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不算走得一干二净,别说尸体了,连他的衣服都没有留下来。
我们很惆怅,这不仅仅是因为他的死,更让我们唏嘘的是,之前周不算对着周小琴和周腾说了那么多绝情的话,一切都是身不由己。而我师父中毒的事情,明显也不是他害的,而是另有其人。
现在,我迫切的想回到我师父身边,很想问问他,我还有多少事情不知道。
假如不是我们脑子一热来到这边,怕是我们依然不知道这些事儿。
我哥说道:“幸好周腾没有醒来,周小琴在玉佩中也没办法出来,不然……”
他正说着,我看到昏迷中的周腾,此刻眼角出现了一滴泪水,顺着脸庞滑过。
至亲之人,就算身在昏迷中,怕也是有感应的。按说我们可以把周腾弄醒,让他告个别啥的。但是这么一做,我怕我们都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毕竟现在旺哥还在村里拼命。
王文生叹了口气:“假如我是这个周不算,也不会让我的后人看到我死亡的样子。”
凯文饶有兴趣的看着他问道:“为什么?”
王文生说道:“不管自己做过什么,作为一名父亲,都希望自己在孩子眼中是一座山。这山要是塌了,他们还能保持这样的淡定和从容吗?就刚刚那样,要是他扑上去,我想死的绝对不仅仅是周不算一个。”
老黄面对死亡时候,比我们平静多了,他拿着卷轴说道:“走吧,我们去村里,先杀了那个董国安再说!好歹得收点利息,虽然他跟那些人或许没有关系,但是不管怎么说他都是一个该死之人。”
老黄一直都是个老好人的脾气,现在居然能说出这些话,我想他的内心绝对不是表面上这么平静。
现在我们也不知道哪里才是安全的,没法将周腾放下来,只能让老黄继续扛着。好在现在我哥恢复了一些气力,虽然不能搏斗,但是好歹能顾着自己不用别人搀扶了。
我哥一边走一边觉得奇怪:“不对啊,我怎么觉得现在身体在慢慢复苏,之前靠近蜈蚣岭时候那种感觉,好像在一点点的消失。这些因果,难道跟周不算有关?”
或许吧,我们都说不上来,毕竟当时我哥身上那些因果,全都来自周不算的设计,假如现在周不算死了因果消失的话,那不光是我哥,顺带着周腾身上的诅咒也会慢慢消失不见。
凯文一边走一边说道:“这周不算还是厉害,虽然他没有保护了自己的儿女,但是他女儿成了鬼王,甚至以后有可能成为鬼圣。而他儿子也成了茅山派的未来接班人,这点,怕是已经远超周小琴和周腾的命相了。这都是他为自己儿女争取到的,不简单啊。换做是别人,谁还顾得上别人的死活。”
我哥说道:“具体的事情已经无法查询,以前的很多事情,都随着周不算的死永远消失了。他的魂魄甚至都没有留下,直接跟随着尸体分解了,以后,永远不会有这些事情的真相了。不管他以前做过什么,我都不会再恨他,这是一个父亲的挣扎,也是一个男人最后的尊严。其实说起来,鬼门的那些事情,只要有周不算参与的,全都以失败告终,这也说明了他的能力。”
凯文点点头:“对,不管如何他都努力过,仅凭这点也能说明他是一个好父亲。只是可惜,一直被人玩弄着。他活的肯定很痛苦,不然不会走的如此安详。不过现在看来,香港我们是必须要去的,不管查姜明远也好,还是跟那个榆希汇合也罢,这些事情,到了香港总能说清楚的。但愿,一切我们都能掌控。真心不希望再死人了……”
死的人安详,活着的人倒很茫然,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事儿。
我们到了村里的时候,发现正在跟旺哥打斗的人居然不是董国安。这让我有些惊讶起来,董国安去哪了?
旺哥后背上有一道伤口,虽然不严重,但是一直血流不止。不过对面那人更惨,身上遍布都是伤口,虽然都不致命,但是只要旺哥熬下去,他身死已经不是什么问题了。
我冲旺哥问道:“董国安呢?”
旺哥说道:“跑了,这个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的玩意儿拦住了我。你们往里面去追,刚跑没几分钟,这渣滓我跟他耗上了,今儿我非要看着他死亡不可!”
我们没有任何停留就向着前面的街道跑去,旺哥对面的人突然收手拿着手中的长刀向着我刺杀过来:“想要追我们少主,你们先把自己的命给留下吧!”
我还没有出手,旁边的老黄就身形一窜扑了过来,抓着卷轴就戳到了他身上,我一看顿时有些不明白起来,这货都快死了,为什么还要这样做,救他吗?
我哥抬腿一踢,把这人手中的长刀给踢到了一边,接着我就看到这人身上的伤口,像是喷泉一样在喷着血,这么全身上下全都喷血,看上去有种别样的美。特别是这人发出的嚎叫声,让人不由得起鸡皮疙瘩。
我擦,这生气还能这么用?
我哥笑了,旺哥在一边对王文生说道:“找找他们包里,有急救包,赶紧给我包扎一下。他娘的,腿上的伤口还没好利索,这后背上又伤了,今年命里犯血……”
凯文也有些奇怪:“这生气不是救人的吗?怎么也能害人?”
老黄说道:“刚刚他的伤口很多都已经结痂,虽然机能在退化,但是一时半会儿却死不了。我这突然给他的体内注入了生气,让他的身体机能再次变得强大起来,血液循环肯定会加速,然后这些伤口崩裂,体内的血液在短时间内大量流失,怎么能活命?”
靠,还能这么玩儿?
我们收拾一下,现在浑身喷血的人早已经躺在了地上,虽然还有一口气在,但是不管怎样他都活不成了,因为他体内,甚至一滴血都流不出来,只能这么干耗着等死,而他的身体偏偏还有生机,这对一个人来说,绝对是最大的折磨……
“你……你们是……是男人……人的话,能……能不能给……个痛快?”
旺哥在他脸上踢了一脚:“给你大爷痛快,等死吧,草你姥姥,你这是自己找死!”
我们向着里面走去,旺哥提着斧头说道:“刚刚我俩在这里打斗了一场,互有胜负,我这背上的伤口就是他抽冷子给弄伤的。不过他的腿上被我用斧头砍了一下,应该走不远,我们顺着血迹寻找就是了。这人也真是有天赋,可惜他站错了队伍,这次绝对不能让他活着离开……”
我哥好奇的问道:“打斗的天才?”
旺哥摇摇头:“不,打斗应该是他的弱项,他的头脑才是最厉害的。刚刚打斗的时候,我听他断断续续的说着在这里做布局的事情,其实上次我们来的时候,他就在村里呆着,因为那会儿他要守着黑龙,不让人碰触到。山岭上的那两棵树,就是他蛊惑的,让那两棵树杀人,帮他过滤一下进山的人。这人头脑绝对好使,只是可惜了……”
假如上次他就在村里的话,确实很厉害了,毕竟我们当时把周不算都折腾得走投无路了,没想到他居然能够一直冷眼旁观,而我们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地上的血迹带着我们一直前行,一直拐到一条胡同中的小院子里。
旺哥看着紧闭的院门,在看看地上的血迹,冲我打了个手势,让我把门踹开。
我拿着天子剑抬手一挥,面前的院门立马像是齑粉一样消散无形。旺哥拍拍我的肩膀,给我竖起了大拇指,然后举着斧头就冲了进去。
我是第二个进去的,但是当我们进去后发现,这里面居然空无一人,地上的血迹也消失不见了,这就是一处普通的民宅,什么都没有。
这董国安跑哪里了?
我们都有些疑惑,老黄用桃木剑试了试说道:“这里没有鬼魂,那董国安也没有死亡,但是怎么就不见了呢?”
我踹开一间屋子,走进去之后四处看了看,里面除了一张床和一张书桌之外,什么都没有,甚至也没有人活动的迹象。
书桌上放着一个信封,我走过去拿在手中看了看,信封上居然写着我的名字:张文彬亲启。
我很惊讶这是谁给我写的信,而且还是用毛笔写的正楷,看着让人很舒服。
打开信封,里面也是竖条的老式信纸,也是用毛笔写的:“茅山文彬掌教,冒昧写信实属无奈,不过既然你能找到这里,想必周不算已经给你说了。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也不用费尽心机追查我们,不然后果自负。你保你的龙脉,我们玩我们自己的,井水不犯河水,我们向你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出现此事……”
落款是一个梅花一样的印章,这让我好奇起来:“这是谁给我写的信?你们看看……”
凯文伸手来接,刚碰触到信纸,这封信就突然燃起了火,烧的一干二净。
我日,这是什么秘法?太诡异了吧?这封信还认人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