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菡万万没想到自己从未发酵的母爱居然一个小海豹的身上感受到了。
这么点大的小海豹应该是出生没多久,不小心和母海豹走丢了,大晚上的也不知道哪里有浮冰,也不可能将小家伙送走。
她看了看依旧在打嘴炮的洛清河和白薇,领着小海豹回到了自己的帐篷。
或许是因为傅菡给它喂吃的原因,小家伙温顺的很,乖乖的缩在傅菡的脚边,不多时已然睡着了。
傅菡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几天过去了,她强迫自己不去网上看任何与贺行有关的事情,但是越是克制心中却越是有一种拿不起放不下的纠结。
帐篷顶上是一块透明的塑料,可以当天窗使用,正好看看夜景。
她透过天窗往外上看,南极的夜空很美,美的让人窒息。
今晚的月亮标准的上玄月,如钩一般挂在天上,漫天的繁星在闪烁,是珠宝店里黑色绒布上放着的钻石,也是金色的砂砾在太阳下反着的光,更是太阳照耀在有波澜的海绵上。
看着看着,她突然看到了一片萤火虫在飞舞,如同一盏盏小小的光芒。
夏日的夜晚很热,平时她吃了晚饭要么拉着贺行聊天,要么就回到自己的房间开着空调追偶像剧。
可是今天她鬼使神差的,吃了晚饭后来到了花园里,她想要看看自己移植回来的那株牵牛花是不是真的朝开夕败——今日是牵牛花第一次开花的日子。
深蓝色的牵牛花点缀在一从绿叶中,白天打开的喇叭此时合上了,蓝色花瓣焉了,果然是只有一日的花期。
年轻的女孩子偶尔会伤春悲秋,傅菡也不例外,她有些难过,原以为她的精心饲养可以创造奇迹,可也不过如此。
她恹恹的转身,总觉得这牵牛花是她和贺行爱情的象征,原来他们的爱情这么短暂。
转身的瞬间,她撞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少年很瘦,胸前的骨头撞的她的脑门也有点痛。
她一下子委屈了:“贺行,你怎么又神不知鬼不觉的站在我身后?真的很吓人好不好?”
贺行摆着一张冰山一样的脸看着傅菡:“大晚上的你不回房间看书,蹲在这里做什么?喂蚊子?”
他们认识多少年,贺行就顶着这样一张冰山脸多少年。
每次傅菡看到他这样的时候心里就忍不住心疼,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心疼什么,就是觉得贺行过的不快乐她就天崩地陷。
她狡兔般朝着贺行扑过去,两根拇指把他两边嘴角往上顶:“笑一个嘛,你不要总是搞得像天快塌了。”
贺行一边小心的扶着傅菡不让她摔倒,一边做出勉强配合的样子露出一个笑脸:“好了,我笑了,现在你总可以回去了吧。”
傅菡目的达成,甜甜的笑了起来,心满意足的松开贺行,蹦蹦跳跳的跟在他的身后。
突然贺行的脚步停住了,傅菡没注意直接撞在他的后背上,他突出的蝴蝶骨刚好和傅菡的鼻子来了个亲密的接触,痛的她眼泪都快出来了。
“没事吧?”贺行微微低头,冰山一般的脸上了有裂纹,淡淡的关切之情表露出来了,让他还有点婴儿肥的脸上多了几分柔软的感觉。
傅菡的心怦怦跳,就像是敲锣打鼓一样,这一刻她什么都忘记了,只是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看着贺行。
“撞傻了?”贺行敲了敲她的额头,脸上的笑容深了些,眼角眉梢加了点淡淡的疑惑,愈发衬托的一张脸水墨画一般晕染开了。
傅菡嘿嘿笑了笑:“贺行,你长得真好看。”
“叫哥。”贺行的眼神闪了闪,努力一本正经的说。
“才不要。”傅菡鼓着嘴巴嘟哝着:“爷爷今天已经公布了,你是我的未婚夫,哪里有叫未婚夫哥哥的道理?”
夜色中,贺行微微低头看着傅菡,逆着光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他好像叹了一口气:“随你吧。”
傅菡在云端漂泊的一颗心啪的落在地上,她执拗的看着贺行:“爷爷没经过你同意直接宣布我们的婚讯,你生气吗?”
“没什么好生气的。”贺行扭开头躲避傅菡的目光,不咸不淡的说:“爷爷一直这样,说话做事说一不二,我生气有用吗?”
“果然不愿意。”傅菡低声嘟哝着,心里有些难受,他果然不喜欢自己。
“你说什么?”贺行的脸突然在她面前放大:“什么时候你说话在肚子里哼哼?这和你一点也不像啊。”
傅菡幽怨的看了贺行一眼,但也只是换来了一个贺行浅淡到不能再浅淡的笑容。
“没什么,回家。”她越过贺行,直接朝着别墅走去。
“等一下,我带你去个地方。”贺行人高手长,一把将傅菡的后衣领抓住了。
贺行完全主宰者傅菡的一言一行,她立刻忘掉了刚刚的不开心欢呼了起来,屁颠屁颠的跟在贺行的身后,笑的欢欣鼓舞。
蓝湾山的夜色很美,是A城少有的可以在城内看到星空的地方,她很喜欢,也经常哀求贺行陪她出来看夜景。
只是贺行这个人总是随时随地的透着一股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觉,傅菡五次里能把他弄出来一次就不错了。
每次她为了能和贺行出来欣赏夜空,不知道要卖多少乖,撒多少娇。
像今天这样,贺行主动说出来转转,是第一次。
贺家的别墅在山顶,不远处就是一个了望台,里面有两架望远镜。
顶级的别墅配备的自然是顶级的服务,所有住在这里的人都可以来山顶了望星空。
只是傅菡今日却没有用望远镜的心情,她满眼都是萤火虫,小小的萤火虫散发着淡淡的光芒,映照的她的脸也跟着发光。
傅菡一边贪婪的欣赏着,一边忍不住好奇的问:“贺行,你怎么知道这里有这么多萤火虫?”
“我看到有好几只萤火虫朝着这里飞,所以带你来看看,他们果然在这里。”贺行淡淡的说,一双眼睛盯着漫天荧光,他的眼睛也沾染上了星光。
“你真厉害。”傅菡崇拜的的看着贺行:“我刚刚也看到了一只萤火虫从我们家飞出去了,我怎么没想到它们来这里开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