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罚恶司可不是什么好地方,至少对哥们来说不是。
当然,主要是这个地方对我们根本没意义,我们又不是什么罪大恶极的罪鬼,也不是来这里歇脚的路人,就算我们累了,那也不能在这里喝茶落脚吧!
可再往前走,下一殿就是钟馗殿了,虽然同样是个不便讨饶的地方,可至少比起罚恶司来说,要更为合适一些。因为这个钟馗殿是钟馗姥爷的宅子,也是刘义在地府的好友之一。
只是刘义没带我进去,严格的说,是我俩还没有进去的必要,因为我们的任务、是来见阎王的,而真正的阎王殿就在不远处,我们也就不必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都说地府当中有十殿王,而从头殿到末殿的掌管者、他们分别是秦广、楚江、宋帝、五官、阎罗、卞城、泰山、都市、平等以及转轮王!
其中第五殿的阎罗王,就是咱们通常所说的阎王爷了,也有人认为、阎王是掌管人的生死和轮回的阴冥界内的主神,尤其是在佛教的传说当中,说人死之后是都要去阴间报道的,然后就得接受阎王的审判!
但是,这种说法并不正确,因为在阴冥界里,并不是阎罗王一手掌权,而是由他在内的十殿王、分别管理着各种事物。例如有的惩恶,有的赏善,有的判罪,有的罚刑,有的管理轮回,有的管理断案,就比如咱们书里的这位阎王爷吧,人家就在十殿王当中的第五殿内,专门监管铡鬼惩罚一事!
当然,并不是每个殿王都只能做本职工作,他们在闲暇之时,或是有其他的私事的时候,那也会偶尔开个小堂的,至于那些大佬开小堂的时候都有谁见过嘛,刘义就没有细说了。
“嘿,老牛在呐!”而这时,刘义突然朝前扬了一下手,喊了这么一句。随即,哥们就见一座黑糁糁的殿宇门前,有一个牛脑袋的怪物、朝我们看了过来。
我吓了一跳,拉了拉刘义说:“你熟人?咋长了个这么个性的脑袋啊!”
“牛头马面没听说过?”刘义惊讶的看着我问道:“你别告诉我,你把牛头大神当成给人耕地的牛妖了!”
我:“额.....今天天气不错哈!”
老牛似乎在殿宇的门前‘站岗’,直到我和刘义主动走近,老牛才用一双又黑又大、明显是牛眼、看着我俩,沉声道:“呦,哥俩一起回来了?这可是稀罕事啊!”
刘义说:“可不呗,都几百年了,我兄弟俩可算能一起回来了!”
老牛看看我说:“就是白兄弟的胆子比以前小了很多!”
我装作与咱无关的样子看别处,心说:哥不是胆子小,我只是膈应你这种形象好不好!
刘义对此也是无奈啦,但他自己也知道、哥们就这德行,所以就没多解释,而是云淡风轻的换了个话题,问老牛:“老马呢?咋就你自个在这卖呆儿啊?”
老牛指了指身后的殿宇,“在里头听训呢,最近办了点不漂亮的事儿,给阎老大丢人了!”
我心说:“你们还怕丢人?一个牛脸一个马脸,还能多丢人啊!丢也是丢牛脸马脸嘛!”
可刘义却表情严肃的反问道:“啥事丢人啦?去人间拘魂失败啦?”
“可不嘛!”老牛的牛鼻孔都大了一圈,好像很愤恨的说:“这都几百年了,虽然咱哥们都有过失手的时候,但这次的事儿实在是叫咱憋屈啊,连个新鬼都.....哎,算了,不提这事了!”
刘义似乎很理解老牛的郁闷之处,拍了拍对方的肩膀,道:“没事,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哒!况且人有失手马有失蹄,而你和老马怎么也得对得起这句话吧!”
老牛不满道:“你是在映射什么吗?”
我心说:他不是映射,他就是在当面挖苦你呢好不好!
说说闹闹的,又过去了两只烟的工夫,而这时,背后殿宇的大门吱嘎一声,挫开了一条缝,随即,就是一个长脸灰鬃的马面怪人、从中一闪而出。
不用说,这位肯定是老牛的搭档、阴冥界里响当当的马面大神了,只是老马的那张长脸.......
老马的表情、像是受了委屈似的,满脸的不悦和小可怜,我甚至还听见几声不满的马嘶动静。
老牛最先凑了过去,显得很急很紧张的样子,他问老搭档:“阎老大怎么说!”
而老马的声音是相当浑厚,比老牛的嗓音、还适合去动物世界做声音主持,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回答老牛的话,就听老马说:“阎老大很生气,叫咱俩在三日之内把这事给了了,要不就罚咱俩去忘川河上捞臭泥去!”
“我去,阎老大也太过了吧!”老牛还没说啥,刘义就惊讶的插口道:“不就是新鬼没在规定的时辰内给抓来嘛,他至于一点面子都不给你俩留嘛!”
我好奇道:“去忘川河捞臭泥很有失身份吗?”
刘义严肃对我解释说:“忘川河你也见了,它河底下有没有臭泥先放一边,就单单是河里的那些脏东西.....”
“打住!”哥们赶紧拦住刘义,捂着嘴说:“你别说了,我知道是啥意思了,这就跟外企里的领导、让元老级别的员工去打扫公共厕所一样,对吧!”
刘义没再理我,而是对老马说:“你俩都别急,我这就去里头给你俩说去,我就不信了,阎老大还真能不顾及咱几个追随他这么多年的情分!”
可老马阻拦道:“兄弟的好意我心领了,但你也不必去说情,毕竟咱都了解阎老大,想必他也是吓唬吓唬我们哥俩。当然,老哥我更觉得、他主要还是想给我们一个教训、提个醒,说到底,这事也是因为我们太自以为是、没把任务当任务!”
刘义说:“那你俩也不能去忘川河里挖臭泥啊!”
老马道:“也没说一定去啊!这不是还有三天的时间嘛!我和老牛争取把事办的漂亮点,也就不会落到那种脏活上了!”
老牛点头附和:“没错,主要还是办事,事儿妥了,那其他的也就妥了!”
说着,老牛老马是相视对望一眼,各自长叹一声,灰溜溜的走了。
我则看着那两位大神的背影,忍不住嘟囔道:“哎,这俩玩意就是不开窍啊,阎老爷哪有惩罚的意思啊,这明显是在提醒他俩嘛!”
“你什么意思?”刘义好奇的看着我,显然是不知道哥们在指什么。
我道:“阎老爷身边的这两位、那怎么也算是他老人家的半个左膀右臂吧,而这种贴己的老手下,要是真去了忘川河里挖臭泥,岂不是丢大人了嘛,同样,也会让阎老爷丢大人。所以,阎老爷说那话的意思,摆明了是想告诉这两位,别时时刻刻想着玩,正事不能耽搁,要不丢人的就不只是他们了!毕竟这阴冥的地府城就这么大,任何马仔一朝失手,那都是丢面子的大事!”
其实刘义也知道这些,因为他比我更聪明,不可能想不到这方面。但是,刘义听着听着,嘴角处就是一笑,显然听出了其他细节,于是小声问我说:“你是不是还看出啥啦?对了,你这次可别装傻,怎么想的就怎么跟我说!”
我嘿嘿一笑,同样压低声音道:“这地府里赫赫有名的牛头马面亲自去抓新鬼,而且还失手了,恐怕那个新鬼不简单吧!而阎老爷给他俩准备的惩罚又那么严重,这也说明阎老大遇上了麻烦事,也很看重这件事,再加上这两位刚才离开前的那个对视,哥们我就更能确定,阎老爷是等着咱俩去淌浑水呢!”
刘义点头微笑,看了看身后的阎罗殿,嘟囔道:“看来咱回来的不是时候啊!你说阎老爷给咱准备了什么‘大礼’呢?”
我道:“赶早不如赶巧,既然被咱撞上,那就只能接着了,至于‘大礼’是啥嘛,还是进去看看再说吧!”
刘义见我都不嫌麻烦的豪爽劲,仿佛他也受到了感染,使劲拍了我一下,这才和我一同步入了阎王殿!
阎罗殿里分着前堂后堂,而前堂就是阎王爷办理公案、和公审时候的‘公开办公室’,至于后堂咱就不多说了,估计谁都明白是啥意思。
而前堂当中,却只有一个人,此人在大堂之内是来回的走动,其衣摆帽帘也跟着晃,好像他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的心里有事似得。
但是,这人却有资格怀揣心事,因为这位的样貌、我是相当熟悉,而他、就是那位阎罗王!
这还是我第一次看见真神,毕竟前两次的时候,都是用了符箓、才和阎老爷阴阳相隔的见面,而且,他前两次还仅是半身影像,根本就不足以让哥们更好的形容他!
不过,还不等哥们走进大堂的时候,阎王爷就已经察觉到我们来了!
阎老爷那可是威风凛凛啊,见我俩来了,就免了我和刘义参拜的机会,直接步入正题的说:“办妥了?”
刘义躬身回道:“回老爷,竹满山已经落网,其魂魄也被我收入此物当中!”说着,刘义从怀里掏出了那个无常葫芦,双手奉于阎老爷的面前,那是相当的尊敬!
而阎老爷随便的扫了一眼,伸手将其接过,这才对门口喊道:“来人!”
那刚才还空无一人的大堂门口,此刻突然就出现了一个差役,虽然面目就是小鬼儿的嘴脸,但一身的森森黑气、还是能体现出此差役的实力、非同一般。
而差役进堂参拜以后,阎老爷就把无常葫芦递给了他,说道:“你速将此物送到孽镜台处,而后去通知罚恶司使,令他记录下镜中的桩桩事件,待本王过去以后,再邀请其他九位殿王、共同共审!”
我心说:竹满山这辈子算是值了,就连死了以后、还能惊动十殿王共审,那老家伙也够牛叉了!而且,先不说竹满山还有没有可能再投胎,就单单是他以后在地狱里受罪服刑时,光吹嘘自己如何了得、就肯定等于打了麻药啊!
等那个差役拿着无常葫芦走后,阎老爷这才看着我说:“本王已经听张城隍说了,他说竹满山是被你拿下的。那照此来看,你小子的道法是恢复了?”
我:“额......就是歪打正着而已!”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