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量完应对之策后,孙兆明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出声问道:“市长,就算姓凌的是吴书记的乘龙快婿,也没理由将郑总送到省纪委去呀!”
“孙局,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包成仁扫了孙兆明一眼,出声问道,“苏昌明只需将这事往吴书记身上引,将郑总送去省纪委有什么问题?”
孙兆明听到这话后,露出几分恍然大悟的表情。
何延钧见状,出声道:“行了,时间不早了,按照之前商量的办,在具体操作的过程中,如果发现什么问题,及时沟通!”
包、孙二人不敢怠慢,听到这话后,连忙点头答应下来。
包成仁、孙兆明走了之后,市长何延钧非但没从沙发上起身,反倒仰躺在沙发上,脸上露出几分颓废之态。
何延钧此时的状态,与人前高高在上的一市之长判若两人。
郑辉煌突然被市纪委的人带走之后,何延钧虽也慌乱了一阵,但回过神来之后,他便想到了应对之策。
何延钧首先做的便是通过市纪委里的关系给郑辉煌递话,让他稳住,千万不要胡言乱语。
在官场混迹了二十多年,何延钧可谓见多识广。他心里非常清楚,只要郑辉煌要死不说,将其他事推到手下人身上,谁也拿他没办法。
在这之后,何延钧利用召开常委会的机会果断向是纪委书记苏昌明,逼其表态,二十天之内解决这事。
何延钧本以为他连出两招,这事将会不了了之。
谁知苏昌明却突然将郑辉煌弄到省纪委去了,这一招很是出乎何延钧的意料之外,让他有种无能为力之感。
作为一市之长,何延钧在临清可以呼风唤雨,但到省城便不管用了。
虽说何延钧在省级层面也有关系,否则,他也不会一心想要任临清的一把手,但这并不足以帮他在郑辉煌的事情上发力。
省纪委不同于一般部门,何延钧在里面并无关系,根本使不上力。
“姓郑的,你一定要撑住,否则,大家一起玩完!”何延钧伸手在沙发扶手上用力一拍,冷声说道。
凌志远一觉睡醒已是半夜,弄清状况后,脸上露出几分苦笑,起身走进房间继续睡。
这个夜晚,凌志远睡的格外香甜,但注定有些人将难以入眠。
撇开何延钧、包成仁、孙兆明三人在床上辗转反侧不说,此时,身在省纪委专用宾馆的审讯室里的郑辉煌才是最为苦逼的。
临清市纪委书记苏昌明为了撬开郑辉煌的嘴可谓煞费苦心,为此,特意和省纪委的领导打招呼,请他们安排人秘密将姓郑的押在一个不知名的小旅馆。
临清市纪委纪检监察三室主任闫强胜伸手在桌上用力一拍,出声道:“郑辉煌,这儿是省城,可不是临清,你若指望有人帮你通风报信,我劝你乘早打消这念头。”
一脸疲惫的郑辉煌扫了闫强胜一眼,并未做声。
何延钧等人有床,睡不着觉,郑辉煌想睡觉,却没床,更为苦逼。
“郑辉煌,根据李家山的交代,送到凌局家的礼品是你准备好交给他的。”闫强胜沉声道,“李家山虽是副总,其实只不过是一个高级打工仔而已,你这个老板不发话,他会将那么多钱放进烟盒里去?”
“闫主任,我和你说过许多次了。”郑辉煌出声道,“这事真的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完全是李家山自作主张。”
“你亲口对凌局说,这钱是你让李家山放进烟盒里的,这该如何解释?”闫强胜冷声喝问。
郑辉煌听到问话后,一脸无奈道:“闫主任,这个问题我和你说了不止一次了,我只是和凌局开个玩笑而已,他却当真了,这可怨不得我!”
说到这儿后,郑辉煌一脸不快道:“闫主任,你若没别的东西问,我先睡一会,实在熬不住了!”
话音刚落,郑辉煌便往桌上桌上趴去,大有先睡一觉再说之意。
郑辉煌的额头刚触碰到桌子,闫强胜伸手用力一拍桌子,怒声喝道:“郑辉煌,你以为我们费心劳神将你从临清弄到省城来是为了老调重弹,你也太小瞧我们了。”
闫强胜这一拍桌子,使得郑辉煌的额头撞在了桌上,疼得他很是蹙了蹙眉头。
“闫主任,你有什么新证据就拿出来,我拭目以待。”郑辉煌的脸上露出几分不屑之色。
刚被带到市纪委,市长何延钧便托人给郑辉煌带话了,只要他咬死不说,谁都拿他没办法。
从临清被带到省城后,郑辉煌心里生出了几分慌乱之感,不过很快便定下神来了,果断按照何市长的“指示”办。
闫强胜的嘴角露出几分不屑之意,出声道:“市教育局的办公大楼是你们辉煌建设承建的吧?”
郑辉煌没想到闫强胜会突然问及市教育局的办公大楼,心里咯噔一下,但表面上却仍装没事人一般。
“不错,有什么问题吗?”郑辉煌出声反问。
郑辉煌看似镇定,实则心中很是没底,想要借机打探一下闫强胜的用意。
闫强胜是老纪检,一眼便看出了郑辉煌的心思。
“看来市教育局的办公大楼确实是郑辉煌的软肋,凌局长的推测一点不错!”闫强胜心里暗想道。
闫强胜两眼紧盯着郑辉煌,久久没有做声。
郑辉煌有种被闫强胜看的心里发毛之感,但却仍故作镇定,嘴角微微上翘,满脸无所谓之色。
闫强胜见到郑辉煌抬眼偷偷瞄向他之际,突然出声发问:“郑总,你帮教育局建办公大楼挣了不少钱吧?”
“闫主任,我听不明白你的意思。”郑辉煌急声说道,“我们公司是通过公开招标获得教育局办公大楼建设权的,这有什么问题吗?”
“郑总,我只是问你挣了多少钱,没问招不招标,你不会是做贼心虚吧?”闫强胜一脸正色的问道。
郑辉煌意识到他有点太过着急,当即将臀部往椅子后面挪了挪,出声道:“我有什么可做贼心虚的,做工程哪儿有不挣钱的,那样的话,我全家老小岂不是要去喝西北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