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边,四个姑娘领了一众的门人,正在相互补灵,进展几乎等于徒劳,都是差不多的灵性,经了这些事,所以,都是消得所剩无几。
青吟气息不稳,说出了这许多的隐情,也是喘息不止。
我突地问青吟,“这些你是如何得知?”
青吟长叹一声,“唉,本来不想说,但到这步境地,只得说说了。”
却原来,在这前些天,正灵门一片忙乱之时,青吟于夜里一人出来愁苦不已,不想,碰到一老者,老者要青吟不要自毁了正灵门。青吟不知所云,正在惊疑间,不想,看了光柱中的老者,就是那晚所碰到的老者,结合前情后事一想,青吟也是得道的高手,终于明白,不仅是他正灵门,那无影门,也是牵进了这个走不出的怪圈。所以,青吟一直在心里打鼓,而在两门交战之时,之所以一直守在尊主旁边,他隐觉事情太过古怪,所以加倍小心,当证实光柱中的老者就是那晚的幻影后,更是明白了一些事情,但无奈对手太强,所以,事情的走向,根本无法控制。
“八月十五月圆夜”,这如一个魔咒,沉沉地压在我的心头。
当下,只得收拾残破的正灵门,大家暂安,想得以后的计划。
是夜,却是月光如洗,四个姑娘带了一众的姑娘出来趁月补灵。
月下舞动曼妙,可又有谁知道,这里是一场浩劫后的残存。
老钱在一旁发呆,我到了另一边,潜心想着如何尽快帮得姑娘们补灵修身,因为,要想成刀,不管是不是给那光柱中的疑似扶摇的家伙所成,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我们一众,也是急需。
灵妙然走到老钱的身边,看着老钱,老钱悠悠地叹了一口气,说:“身前身后,一样烦恼呀。”
灵妙然看着天上的月亮,轻轻地伸出手,似接了如水的月光,然后又是轻轻地洒在身上,全身如月洗之莹,晶亮美丽。老钱恍如隔世的感觉,这一地的月光,这一众的佳人,如是在人间,该是一幅多么美丽的图画,而其时,却是在为生命而做着最后的拼搏。
“心之所往,不会烦忧!”灵妙然亦是悠悠地说。
老钱一愣,抬起头看着灵灵妙然,月下的林妙然,如曼妙的精灵,衬着如水的月灵,有一种说不出的美。老钱真的是第一次听到灵妙然说到这样的话,过去一直以来,这灵妙然都是和他打嘴仗,但就是这两个明里谁也不让谁事实上也是阴阳两隔的人,却总是在最为危急的关头,都是舍命地为了对方扑上去。这一点,想必双方心里都是有了谱了。
老钱定定地看着灵妙然,说:“想来当初,你那一洞的魂灵,自是安生得很,却是搅上这事,唉,没法出去了。”
灵妙然轻轻一笑,“生之际遇,谁能说得清,洞内轻快,自在得很,但却不会碰上你们,也不会有这些经历。”
两人相视而笑。
老钱轻轻地拉了灵妙然的手,冰凉刺骨,老钱叹道:“唉,真冷呀。”
一语双关,其景凄然。
灵妙然却是轻轻地握了老钱的手,没有如往常一样抽了出来,轻轻地说:“你会舍得用你的温度让我温暖吗?”
老钱的眼眶有些湿润,用尽全身的热气,抵得那只手里传来的刺骨的凉意,轻轻地说:“只要你觉得好,就把我烧了暖热你又有何妨。”
灵妙然眼波闪动,突地双手颤抖,更大的寒意侵来,老钱已然双唇紫乌,但还是不愿撒手。
灵妙然是至阴之人,体内阴气至极,而情动当然阴动,至寒如利剑,向外散发。
我发现了,一下跑了过去,抽出老钱的手,老钱全身已然被冰得没了多少的热气,却是强笑着说,唉,李心,我要是有你那一点的法力就好了,此时,就可以给她暖身子了。
灵妙然此时双泪长流,强笑着突地说了一句话:我决定了。
搞得我们莫明其妙,而老钱却是一直痴痴地望着灵妙然,灵妙然也是望着老钱,脸上却是泪水流个不停,有一种生离死别的味道。
这是要闹哪样呀?莫明其妙地凭空来这么一出。
我强笑着对两人说:“咋啦,真是的,天天在一起,要不要搞得这么肉麻呀。”
灵妙然脸上惨然一片,但还是有着轻轻的一红,却是极快地一闪过过。老钱说:“这有啥的,我喜欢看。”老钱永远是这样的真性情,直来直去快意恩仇。
我没在意,一路来,我其实看得到灵妙然和老钱那点意思。经过生死的人,有什么理由再去干涉人家这份自由呢。
灵妙然找到红衣子还有灵猫,真诚地感谢它们关照鬼灵洞那一众的魂灵,还说以后也得拜托了。红衣子和灵猫说你现在快快好起来吧,我们都只是暂管,你好起来了,我们也有个交待。而灵妙然却是笑得很勉强,红衣子和灵猫当然当成一种感谢也没有在意。
第二天,我找到青吟,又叫了大家在一起,商议说:“鬼阳刀因了这一劫,现在沉寂不醒,必得唤醒才行呀,唤醒鬼阳刀,修补得众阴灵之身,然后再走向后一步。”
大家都同意。
我捧出鬼阳刀,青吟,红衣子,灵猫,还有老钱,一起围了上来,鬼阳刀森森的白光已然消退许多。
众姑娘们上前,大家围在一起,成了莲阵。
我,青吟,红衣子,灵猫,还有老钱,进入蕊心,我执刀在手,突地随了莲阵舞动。鬼阳刀至情至欲,在阴灵的催动下,可补得灵身,唤得灵性,让其沉睡的性灵复苏。
莲阵哗动,刀舞生风,片片白光弥起,随了莲花舞动。
刀身突地变得赤白,惨惨白光又慢慢弥起。我心下大喜,沉睡的刀身正在被唤醒,看来,莲阵的功效还真的不一般。
我更是舞动生风,红衣子,灵猫,还有青吟,在一边佐以法力,催得阴风起来,催动刀身阴情游动。赤白渐而变成惨白,惨白之时,莲阵滚动吃力,好在姑娘们齐心协力,惨白渐而变成森白。
这一下,我心里有底了,这是鬼阳刀发威之时的正常的森白,鬼阳刀正在被唤醒。
而突地,却是刀起鸣叫不止,我舞动突地吃力。
鸣叫中,突地,刀身通体赤红!
我心下一紧,天啦,这唤醒鬼阳刀至阴之情之时,也是唤醒了鬼阳刀至欲之烈,而刚才,因了那一劫,所以,显然这至欲之烈,已然压过了至阴之情,如果长此下去,怕是要走火入魔,后果不堪设想。
大家都是一片紧张,莲阵更是催动厉害,但却是抵不过这炽热的燃情。灵妙然大声对我喊道:“鬼阳刀至情至欲,其刀如此,还是灵力不够,现在大家一起都是损了灵力,还要成鬼阴刀,只能先助得大家恢复灵力,才能走好后一步。”
我不明所以,紧张成一片,只能是手上舞动不停,不然,这炽热一散,怕是要出乱子。
灵妙然说:“我久居鬼灵洞,身上阴灵吸得最多,其实我是最合适的人选,鬼阳刀现在燃情最炽,必须唤醒,不然,这后一步如何能成。”
语音刚落,突地眼前一道白光闪动,我手上一沉,又是血光闪动。
我的天,灵妙然如词儿一样,又是以身扑向了鬼阳刀。
陡地哧哧有声,鬼阳刀复寂。一圈圈的白光泛起,竟是威力显现。
莲阵复停,众姑娘悲声一片。老钱突地明白,脸上泪水铺天盖地。
而我心内惨然之时,此时脑中突地一个亮光闪起,望了这森森的鬼阳刀,突地似明白了一件事,心下骇成一片。
天啦,这诡异的刀,先是风尘居以身饲刀,接着又是词儿以身饲刀,现在又是灵妙然,渐次地升级,而这其中,有一个共通点,那就是,只要是哪个人情动全身,哪个人心中燃起炽情之火,必是引得鬼阳刀出异像,而此时,如冥冥中有通灵一般,必丧一条性命。
天啦,看似只要鬼阳刀出现异像之时,都有大义之人以身饲刀,而如果反过来想一想,这是不是这诡异的鬼阳刀,在引得一些大情之人,都做了刀下鬼!
天!我冷汗突下!
一步步,逼得人无可奈何,而步步,都现血光之灾。
但现下,既然付出了如此大的代价,当然得护得刀为我所用了。
暂收下伤心,还得要走好下一步,不然,这不知又要出什么乱子。
收刀住手,我对众姑娘们说:“此时不可大意,我们补灵修身要紧。”
众姑娘答应下来。
鬼阳刀再次舞动,青吟双掌合拢,掌上热气隐现,合了鬼阳刀的节奏,拼命地运气打通全身灵气。
而众姑娘,在鬼阳刀的催动下,伴了鬼阳刀的节奏,舞动一片。
圈圈白光闪动,森森刀影弥起,鬼阳刀突地带起一圈圈的光柱,直打入莲阵各个花瓣,热流涌动,姑娘们身上腾地升起热气,一个个重又变得娇媚无比,灵气正在一点点回归。
李艳还有白尚洁以及欲花池主,修行高深些,最先灵气弥起,全身已然鼓动灵然。
青吟也是补得一身的灵气,红衣子还有灵猫,也是重又复元。
刀能成戾,亦能成真。
都有两面性,一如此刀戾气之时,总有命丧于此。
未几,大家复元。虽说都是补得真灵,但对灵妙然的突然之举,却是眼含悲泪。
老钱更是悲得无可奈何。
而最先猛醒的,是青吟。
青吟对我说:“此刀如此,看来,我们又进了一个怪圈呀。”
青吟到底是灵门大护法,经的事还是多些,此一说,更加坚定了我之想法,此刀一有异像,必要人命,天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