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广成听到凌志远的问话,猛然醒过神来:“凌市长在考验他呢!”
意识到这点,曹广成丝毫不慌乱,一脸淡定的说:“凌市长,我想向您汇报一下,我在局里分管的工作。”
顾左右而言他!
凌志远虽不知曹广成说这话的用意,但他却丝毫也不着急,轻点两下头,示意他继续说。
曹广成微微坐直身体,沉声说:“凌市长,我在恒阳县局主要负责两方面工作,第一,年度考评;第二,妇女工作。”
“在公安系统内,这两项工作意味着什么,凌市长,您该知道吧?”
“我的工作用四个字形容——无所事事,我今年若五十二岁,求之不得,但我才四十二岁。”
说到这,曹广成停下话头,抬眼看向凌市长。
凌志远知道庄毕凡在恒阳县局一家独大,曹广成虽是政委,却饱受排挤。
尽管如此,凌志远也没想到,庄毕凡竟让曹广成负责这两项工作。
欺负人,也不带这么欺负的!
“广成,你告诉我这些,有什么用意?”
凌志远轻抿一口茶水,淡定的问。
曹广成抬眼看过去,低声道:“凌市长,我想说的是,光脚不怕穿鞋的。”
“我都让他欺负到如此地步了,还有什么可顾虑的?”
“如果失败了,大不了丢了政委这个虚职而已。”
作为官场老手,曹广成表明态度站队时,毫不含糊。
凌志远对他的表态很满意,轻点两下头,沉声道:“广成,你放心!”
“万一搞砸了,我将你调到市局来,级别只高不低。”
要想马儿跑,又想马儿不吃草,可不行。
凌志远这话免除了曹广成的后顾之忧,让他撒开手,和庄毕凡较量。
曹广成面露欣喜之色,急声道:“凌市长,有您这话,我更无后顾之忧。”
“您有什么要求,尽管吩咐。”
“您指向哪里,我就打向哪里!”
曹广成今日过来的主要用意,就是站队。
他虽打定主意站队了,但凌市长是否接受,那还两说呢!
现在总算如愿以偿了,心中的激动可想而知。
凌志远抬眼看过去,一脸正色道:“广成,我对你只有一个要求——依法办案。”
“不冤枉一个好人,也绝不放过一个坏人。”
“给受害者一个交代,给广大百姓一个交代!”
曹广成听到这话,面露尊敬之色,沉声说:“好的,凌市长,请您放心!”
“我一定督促某些人依法办案,他们如果敢贪赃枉法,我绝不答应!”
凌志远对曹广成的表态很满意,用力点了两下头:“广成,这起案件不简单,你光督促没用,必须亲自将其攥在手里。”
曹广成听到这话,面露难色,出声道:“凌市长,不是我推脱责任,而是,庄局根本不会给我过问这起案件的机会。”
庄毕凡作为恒阳县公安局长,大小案件的办理权都在他手里。
曹广成虽是政委,二把手,但也无可奈何。
“广成,这事你不要操心,我来安排。”
凌志远沉声说,“你要考虑的是,如何弄清这起案件的实情。刑侦支队的夏支队长审了胡长海两天两夜,他一个字也没说。”
曹广成听后,一脸正色道:“凌市长,胡长海在刑侦支队时,防范意识十足,到恒阳后,则不然!”
“他和庄局是把兄弟,自以为到了自家地盘,反倒容易开口。”
凌志远轻点两下头,沉声说:“我也是这么考虑的,这才让庄毕凡将他带到恒阳去的。”
“这事如何操作,我不管,你只要给个明确的结果,就行。”
“如果遇到阻力,随时给我打电话。”
“我的手机二十四小时开着,你任何时间打,都行。”
曹广成见凌志远的支持力度如此之大,很是开心,连声道谢。
凌志远轻摆一下手,沉声说:“我这就给庄毕凡打电话,你也听一下。”
曹广成轻嗯一声,连忙将头探过去。
长海矿业的矿长胡长海被市局刑侦支队拿下后,庄毕凡压力山大。
为了摆平这事,他通过禹县长,请袁市长出手相助。
谁知凌志远竟连一市之长的面子都不给,惹得袁万山勃然大怒,反将恒阳县长禹文秋狠狠收拾了一顿。
就在庄毕凡一筹莫展之际,元翰集团副总徐邦庆,请老板范元山出手,顺利解决了这事。
上午,刑警大队长贺军强已将胡长海带回恒阳了,庄毕凡长出了一口气。
中午,参加完应酬后,庄毕凡便去浴城泡了个澡,觉得浑身舒爽。
泡完后,庄毕凡要了技师按摩,非常惬意。
就在这时,突然,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响起。
“他妈的,谁打电话,打扰老子的雅兴!”
庄毕凡边骂,边伸手拿起枕边的手机。
当见到凌志远的号码后,他如同装了弹簧一般,嗖的一下坐起身来。
庄毕凡刚要接电话,觉察到不对劲,冲着身边的技师说:“你,出去!”
“庄局,我还没帮您按摩好呢!”
技师柔声说。
庄毕凡听后,面色一沉,怒声喝骂:“按摩你妈的叉,给老子滚出去,快点!”
技师见庄毕凡发飙,吓坏了,手慌脚乱的出门而去。
庄毕凡正儿八经的按摩,并没干见不得人的事,但见凌市长的号码后,心里发虚,惶惶不可终日。
“喂,凌市长,您好,请问,有什么指示?”
庄毕凡坐在按摩床上,腰挺的笔直,一脸巴结的问。
“庄局长,你忙什么呢,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
凌志远一脸不快的问。
庄毕凡摸不准凌志远的用意,出声道:“凌市长,我在下面派出所检查工作呢!”
“请问,您有什么指示?”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庄毕凡生怕凌志远到了恒阳县局,没敢说在局里,谎称在下面派出所呢!
“哦,看来庄局工作很勤勉呀!”
凌志远沉声道,“你不会在打牌或是洗澡吧?”
庄毕凡听到这话,觉得后脊梁冷汗直冒,心中暗道:“姓凌的怎么知道我在洗澡,他不会派人跟踪我吧?”
“不对,我想多了,他只是随口一问而已。”
庄毕凡此时的心态,用一个词来形容,那便是做贼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