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差点倒搭
关兴没在港口多待,只留了三天便再次返程赶往哀牢。
哀牢县令同样建了座港口,船在这里登陆,粮食装车运往谷昌。
回程路上关兴只带了突兀骨,孟优带来洞主和木鹿大王则留在哀牢,准备休息半个月继续出发,南中现在缺粮,很缺粮,没时间让他们耽搁,休息要等到度过这场危机之后。
却说关兴,押着车队返回,回程路上不断骂娘,路太难走了,坑坑洼洼也就罢了,很多地方都是断头路,走人没问题,走车实在有些为难人。
又遇到一处断头路,不得不抬车前进,关兴边抬边咬牙切齿的说道:“修路修路,必须修路,这次回去老子什么也不干,死磕这条路。”
贵霜到八莫是水路,加上河道够宽够深,没啥难度,八莫到哀牢的大盈江水路虽然窄点但也能用,但哀牢到谷昌的路太特么难走了。
难走消耗就大,从贵霜乘船回到哀牢,一千船员才吃掉十万斤粮不到,但为了运输方便,关兴在哀牢征了数千民夫,等赶到谷昌,携带的这数万斤粮食都未必够吃。
怪不得没多少人跑大金沙江的商路,这特么是赔本买卖啊。
看着流水般消耗掉的粮食,关兴心痛的同时打定主意要将滇缅公路给修出来,不求像二战那么长,至少从谷昌修到八莫吧。
车队走了近三个月才到谷昌,接到消息,张裔张苞等人同时出营,看着仅剩的三车粮食惊的眼珠都差点掉下来,张裔不可思议的问道:“都督,您离开近一年就带回这点粮食,有三千斤没,若是去味县的话是不是还得倒搭?”
关兴臊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总算知道古代战争为什么难了,路上消耗太特么大了。
面对众人的质疑,关兴无言以对只好赔笑道:“第一次生意亏了很正常,以后会好的。”
仅三车粮食也没安置的必要,直接运进郡守府,回到太守府坐定之后关兴便开始讲解路上的见闻,眉飞色舞的说道:“一副铠甲我要三十万斤粮,不可思议吧,问题是人家答应了,这么实诚的客户,这么暴利的生意你们见过吗?”
张苞揶揄道:“可是你还是亏本了。”
关兴差点被噎死,拍着桌子咆哮道:“所以通往哀牢的路必须修,如果修通意味着什么不用我说吧。”
张裔也被武器的暴利震惊,闻言说道:“确实该修,但太难了。”
关兴说道:“再难也得干,这可是一次投资终生受益乃至后代受益的事,南中缺粮,解决的办法无非两个,要么每个人分的少,要么分的人少,咱们把挨饿的人迁到八莫去,这样吃饭的人不就少了吗,都督府的压力不就小了吗,至于被迁过去的,可以食用从贵霜运回来的粮,饿不死。”
张裔思忖道:“此事也不是不行,容下官考虑几天,至于都督你,还是解决自身的麻烦吧,你摊上事了。”
关兴好奇问道:“咋了?”
张裔看向张苞,张苞递来份信说道:“几个月前太子殿下送来的,你迟迟不回,我出于好奇就给拆了。”
太子送给关兴的信也就张苞敢拆,换成别人前脚拆信后脚就得被砍。
关兴接过书信,看完之后当场惊呼道:“卧槽,袁徽要来,还点名收我做关门弟子?”
自己不认识这老头啊,哪里得罪他了?
张苞又递来份信说道:“这是陛下送来的信,你也看看。”
关兴木然的伸手接过,看后心更凉了,刘备信中只说了两件事,首先说明袁徽是冲着造纸术来的,让他斟酌处理,其次介绍了袁徽的身份地位,让他好好跟着袁徽学习,并将袁徽照顾好。
关兴看的牙根疼,蹙眉问道:“袁徽现在在哪?”
张苞幸灾乐祸的说道:“已经过味县了,估计三五天就能到。”
关兴咬牙切齿的说道:“各大工厂作坊都给我看好,没我的命令不许袁徽靠近一步,袁徽若是不满就让他来找我,这死老头真是吃饱了撑的,对了,人才引进计划怎么样了?”
提起这个,张裔跟张苞脸色都有些不自然,对视许久张苞才说道:“最近谷昌来了不少读书人,至于你说的技工一个没见。”
关兴麻了,问道:“为什么啊,咱不是没招读书人吗?”
张裔揶揄道:“问题是计划书只会落到读书人手里啊。”
“呃……”关兴一脑袋磕在了桌案上,暗骂自己糊涂。
他忽略了一件事,大汉可不是后世那样消息通过媒体无差别投放的时代,而是只在读书人之间流传的时代,他想招的技工很多连字都不认识,怎么可能接到消息?
果然,人没法赚到认知以外的钱,就算赚到也会以其他方式失去。
人才引进计划非但没召来人才,反而给自己招来袁徽这么个瘟神,真是何苦来哉。
张裔安慰道:“夫人来谷昌了,都督你跟夫人两年未见,还是好好团聚几天再说吧,对了,夫人给你生了个大胖小子,恭喜你当爹了。”
“啥……”关兴再次懵逼,回来才多久,接到的消息比平时一年还多,他需要好好消化下。
张裔看出了他的疑惑,解释道:“在中安钢厂的时候你整天跟夫人没羞没臊,不怀孕才不正常,之后就是镇压孟获,出征之后夫人才发现怀孕了,怕影响你就没说,本打算战争结束你去娘家接她的时候给你惊喜的,谁知你屁股都没坐稳就去贵霜了,回来儿子都满周岁了。”
关兴宛如被施了定身法似的,愣了许久才问道:“夫人现在在哪,还在同劳老家吗?”
张裔摇头道:“回来了,怕你回来再次离开就赶到谷昌等你,好歹让你见孩子一面啊。”
“不早说。”关兴踩着桌案跳过桌面撒腿就跑,看的张裔忍不住摇头道:“年轻人一点都不稳重。”
关兴一路狂奔赶往后院,远远就看见一个小孩在院中蹒跚学步,爨姝跟在身后小心翼翼的生怕跌倒。
看着他们母子,关兴心中涌出一股浓浓的悔恨与愧疚,他对爨姝只是见色起意,成亲以来别说关怀,连个一文钱的礼物都没送过,爨姝却默默站在他的身后从不言苦,就连生孩子这么大的事都独自承受,这让关兴觉得自己真特么不是个东西。
“姝儿……”关兴挣扎许久终于喊出,却发现失声的连自己都听不见,只好平复心情再次大喊道:“姝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