重新做背调,能在这里问,总好过什么都不问,直接pass她。”
田苗组织好语言,大大方方道:“我认为结婚,并不会影响我的学业。家庭和学业,我自信可以平衡好。对于留学这事,我丈夫也十分支持。
最重要的一点是,我觉得婚姻和家庭对我来说,更像是一根线,在祖国的这边牵动着我。”
这是田苗的心里话,是否能达到考官的预期,她不清楚。
可她相信,只有真诚才是必杀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