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突兀的一句玩笑,有点让我不着头脑。我也不知道这老头到底是啥意思!
因为按眼下的情况来说,我和对方,应该是两个立场的人,就算不是敌对,那至少也不会是朋友。
可如此特别的关系,他却突然开我玩笑,实在是让哥们不知该哭,还是该笑了!
不过我听得出来,这老头的话里,似乎也没太多的敌意,所以,我借此扭回头去,看向了身后。
正如茶三所说的那般,这个老头,真的和宋一福一模一样,从上到下,不管是身量还神情,都与我见过的那个戏班班主宋一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似得。
但也有一些差别啦!
比如说这个老头的眼睛里,却多了一丝干练和经世之后的玄奥,而真正的宋一福眼中,却只有凡夫俗子该有的精明!
这老头是一脸的微笑,他就站在三米以外,背着手,看着我。
我深吸一口气,紧皱眉头,问了一句:“您......您就是在灯街上给我灯笼的那位吧!”
对方含笑不语,但他的表情,却已经给了我准确的答案。
我这才深施一礼,正色道:“晚辈王林见过前辈,还不知前辈如何称呼?”
“老朽宋一禄,家兄正是戏班班主,宋一福!”
一听这话,我是摇头苦笑。
看来,这老头和宋一福之间,果然是有事啊!那怪不得宋一福不知道戏班里的演员之间,有没有矛盾呢。原来这病是跟宋一福有关的呀!
只是我还有一点想不通,那就是当哥哥做生意,这弟弟,好像不该过来捣乱吧。
当然,不排除宋一福和宋一禄之间,有什么陈年积怨的可能。
但俗话说得好,关起门来吵破天,打开门来笑对外。所以,这俩人都这么大岁数了,还是兄弟,按理说,就算有什么陈年积怨,那也得在私下里谈啊,而不是弟弟用邪术去闹哥哥的生意啊!
宋一禄像是看出了我的心思,他左右瞧了瞧,见左侧有一块较大的墙体碎块,就伸出老手,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哥们过去坐着聊。
“王特使,老朽先在这里给您配合不是,在您的面前略使手段,实实在在是老朽的不对。”
宋一禄等我坐下后,居然说了这么一句,还朝我微微鞠躬。
这倒是把我给整蒙了,不过我还没去扶他呢,宋一禄就直起了腰杆,嘿嘿一笑,坐到了我边上。
宋一禄出自己的卷烟,还朝我扬了扬,那意思八成是问我抽不抽。
我也不怕他在烟里搞古怪,再不济,咱也是个特使呀,我就不信他一个会点空间术的凡人,还能把我给怎么样。
所以,我就从他的烟匣子里,抽了一根,点火,嘬了起来。
别说,这卷烟的味还真不错,有一股葡萄甜,还有甘草和烟草的混合香,抽的嗓子凉凉的,想必这里头还掺着薄荷。
“这是您自己种的烟叶吧!烟里头的其他草叶味,八成是您自己配的烟方子吧!”
“小特使的味觉真灵!”宋一禄笑道:“这正是老朽家自己种的草叶烟叶,小特使觉得,这味还可以吧!”
“不错不错!比我的强多了!”我实话实说,但紧跟着我就转入正题,问他:“宋前辈,咱也别废话了,您直说吧,这两天您夜邪茶楼,还引我来这里,到底是何意呢?”
宋一禄又是一笑,却不答反问:“特使大人,您觉得我兄长宋一福,真的值得您大动干戈吗?”
我听他话里有话,不由的心里一提,下意识的说:“我随时无常特使,但我确实管不着本地的事!不过,我点的庄头戏让你的术法给搅和了,那你说我能不能打听打听吗?”
“可当天晚上,有鬼闹戏,有刀砍人吗?”宋一禄意味深长的笑道:“特使大人太过谨小慎微,眼看关刀之上有邪气,就以为有鬼要害人。如果您当天什么都没做的话,那庄头戏,恐怕也不会少一场的结束吧!”
我心里是暗骂啊!这老小子完全是在推责任嘛。你他娘的要是不在刀上放邪气,老子用得着大惊小怪嘛!
再说了,作为无常特使,我凭啥眼瞅着邪气不管呀!你现在说没事,可你当时又没对我说过,那老子怎么知道那邪气和你有关系,而且还无害呢!
不过,我听他的意思,好像也不是要用什么邪术,去害人,而是要对戏班,或者说是戏班的班主,做些有影响的事。
当然,这里的影响,肯定是负面的了,要不然,他今天也不会单独把我引到这里,找我‘聊天’了!
所以我没有任何的生气,依旧淡然如常,问他:“那宋前辈的意思是?”
宋一禄见我很配合的样子,居然笑了起来,笑的还非常的不好意思,他说:“老朽只求特使大人和您的朋友们,看一出戏!”
“看戏?”我坏笑道:“但不参演是吧!”
宋一禄居然认真了起来,对我说:“您想演,老朽也没意见,但是老朽有一事不明,要在特使大人台前领教一二!”
“有话直说,罗里吧嗦的,你帮坐着菌灌水来啦?”
宋一禄没理会我的玩笑,他仍是非常认真的说:“特使大人您几时见过,戏班子带着一尊近一人高的关帝像,来辗转反侧去世界各地搭班唱戏的呢?”
额,带着铜像游走于五湖四海的戏班子,或是艺人团体,我也不是没有听说过。
但那些都是一尺左右的神像呀,好像是真的少有团体,带尊那么高的铜像,跋山涉水的去别处演艺!
所以,宋一禄的话,完全是在暗示我,真的心里没鬼,那是用不着随时随地的拜神的。
可这一切都是因为什么呢?即便宋一禄不想让我插手这件事,那他怎么也得告诉我一些原因吧。至少得告诉我,一个能让我说服自己的理由吧!
我转头看向宋一禄,他此刻也在看着我。
我和一个老头,就这样默默的对视着,等了好久,我才说了句:“我需要理由!一个能说服我的道德和责任的理由!不然的话,我做不到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