潼关在长安东北方,过了潼关就是中原,蔡和不相信蜀军能打到那。
张既苦笑道:“做最坏的打算,万一长安夺不回来,咱们就必须要保证潼关的安危,去吧。”
“喏……”蔡和放慢脚步等待,确定张既不会再喊他之后才离开,出了房门撒腿狂奔。
张既则坐在案前陷入沉思,凉州是彻底没希望了,夺回长安还是有可能的,只要守住斜谷,陈仓以及大震关,就能将蜀军挡在关中之外,哪怕只挡十天,张合大军也有把握夺回长安。
毕竟蜀汉在长安没有根基,想凭区区数千人就守住长安城,做梦!
至于子午谷,张既反而不担心,蜀国就这么点兵,全在斜谷和凉州,其他地方肯定抽不出兵力,刘备想从子午谷支援凉州,只能先退出褒斜谷,这一圈绕下来少说也得三十天。
军中传信,尤其是这种紧急军情,向来都是八百里加急,换马不换人,只要跑不死就往死里跑的那种。
接到命令,魏军传令兵很快出城并分开,一队顺着陈仓狭道赶往上邽,一队顺着陇山道赶往街亭。
……
陈仓渭水狭道。
一支魏军正沿着渭水河畔的狭窄小道往陈仓赶,领军的将领不是别人,正是郭淮。
眼看陈仓已遥遥在望,副将还是忍不住说道:“将军,咱们这样私自撤兵,使君大人会不会怪罪?”
郭淮说道:“怪罪就怪罪吧,一切责任由我承担。”
他奉命支援上邽,却在狭道出口遇到了廖化,廖化以逸待劳自己却奔波多日人困马乏,且廖化占据着地利之便,自己向其发动多次进攻都以失败告终,事实告诉他,就算拼了老命也不可能攻破廖化的防线,继续进攻只是徒增伤亡。
更关键的是上邽城破了,他是去支援上邽的,城都破了还支援个屁,所以权衡利弊之后,郭淮果断选择撤兵保存实力。
副将一路上劝了好多次,现在都快回家了也懒的再劝了,闻言就要退走维持后方秩序,谁料刚一转身,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就传入耳中,副将诧异道:“什么情况,张使君知道咱们回来了?”
郭淮也不知道,抬手命大军停下耐心等待,没等多久就见三匹背插令旗的快马迎面而来。
“八百里加急,这是出什么事了?”郭淮下意识的蹙起眉头。
对面的三名传令兵很快冲到面前,用力一勒马缰,战马吃痛前蹄高高扬起,发出宏亮的嘶鸣。
三人动作出奇一致,为首的传令兵控制好马匹火速下马问道:“郭淮将军在哪,快带我去。”
八百里加急是可以无视一切规则的,执行任务的过程中不用在意任何官员的脸色。
郭淮上前说道:“我就是,什么事?”
传令兵取下背后竹筒双手奉上,说道:“一股蜀军从子午谷突然出现在长安城下,长安已经沦陷,张使君命你放弃上邽火速回援。”
副将无语道:“这都能歪打正着?”
看来他们提前撤兵无罪有功了。
郭淮却惊呼道:“长安沦陷了?”
看完信件,郭淮转身挥手道:“所有人加快速度,天黑之前务必赶到郿县。”
这下大军不磨蹭了,以急行军的速度赶往陈仓,到了城下连城都没进,只是跟城上的郝昭挥手打了声招呼边匆匆离去。
看着远去的郭淮,郝昭拍着强垛叹息道:“郭将军撤了,蜀军估计也快来了,让兄弟们加把劲,再把城墙加固一下。”
本来他以为还有七八天的时间准备,谁料郭淮竟提前撤兵了,不出所料的话蜀军肯定跟在郭淮后面,估计天黑就能到陈仓。
好嘛,你顺利回来了,敌军却扔给我了,什么队友这是。
郝昭猜的没错,太阳刚落山一队蜀军就出现在了面前,打的正是廖字旗号。
得,今晚是甭想睡觉了。
却说郭淮,过了陈仓没敢停留,加快速度赶到郿县,进城直奔县衙。
郭淮的突然出现吓了张既一跳,张老头左右摇头四下查看一番才问道:“你飞回来的?”
陈仓狭道虽然近点但也是相对陇山道而言的,信使传递加上大军撤退,最快也得十多天,现在倒好,信使早晨出发你晚上就回来了,怎么做到的?
郭淮讪笑见礼,详细解释了下自己撤兵的原因,张既听罢哈哈大笑道:“撤的好,郭将军审时度势,真乃名将也。”
郭淮被夸的反而不好意思,郑重说道:“使君放心,末将休息一夜就赶往长安,定将长安给夺回来。”
态度很好,但张既拒绝了。
张既摇头道:“等张合将军回来再说,伯济(郭淮的字),最近来回奔波,将士们都累了吧。”
郭淮没明白他的意思,老实答道:“确实有点累,许多将士都病倒了。”
张既苦笑道:“你累张合将军更累,张合将军就算及时返回,将士们的体力也已到了极限,诸葛亮这招狠呐,逼的我军不得不来回奔波。”
“你部这段时间什么也不要做,就给老夫窝在房里睡觉,等张合将军回来再说,收复长安咱们只有一次机会,定要做到万无一失,明白吗?”
郭淮重重点头道:“末将领命,末将告退。”
张既又喊住他问道:“你有没有遇到魏军那种会爆炸的东西?”
郭淮摇头道:“没有,不过斥候说诸葛亮攻打上邽的时候动用了这玩意,声音比打雷还响,城墙在其面前跟纸糊的一样,将士们都说蜀军有神明相助。”
“世间哪来的神明,别信这些怪力乱神。”张既苦笑道:“没猜错的话应该是一种咱们还不知道的武器,这种武器必须查清楚,否则别说长安,潼关咱们都保不住,此事老夫来办,你下去休息吧。”
送走郭淮,张既脸上的愁容终于舒展开一些,没持续多久眉头又拧在了一起。
郭淮麾下只有七八千人,改变不了战局,胜负成败还得指望张合。
……
街亭。
张合目前的日子也不好过,赶到之后只休息半天便对街亭发动了攻击。
可惜这次他面对的不是历史上的马谡,而是镇北将军黄权。
黄权跟将脑袋缩进壳里的乌龟似的,防守的比铁桶还严密,张合使劲浑身解数也没攻进去。
我进不去你出来总行吧,张合佯装败退想引黄权出营决战,谁料黄权始终不上当。
隔墙叫骂,问候祖宗,各种能用的招都用遍了,黄权就是不出来,逼的张合一点脾气都没有。
时间过去这么多天,迟迟拿不下街亭,张合心中逐渐萌生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