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贲近卫军人人身强体壮,身披重甲,手执长枪,显得十分悍勇,是负责护卫方腊安全的精锐之师。
随着排山倒海般的声音,众虎豹骑在曹仁的带领之下,猛然一夹马腹,催动胯下白马,将速度提升到极致,朝两千虎贲近卫军狠狠的冲了过去。
起!
方书一声断喝,手中的双戟陡然往空中一举,背后两千枝长枪便齐齐举起,耸入云空,如同一片冷森森的死亡森林。
哈!
方书再次大吼,长枪往下一挥,下一刻,两千名虎贲近卫军同时压下手中的长枪,两千多枝长枪霎时便交织成一片密集的森林,锋利的枪刃在火光之中闪耀出狰狞的光芒。
轰隆隆!
曹仁率着两千虎豹骑轰然而来,硬生生的撞进了虎贲近卫军的枪丛之中。
砰!
曹仁的长枪掠起,划出一道凌厉的光弧,面前的三四枝大枪便大都被卷向长空,接着战马恶狠狠的撞进了面前失去了兵器的敌军从中,撞得几名虎贲近卫军硬生生的飞了起来,呼啦啦的撞倒后面一片,而曹仁手中的长枪也顺势接连透穿了两三名虎贲近卫军的头颅。
砰砰砰!
嚓嚓嚓!
前面一排虎豹骑狠狠的撞向那些如林的大枪,惨叫声和马嘶声此起彼伏。有的虎贲近卫军手中的兵器被虎豹骑的长枪借着冲势狠狠的撞开,直接被那暴烈的冲势撞飞;也有相当一部分前排的虎贲近卫军手中那长大的大枪恶狠狠的刺中了虎骑战马的马身,却刺在精铁铸造的马甲上,枪身被那千钧的冲势直接撞断,受痛的战马如同发狂一般的撞进了敌军丛中,只撞得面前的虎贲近卫军人仰马翻;也有运气好的,一枪刺中了战马的要害,那马惨烈的嘶鸣一声,向前扑倒了下来,压倒了一片,又被背后的虎豹骑趁势碾压了过来。
随着猛烈的碰撞声、骨肉的碎裂声、惨烈的马嘶声和惨叫声混杂在一起,两百虎豹骑在折损了数十人马的情况下,将两千虎贲近卫军撞得血肉横飞,哀嚎不已,很快就形成溃势,四散奔逃。
方书想象中,虎豹骑会在那长大而锋利的大枪之下,接二连三被刺倒的画面并没出现,因为他低估了一人一马的冲击力,尤其是高速运行的人马,岂是一柄长枪所能阻挡的?别说是一杆木杆长枪,谁见过有人能拿铁枪能阻挡急速奔行的比亚迪的?
这只方腊精选两千精兵、花重金打造了一身重甲的虎贲近卫军,只是让虎豹骑折损了二十余人而已,余下则是一边倒的碾压,被撞散的虎贲近卫军根本就是任人宰割,毫无还手之力,很快就四散奔逃。
刹那间,华盖下的叛军将领纷纷惊慌了起来,齐齐嘶声喊着护驾,郑魔王等猛将已手提兵器护在方腊的四周,簇拥着方腊向前奔逃而去。
只是连虎贲近卫军都不堪一击,四周的叛军虽然数万,却在那铁骑冲锋之前,形同虚设。精锐都在前头冲锋攻城,剩下这些老弱病残和辅兵,从未有过与骑兵交战的经验,又未列阵,而且处于极度恐慌状态,士气全无,虽然兵力数以百倍计,如何能抵挡铁骑的攻袭?
很快,曹仁便率众杀散残兵,又击退了方书的攻击,一声怒吼之下,领着余下的一百七八十名虎豹骑,恶狠狠的向方腊等人追杀而去。
眼看敌骑来势汹汹,势不可挡,丞相方肥惊得魂飞魄散,一边随着方腊奔逃,一边嘶声喊道:“吹号,吹号,撤兵,撤兵,回师救驾,回师救驾!”
他不知道的是,此刻方腊身边的几乎都算是历史名人了,除了那个掌旗的小校,余者都不在虎豹骑的攻击范围之内,也无法对他们发起攻击,虎豹骑的目标只是那杆大旗而已。
前方的攻城战,愈发接近白热化,却一直僵持不下,城楼上就那么大的空间,叛军能上来的士兵数量有限,大都堵在云梯上,而城头剩下的宋军都是百里挑一的精锐,在王汉之声嘶力竭的指挥之下,在三名悍将的率领之下,依旧在拼死抵抗,血战不休。
井阑之上,方七佛望着城头上的战况,回头对方貌笑道:“若是十一妹在此,早已提刀杀上城头,如今十一妹留在杭州养伤,该你我上场了!”
方貌大笑:“早就等着大将军这句话了。”
呜呜呜~
就在此时,后军之中突然响起苍凉而悠远的号角之声,连绵不绝,响彻长空,震动了整个城下的叛军。
那是退兵的号角!
方七佛和方貌又惊又怒,方七佛怒声吼道:“江宁城看看便破,何人下令吹号撤兵?”
两人齐齐回过头来,却见得井阑下的叛军之中出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只见身后的数万大军哗然大乱,四处都是狼奔豕突的叛军在溃逃,而最令人震惊的是,圣公方腊的华盖也正在诡异的朝前方奔逃而来,显得极其狼狈。
帅旗倒卷,后军乱成一团,却只看到一只两百人左右的骑兵正在乱军之中左冲右突,大肆砍杀,如入无人之境,一边收割着人头,一边朝方腊的华盖追来。
“岂有此理!区区两百骑兵,便扰乱了数万大军,还令圣公遇险!”方七佛气得大骂。
骂归骂,方七佛和方貌两人可不敢停留,急忙匆匆登下井阑,组织兵马前往拦截那只无敌骑兵,营救圣公大驾。
嗬嗬嗬~
眼看着叛军如同潮水一般退了下去,留下城上城下成堆的尸体,城头上的宋军将士终于纷纷欢呼了起来。
城楼之上,赵皓亲眼目睹了虎豹骑在数以百倍计的叛军之中纵横穿梭,所向披靡,心底的震撼至极。
骑兵之威,竟然强悍如斯!
怪不得说什么“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怪不得强悍的西军会在辽人和金人的铁骑之前,不堪一击。
步兵对骑兵,劣势太大了!
此时王汉之却没因叛军退兵而昏头,急忙喝令众军士将那云梯的搭钩毁坏,将那搭上垛堞的云梯狠狠的推了下去,令那一架架云梯从城头滑落坠毁。又令弓箭手用火箭集中激射井阑,使得那一架架井阑很快便烈火熊熊,浓烟滚滚!
而城下,方七佛正率着数以万计的叛军精锐,对已不足两百人的虎豹骑发起了围攻。
一百多名虎豹被团团围在阵中,枪盾兵在前,弩箭兵在后,再往后又是弓箭手朝阵中抛射羽箭。
寡不敌众的虎豹骑,在围攻之下,又斩杀了上千名叛军之后,终于一个个人仰马翻,战死疆场。
最后,包围圈中只剩下曹仁孤零零一人,全身是血,依旧在拼力厮杀,被方七佛一刀斩杀。
此时,江宁东门的攻城云梯和井阑,也已被王汉之破坏得干干净净。
方七佛懊恼的回过头来,望着那葬身于烈焰的井阑,仰天长叹道:“功亏一篑,功亏一篑呐……”
战机稍纵即逝,重新再制造云梯和井阑,至少又得七八日,而且城内的宋军一旦有了防备,恐怕下次攻城就没这么好的形势了。
华盖之下,显得稍稍狼狈的方腊,更是脸色阴晴不定。
他和一干心腹重将都知道,这些自天而降的兵马因何而来,那一夜被魏武卒所围困造成的心理阴影尚未消除,赵皓又让虎豹骑给他们加深了印象。
“撤兵回营罢!”方腊无奈的下令道。
话音未落,数骑斥候如风而来,尚未靠近,便已急声禀报:“启禀圣公,宋军十五万主力大军,已横渡长江,三日之内必到江宁城!”
宏图霸业,竟要毁于一人之手……
这一刻,方腊彻底崩溃了。
“速速退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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