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找到天龙魄了?!”秦慕天猛的站了起来,随即圆睁双眼,死盯着他说:“不对,你从哪里听到天龙魄这个名字的?”
白衣男子轻笑了一声,说:“秦公不用担心,伍某从未和任何人说起此事。”
秦慕天重新坐回椅子上,对他上下打量了许久,才慢悠悠的说:“伍清钰,知道得太多可未必是好事。”
伍清钰正是这白衣男子的名字,如果蔺秋在这里,也许能认出此人就是曾出现在他梦中,那个站在桃花树下对他说话的男人,只可惜当时蔺秋在梦中没有听清楚他说的是什么。
“秦公这是在威胁我吗?”伍清钰脸上的笑容丝毫没变,语调轻松的说:“得天龙魄者得天下,伍某或许能为秦公寻来天龙魄,助秦公一臂之力呢。”
秦慕天心如乱麻,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相信此人。
“得天龙魄者得天下”,这句话是秦慕天十几岁时在一本古书上看到的,书的封页上写着,那是一个神巫所写的预言。当时秦慕天并不相信书中所写的内容,因为神巫教早在两百多年前就被当时的皇帝赶尽杀绝了,而且书上写的大部分事情都是已经发生过的,秦慕天怀疑这书根本就是伪造的。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事情象书上所写的那样发生,甚至梁洪烈起义都在书中有预言,这就不由的秦慕天不相信了。事实上他当时没有自己起义,也是因为最后的那句“得天龙魄者得天下”,他没有找到天龙魄,不敢争这天下。
“秦公可是不信伍某?”伍清钰挑了挑眉。
“你要我如何信你?”秦慕天冷冷的说:“连处理一个小孩都做不到,我还能如何信你?”
伍清钰却是笑出了声,说:“秦公不觉得奇怪吗?锦兰千香散居然毒不死一个小孩,他身上到底有什么能抵抗这种剧毒。”
秦慕天瞬间瞪大了双眼,急声说:“难道天龙魄在他身上?”
伍清钰没有回答,只是勾起嘴角望着秦慕天。
秦慕天沉默了许久,开口问道:“你可是查到什么了?”
伍清钰知道自己如果不说出点什么,秦慕天这个老狐狸一定不会相信自己,于是也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来,说:“静慈庵的药方里的确有天龙魄这一味药,只是我查遍了静慈庵里所有的药材,虽然珍惜的不少,却没有能和天龙魄对上号的,所以我怀疑天龙魄一直在太子妃的身上。”
“难道是佩戴上身上的某样物件?”秦慕天皱起了眉头,问道:“你在他身边两年多,就没发现什么特殊的东西?”
伍清钰叹了口气,说:“秦公也知道,苏红衣和她那两个儿媳都不是好对付的,而且太子妃的身边还有几个老嬷嬷,全是人老成精的,我当初可是费了好大的心思才把锦兰千香散送进太子妃的口中,别的就实在是查不到了。”
秦慕天看他一脸的忧愁,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受了多大的委屈,忍不住撇了撇嘴,说:“那你现在又待如何?”
伍清钰抚了抚袖子上看不见的皱褶,说:“秦公想来也收到消息了,太子失踪,伍某身为太子妃的先生,难道不该去看望,顺道安慰弟子吗?”
秦慕天暗暗心惊,自己靠着情人鸟的传信也不过今日刚刚知道太子失踪,这伍清钰又是如何知道了这个消息。不过他并没有追问,猫有猫路、鼠有鼠道,没必要为了这些来破坏彼此的合作。他想了想,说:“我会安排好沿途的路牌,只要你得到天龙魄的确实消息,不论你是否得手,你们伍家都可以离开秦家。”
伍清钰一听这话,立刻站起来正色道:“多谢秦公,伍清钰定会竭尽全力找到天龙魄。”
这么多年来,他做下无数泯灭天良的事,甚至不惜出卖自己的身体,为的无非就是“离开秦家”这几个字,现在他终于看到了希望。
伍家的先祖曾经被秦家的某个祖先所救,不仅答应世代为秦家做事,还将护国寺内伍家的神牌交给了秦家,对于大梁国的人来说,护国寺内的神牌非比寻常,是一个家族传承的意义所在。只要神牌还在秦家一天,伍家的人就是孤魂野鬼,秦慕天答应伍家“离开秦家”,就是答应把神牌交还。
带着对家族繁盛的向往,伍清钰拿了路牌向北陌县飞驰而去。
朝堂之上也在秦慕天的安排下,开始了对蔺敛的各种弹劾。
武将们眼神古怪的看着那些文官,包括梁洪烈也认为文官们都疯了。
以前也有弹劾蔺敛的人,可是那起码还是有点道理的,可是现在这些文官明显在无理取闹,那些弹劾的理由听得梁洪烈都忍不住想发笑。
文官一:“皇上,臣要参大将军蔺敛肆行不修。”
理由:在大街上随地吐痰,盯着街上的大姑娘、小媳妇看个没完。
文官二:“皇上,臣要参大将军蔺敛对皇上大不敬。”
理由:从边关回来,不说回去沐浴更衣,居然一身泥水、汗水的就进宫见驾。
文官三:“皇上,臣要参大将军蔺敛图谋不轨。”
理由:回京时带了五百兵卒,却没有打旗帜,如此调动军队潜行可见不是一次两次……
从第一个文官跳出来弹劾蔺敛开始,就有武将出列为大将军分辨,他们虽然看不清这帮娘娘腔的文官到底要做什么,只要他们敢弹劾大将军,那绝对是要喷回去的!
武将一:“街上吐痰就叫肆行不修,那我们全都肆行不修!呸!”
一口唾沫直接吐在文官一的衣服上,我们武将就是如此不羁,你怎么着吧。
文官一气得直要挥拳而上,不过对比了一下自己的小身板和武将一的腱子肉,只好脸色发青的退下,对衣服上的浓痰视而不见。
武将二:“不沐浴更衣就是大不敬,老子三天没洗澡了,你要不要闻闻!”
说着抬起手臂,又一口气哈在文官二的脸上,一股大蒜味直冲过去。
可怜文官二年过七十,平时生活极其讲究,一天沐浴两次,衣服不熏香绝对不穿的人,被那武将腋下的汗臭和口中的大蒜味一熏,直接倒地晕了过去,被其他文官扶到一边揉胸、搓背、掐人中去了。
武将三:“带兵卒不打旗帜就是图谋不轨,你每次出门都把排场打满了?事急从权听过吗?没听过?太没文化了,要不要回私塾再学一次?”
文官三气得浑身直打哆嗦,被一个莽夫武将鄙视自己的文化修养,是可忍孰不可忍,你可以对我吐唾沫、喷毒气,可你不能蔑视我的学识!想到自己寒窗苦读十几载,脑子一热就冲了上去。
梁洪烈以武起家,虽然治理国家少不得文官,可是平时他还是很偏向武将的,武将们虽然不敢在皇上面前持宠生骄,但对着文官可没那么好脾气,敢和老子动拳头,老子就让你大冬天看花儿开!
一拳头打在文官三的眼眶上,也亏得是在大殿之上,武将三顾忌着皇上的面子,手下留了几分,否则文官三的眼珠子都得被打爆了。
眼看文臣武将就要群殴了,梁洪烈原本看热闹的心情不得不收回来,瞪了礼部尚书孙畅一眼,意思是让孙畅出来打个圆场,他家的女儿可是蔺敛的儿媳妇,所有的文官里,武将也只给孙畅面子。
可是孙畅今天明显不在状态,低着头皱着眉,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梁洪烈在心里骂了句老狐狸,只好又去瞪陈简,这位的弟弟也曾在蔺敛帐下,而且颇得蔺敛的青眼,所以武将们偶尔也会卖他个面子。
谁知陈简根本没看他,盯着吵闹不休的文官武将们,一副魂游天外的模样。
这时候梁洪烈也觉得不对劲了,蔺敛虽然常年在外,可是在武将们的心目中,蔺敛大将军就是一个标杆,是不败的神话。文官们不会无缘无故的跑出来撩虎须,尤其是他们弹劾的内容,看着“肆行不修”“大不敬”“图谋不轨”都挺严重,可是提出的证据却又实在不靠谱,根本不象是弹劾,到像是专门弄一场闹剧。
“众位爱卿。”梁洪烈不得不自己打断下面的吵闹声。
正围了一圈看热闹的文臣武将立刻归位,留下文官三和武将三还彼此扭着对方的衣领,愣了一下终于反应过来,急忙松手回去站好,只是衣服歪歪斜斜的让人看着想笑。
“大将军常年驻守边关,少在京城,或许是有些不拘小节,朕会发下勒令,让大将军多注意一下。”梁洪烈一边说一边看着几个出来弹劾蔺敛的文官,只见他们并没有露出欣喜的模样,到是有点如释重负的样子。
退了朝回到御书房,梁洪烈拿起今天的奏章看了一会,心里总觉得有点堵。
刚想召孙畅和陈简入宫,就听到门口穿来说话声。
“什么人在门外?”梁洪烈皱着眉头把手里的奏章丢到桌子上,心情愈发的烦躁。
近侍在门口回道:“回禀皇上,是秦贵妃送来亲手熬制的燕窝汤。”
作者有话要说:赶上了~!没过12点,啦啦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