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来人啊!”不远处的一间店门里,突然冲出一个中年汉子,急得脸色通红,喊得声音都变了调,“我儿子晕过去了……周先生……您快来看看!”
“我来看看。”
杜若加快脚步,三步并做两步冲进店门。
这家店面原来应该是卖菜的,临时改成病房。
三张用菜板拼成的病床,中间空着一张,怕是已经离世,左右病张上各躺着一个人。
靠东墙的病床上,八九岁的男孩双目紧闭,全身抽搐,双颊通红。
推测这位就是刚刚那中年汉子的儿子,杜若快步行上前来,伸出探着手套的手指试试对方的颈脉。
有脉博,很急。
隔着手套,依旧能感觉到滚烫的温度,杜若取出体温枪帮对方测测温度,屏幕显示出体温数度——
41.6!
很明显,高热惊厥。
将体温枪放到一边,她抓一只棉巾塞到孩子嘴里,以防他咬伤自己。
“药箱。”
随行的陈阳忙着放下帮她背着的药箱,杜若一把拉开孩子身上的被子。
这么热的天气,发着烧,那里还能捂着。
中年汉子看她过来疗治儿子,焦急地站在一旁。
孩子已经喂过药,周医师说过,发了汗就可以退热。
父亲心疼儿子,只盼着他快点退烧,于是便多盖了一层薄被捂汗。
眼看着杜若一把揭开孩子身上捂汗的被子,不由地怒喝出声。
“你这是干什么?”
“孩子正在发烧,不能捂着。”杜若利落地取出退烧剂。
“就是因为发烧,我才帮他捂汗。”
中年汉子扯过毯子,还要往孩子身上盖,杜若忙着伸臂将他拦住。
“发烧需要散热,汗不是捂出来的。”
中年汉子心下着急,伸手就要向杜若拉扯。
“放肆!”不等他的指尖碰到杜若的衣袖,陈阳的手已经如电探出,一把扼住他的手腕,“此乃钦差苏大人,岂容乃等亵渎?!”
这可是自家夫人,千金之躯,哪是别的男人能随便碰的。
男子心疼儿子,悲愤交加,被陈阳摔倒在地,却依旧还在挣扎着。
“我管你什么钦差不钦差,谁碰我儿子也不行!”
眼看着杜若取出针来要向儿子身上扎,他并不知道那是何物,越发挣扎得厉害。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儿子,你们这些吃人不吐骨头的狗官,你要干什么,我和你拼了……”
陈阳只怕他挣脱,伤到自家夫人,当即一拧臂将他按在地上,用脚踩住。
男子的声音很快就吸引来附近的病人家属,很快店门外就围满人。
“怎么回事?”
“好像是有人欺负孩子!”
“听说是个当官的!”
“这些狗娘养的,和他们拼了!”
……
“诸位乡亲!”董成宁见事情不妙,忙着冲上前来向大家解释,“大家稍安勿躁,苏先生不是伤害孩子,是要帮孩子看病!”
男孩的父亲被踩着动不了,嘴上却是一直没停:“他会看个屁,放开我……”
夫人不顾生死千里而来,对方竟然敢如何辱骂?
陈阳气结,探手已经拨出腰刀。
“再敢胡说八道,我削了你的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