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市长,不急,先抽支烟!”
凌志远边说,边掏出烟,给古之善、胡彦霖和戴龙各递了一支。
戴龙接过烟后,悄悄向胡彦霖使眼色,想让他别抽烟了,直接走人。
胡彦霖看见了戴龙的眼色,但却无动于衷,心中暗想:“你这胆小鬼,抽支烟而已,姓凌的还能吃了不成?”
“如果出事,早就出了,怎么可能等到现在?”
有了这想法后,胡彦霖丝毫不搭理戴龙,悠然自得的抽着烟。
戴龙见状,急的额头上直冒汗,但却毫无办法。
无奈之下,他伸手掏出打火机,点上火后,用力吸起烟来。
他的想法很简单,尽快将烟吸完,立即走人,那样一来,凌志远就无可奈何了。
凌志远一眼看穿了戴龙的想法,不动声色的说:“戴市长,你慢点抽,别烫着嘴!”
戴龙脸上露出几分尴尬之色,出声道:“凌书记,你有所不知,我抽烟速度比较快!”
凌志远轻点两下头,出声道:“戴市长,我感觉到了。”
戴龙见凌志远识破了他的用意,也不再藏着掖着,一连三、四口,将烟抽掉半截,随即将剩下的掐灭在烟灰缸里。
“市长,你陪两位书记多聊一会,我手头事太多,先回市政府了。”
戴龙边说,边站起身来。
既然胡彦霖不愿走,戴龙不再搭理他,决定直接走人。
戴龙的感觉越来越不好,他一刻也不想在这多待,只想快点脚底抹油。
凌志远刚要出言阻止,见古之善冲他轻摇两下头,当即便打消了这一念头。
在这之前,古之善的手机响起短信提示音,他极有可能接到信息,省纪委副书记张泉宝到了。
戴龙见古之善和凌志远都不阻止,心中暗喜,连忙快步向门口走去。
他刚走到门口,突然听见门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
戴龙心里咯噔一下,加快脚步,走出门去,探头张望。
只见五、六名脸色严峻的男子走过来,领头的四十五、六,国字脸,双目炯炯有神,一看就非常干练。
戴龙看见来人,先是一愣,随即面露慌乱之色,硬着头皮,出声招呼:“张……张书记,您好!”
张泉宝和戴龙并不熟悉,只是见过几次面,他试探着问:“你是东泽副市长戴龙?”
“是的,张书记,您真是好记性!”戴龙一脸巴结的说。
张泉宝抬眼逼视着他,沉声问:“戴市长,你急匆匆的,怎么去哪儿?”
“张书记,古书记找我和市长过来谈工作。”戴龙应声作答,“我政府那边还有不少事,先回去处理,书记、市长和凌书记都在里面,您请!”
“戴市长,等会!”
张泉宝一脸严肃的说,“我有件事,和你说!”
戴龙听到这话,急声问:“张书记,什么事,请您赐教!”
“不急,你先进去,我再说。”张泉宝沉声道。
戴龙意识到出事了,否则,张泉宝绝不会提出这要求。
“张书记,您有什么事,就在这说。”
戴龙试探着说,“市政府那边还有一大堆工作,等着我去处理呢!”
“戴市长,从现在开始,东河市政府的工作,和你再无任何关系。”
张泉宝一脸严肃的说。
戴龙面露慌乱之色,急声问:“张书记,您这话是什……什么意思?”
“你作为副市长,连这话是什么意思,都听不出来吗?”
张泉宝冷声发问,“进去,否则,我将对你采取强制措施!”
听到“强制措施”这四个字,戴龙意识到彻底完了。
当然,除他以外,省纪委还要请其他人过去喝茶,否则,张泉宝不会让他进办公室去。
张泉宝是省纪委副书记,如果只为拿下他,大可不必亲自出手。
放眼东泽,级别比他高的,除了办公室里的两位以外,只有人大和政协的主官。
人大和政协的一把手级别虽高,但却并非实职。
他们就算出问题,张泉宝也未必会亲自出手。
如此一来,张书记冲谁来的,答案便呼之欲出了。
至于他和胡彦霖为何出事,十有八九和信达集团的总经理张宏达有关。
现在看来,胡彦霖的判断完全是错误的。
张宏达扬言去省纪委举报,并不是吓唬他们,而是实实在在的行动。
意识到这点,戴龙恨不得狠抽自己两记耳光。
若非太过听信胡彦霖的话,他也不会有今日之灾。
悔之晚矣!
于事无补!
戴龙在悔恨的同时,压根就没想过,就算他们确认张宏达去省纪委是真事,又该怎么解决?
如果答应信达集团的要求,降低船厂售价,船厂的上千名工人绝不会答应。
他们如果二次聚集到市委市政府门口,事态极有可能失控,由此引出的问题只会更大。
既不降价,又要让信达集团满意,胡彦霖和戴龙还有另一条路可走,由市政府出面,填补上那五百万的窟窿。
市政府并不是银行,就算东拼西凑拿出五百万,也是拆东墙补西墙,迟早会露馅。
那时候,胡彦霖和戴龙还是得吃不了兜着走。
这是个死局,根本没法解。
心慌意乱的戴龙根本想不到这么多,在张泉宝的呵斥下,他只得一脸不情愿的转身走进办公室。
张泉宝和戴龙的对话,古之善、胡彦霖和凌志远听得一清二楚,三人的心情迥然不同。
古、凌二人心中无私天地宽,知道张泉宝东泽之行和他们毫无关系。
胡彦霖的心虽一直提到嗓子眼,慌乱至极,但却仍表现出一副无事人的样子。
孰不知,他微微颤抖的双腿,无情的出卖了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戴龙退回办公室后,耷拉着脑袋,贴着墙根站定,一脸郁闷的表情。
张泉宝进门后,古之善站起身迎上去:“张书记,您好!”
“古书记好!”张泉宝伸手与之相握。
胡彦霖看着两人热情握手的样子,心中暗想:“他妈的,姓古的知道张泉宝过来,才约老子过来的。”
“他和姓凌的以商谈船厂出售为由,实则是给老子下套。”
“老子终日打雁,终被雁啄瞎了眼。”
“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