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军强做梦也想不到,一贯强势的局长庄毕凡竟然认怂了,满脸震惊:“局长,这事就这么算……算了?”
庄毕凡憋了一肚子火,贺军强偏不知好歹,当场就怒了:“你耳朵聋了?”
“老子让你滚,傻站着干什么?”
贺军强挨了骂,连屁都不敢放一个,灰溜溜的走人。
庄毕凡抬眼狠瞪审讯室的门,怒声道:“姓曹的,三天时间一到,你如果审不明白这事,立即放人。”
“到时候,你可别言而无信!”
曹广成听后,嘴角露出几分阴冷的笑容:“我说到一定做到,不像有些人,说话如同放屁一般!”
既然撕破脸了,曹广成也不再藏着掖着,直接出声开骂。
“你……”
“哼——”
庄毕凡留下一声冷哼,悻悻出门而去。
蚂蚱将这一幕看在眼中,满脸慌乱之色。
庄毕凡是恒阳县公安局的一把手,曹广成竟敢不给他面子,而且对方口中还提到了市领导。
想到这,蚂蚱觉得后脊梁冷汗直冒。
曹广成并未出声,阴沉着脸,两眼紧盯着对方。
祝鸿宝看到蚂蚱满脸慌乱的表情,明白政委的用意了。
杀鸡骇猴!
蚂蚱原指望贺军强帮他,谁知不但他不管用,连庄局长亲自出面,曹政委都不给面子。
这情况放在任何人身上,都会觉得压力山大。
看到曹广成的目光如两道利箭投射过来,蚂蚱心中慌乱不已,连忙低下头来。
“蚂蚱,你还指望谁来捞你?”
曹广成满脸冷漠,“说来听听!”
“曹政委,我……我……”
蚂蚱一连说了两个我字,硬是没说出下文来。
“怎么,你打算将这事扛下来?”
曹广成缓声发问,“五条人命可不是小事,你确定能扛得住?”
“我……,曹政委,这事和我一点关系没有。”
蚂蚱急声争辩,“我只是个小保安,怎么可能干出这么大的事情来呢?”
“我知道这当中没你什么事,这才将机会给你!”
曹广成冷声道,“事情是保安队长黄兆东干的,你见我找他没有?”
蚂蚱听到这话,满脸震惊,急声问:“你怎么知道这事是三哥干……”
说到这,蚂蚱意识到不对劲,连忙悬崖勒马。
黄兆东在家里行三,保安队的人都称呼他为三哥。
“你是想问,我怎么知道这事是黄兆东干的?”
曹广成满脸阴冷,“你真以为,我对你们干的事一无所知,就来问你了?”
保安队长黄兆东是长海矿业老板胡长海的铁杆,这些见不得人的事,当然会交给他办。
这事显而易见,蚂蚱被曹广成牵着鼻子走,一时没反应过来。
“没错,蚂蚱,这事我们早就掌握了。”
祝鸿宝添油加醋,“政委之所以找你谈,是想给你个机会,谁知你竟不知好歹,真是给脸不要脸。”
说到这,他停下话头,转头看向曹广成:“政委,别和他废话了,我去将赵四和马六提过来问。”
“行,你去办吧!”
曹广成沉声道。
一唱一和,成败在此一举!
祝鸿宝冲着手下人使了个眼色,出声说:“将他放开,押出去!”
说话的同时,他站起身来,准备出门而去。
曹广成两眼紧盯蚂蚱,想要看他的反应。
如果这一招仍不能将他拿下,想让他说出真话,那可就困难了。
蚂蚱见一名民警向他走来,作势要打开审讯桌,心中慌乱至极:“曹政委,这事和我无……无关,我将知道的都告诉你们。”
如愿以偿!
曹广成和祝鸿宝互相对视一眼,两人心中都欣喜不已,但脸上却并未表现出来。
“你要说,就快点!”
祝鸿宝冷声说,“你本就是小角色,料想知道的东西也不多!”
“不,祝队长,您误会了。”
蚂蚱满脸急色,“关于六年前的那场矿难,我知道的一清二楚。”
曹广成和祝鸿宝对他充满不屑,蚂蚱彻底急了。
“鸿宝,既然他想说,那就给个机会吧!”
曹广成一脸无所谓的表情,“虽说事情紧急,但也不在乎这一时半会!”
“行,你说吧!”
祝鸿宝冲着手下人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及时记录。
蚂蚱吞咽了一口吐沫,试探着问:“曹政委,我若将事情说清楚,应该算立功吧?”
“你说的是实情,有利于破案,便算立功!”
曹广成回答的干净利落,“在审判时,我们会和法官说的。”
“谢……谢谢曹政委!”
蚂蚱满脸堆笑。
“政委将底交给你了,快点说!”
祝鸿宝冷声催促。
蚂蚱轻点一下头,满脸谄媚:“曹政委、祝队长,你们猜想的一点不错。”
“六年前的那起矿难死了八个人,而不是三个。”
“矿上为防止有关部门责令停业整顿,故意瞒报了五人,只报了三人。”
这事在曹广成的意料之中,沉声问:“矿上瞒报,死者家属怎么会同意的?”
蚂蚱听后,淡定作答:“矿上多给钱,封住了四名死者家属的口。”
“为防止他们反悔,特意签订了一份保密协议。”
据黄祥山说,出事后,矿上确实和他们签了一份协议。
他由于不识字,再加上上了年岁,根本不知协议内容。
蚂蚱的说辞和黄祥山的话对得上号,说明他并未说谎。
“不对,他们明明瞒报了五人,怎么只和四名家属签订了协议?”
祝鸿宝满脸不解。
面对询问,蚂蚱急声作答:“黄德宝是外地人,矿上没和他家属联系,因此……”
曹广成听后,脸色大变,怒喝道:“混账东西!人家是外地人,就可以不和家属联系了?”
“一个大活人没了,家属竟然一无所知。”
“你们真是一群遭雷劈的家伙!”
蚂蚱听到叱骂声,喃喃自语:“我只是个小保安而已,这事和我没关系!”
曹广成抬眼狠瞪,强压心头的怒火,这才没发泄出来。
“这事口说无凭,得有证据。”
曹广成抬眼看过去,“那些四份协议在哪儿呢?”
“协议在武向春手中。”
蚂蚱急声说,“要想拿到协议,必须去找他!”
“你说的是副矿长武向春?”
祝鸿宝沉声发问。
蚂蚱轻点两下头,表示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