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上的双方都受到鼓舞,格杀变得分外惨烈,数千人的尸体躺满了谷底,地上的薄雪都已经染红,血液汇流成溪!
然而兽人毕竟处于劣势,强弩之末还要奋力一搏,极快就陷入衰竭!
在人族的奋起一击之下,兽族难以坚持,很快再次露出松动崩溃迹象,开始快速后退!
而这样的退败一旦开始就会一发不可收,最后变成如山而倒!
阵前的败局无疑直接打击了增援兽族军队的士气,尤其是溃兵与增援部队迎面接触时,这种影响变得尤为致命!
增援方队的前进速度受到影响,明显变得迟疑,而就在这时,人族阵营里,冲锋的号角响了起来!
人族增援部队立刻发起了冲锋!
如果按照现在的标准衡量,所有冷兵器时代的军队都是乌合之众。
他们缺乏系统的、长期的训练,更没有现代军队的思想建设,一旦遇到溃败,兵败如山倒的情况很容易发生!
在地球人类的古代历史上,只要有活路,真正誓死顽抗到底的战斗不多,只要能逃,士兵肯定逃跑。
历史上甚至不止一次发生过,只因为半夜有人在军营里大喊一声,整座军营的将士逃亡一空,这就是所谓的啸营、炸营。
兽族军队目前就面对这样的局面。
疲惫的兽族士兵逃跑,兽族增援部队的前排看得清是怎么回事,军心尚稳,而队列后面的士兵看不见前面的状况,等看到有人在身边逃跑时,很容易掉头跟着跑!
所以前锋部队的另一个重要任务就是诛杀逃跑士兵!
然而现在要做到这一点已经不可能,因为人族的大部人马就跟在逃兵之后!
所以两军再次交战时,兽族的前军尚有战意,而后半部已经跟随溃兵开始溃逃!
如此一来兽族败局已定,人族最前的追击部队在冲上对方半个山岗后,发现兽族阵营已经溃败,迅速回击,将兽族前锋部队团团包围!
而刘言所率领的部队一直就在最前线,依然浴血奋战!
实际上他最初率领的战士,许多已经体力不济退到后面,另外的战士补了进来继续冲杀,只有他们七个人始终在坚持!
战斗变成了机械的绞肉机,砍杀已经麻木而本能,战斗如同野兽的互相撕咬!
刘言有了思考的空隙,大致明白了青树的用意。
这样的战斗对于刘言而言,锻炼的无非是最原始的杀戮技巧,如果培养军事素养,这是没有多大意义的事情。
但是如果是培养血性,这未必是最好的办法,但无疑最为直接。
青树试图用血液冲刷他的意志,研磨他的残忍,最后凝结出一副血色的铁石心肠!
世上没有直上青云的捷径,青色是血色的淤积,青色不是出于蓝色,而是血色!
未来针对帝国的战争将会旷日持久,仅仅是消灭皇帝的舰队,死亡人数恐怕就将有数百万!
在太空战的时代,伤亡百万已经是惊人的数字,如果转入地面战,一个一个星球占领,那么伤亡数字无疑要翻几番!
青树如果要为自己培养一个杀手,那么这个人必须能够承受消灭大量敌人的心理压力,这样的事情听起来容易,能做到的人其实凤毛麟角。
他无疑希望刘言能够胜任。
刘言是按照特定基因序列寻找来的,那么他一定不缺乏残酷基因,但是如何激活基因,也需要下一份功夫。
未来面对帝国的战争瞬息万变,没有机会给他锻炼,任何失败都可能是致命的,趁着眼下帝国内战的空档对他进行高强度训练,无疑是明智的做法。
刘言认为自己对青树的目的已经洞若观火,不过他对自己有信心。
他坚定地以为自己在任何情况下都能保持一颗初心,目前所做的一切虽然有很强的个人野心,但是动机和出发点都是好的。
帝国需要拯救,帝国人民应该从毫无希望的生活中解脱出来,为了这个伟大的目标,可以不拘小节。
他坚信自己有根本的底线,即便是经历过再多的原始杀戮,也不会变成一只冷血的野兽。
他相信自己与众不同。
对兽族的包围歼灭是极其残酷的,
刘言一度尝试让残余的一千多兽族将士放弃抵抗,但是无人理睬他的命令,因为双方都不理解他的意图!
人类与兽族的长期战争中,双方都不需要俘虏,战场上要么胜利,要么逃跑,要么就是死亡,没有别的出路!
所以被围困的兽族成了真正的困兽,等着一点点被杀戮殆尽!
当最后一个兽族战士哀嚎着倒下时,战场上爆发出人族战士胜利的欢呼声!
刘言没什么好高兴的,这不是他的战争。
对于他和其余六人而言,这只是一个游戏,一个测试。
他在疯狂地人群中一个个找到其余六人,迈过尸体默默地离开欢呼的中心,试图找一个没有血腥味的地方,好好休息一会。
然而不可能,即便是他们来到风雪漫卷的风口,血腥依然如影随形,他们的铠甲已经鲜血浸透,每个人脸上也都是血。
梁山看着尸首枕籍的山谷,喃喃道::“这特么是干什么,这是一件毫无意义的事!”
苏婷神经质般笑了两声:“战争都是毫无意义的事,都是为更加无意义的政治服务的,对于我们来说,好玩就行了。”
山谷中人族号角再次响起,一个数十人抬着的巨大肩与出现在山岗上,那是人族的首领!
所有的人族战士开始对着首领欢呼,刘言等站在一边观望。
刘言猜测那个巨大的肩与里会是什么人。
这应该不是一个真实的世界,这是青树安排的战争,那么会不会和牧飞一样,相关世界都留有青树的痕迹呢?
也许肩与里坐着的就是青树。
刘言突然有股冲动,如果现在冲上前去,干掉肩与里的人,彻底破坏青树的安排,会有什么样的事情发生?
他心中泛起一丝残忍的冷笑。
也许那样才特么是真的好玩!
风雪更加疯狂地肆虐,欢呼声似乎渐渐远去,整个天地慢慢黑了下来。
七人感觉到了变化,明白也许青树要开始新的折腾,不自觉的靠拢在一起。
四周突然变得静悄悄,刘言觉得身上突然一轻,铠甲似乎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