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学生会长是老师任命的,出了任何的差错,老师自然可以直接将人换下,但是学生会长却不是由老师任命,而是来自于学生的选举,如果老师再贸贸然地将赵琳换下,说不得真的会引来学生的愤怒。
但是让赵琳继续当学生会长,这些老师心里还是不太愿意的,最后只能想了一个折中的法子——重新选举!
赵琳当时就差点跳了起来,重新选举,这简直比直接撤了她的职还要让人难以忍受。
直接撤职,毕竟不是所有人都会关注学生会里面的事情,所以大部分的人不一定会知道,即使知道了也不会了解她被撤职的原因,不会那么的丢脸。
如果接任的是和自己关系比较好的学生干部,甚至会主动地帮她隐藏,到时候直接甩出一个因为想要好好学习,所以拜托能力更强的xx接任,两全其美。
但是现在,这些老师却说要重新选举,她可不认为这些老师会将自己被撤职的原因隐藏,到时候全校都知道自己被撤职,而且是因为篡改学生的学分惹怒了老师,所以被撤职。
但是系主任却只是轻飘飘的一眼,就直接让赵琳定在了原地。
赵琳完全不敢在这种时候捋虎须,现在这些老师可能顾念这自己这几年的苦劳,所以并没有决定在自己的档案里面记入什么东西,若是惹毛了系主任,到时候直接在自己的档案记上“以权谋私”这种字样,自己以后出去找工作,可就真的是完蛋了。
虽然自己以后的工作,并不需要自己去找,但是档案中录入这种污点,他的家人肯定是不可能同意自己的媳妇不但是一个平民,而且品行不端。
赵琳暗自低头,心中将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恨到了骨子里:裘夕,你给我等着!即使我没有了学生会长的职位,但是我这几年积累的人脉,却完全不是你这种才入校的新生可以相比的,即使老师偏帮你又怎样,但事后照样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但是怎么可能只是惩罚赵琳一人就可以?相对于赵琳来说,另外一个当事人才是更让他怒火丛烧,自己的学生助理竟然敢滥用职权,篡改学生的学分!
系主任脸上的表情十分难看,想到赵琳开始说话时候的语气,直接决定要彻查:“考古系的所有老师,都要把往年的学分试卷等等全部核查一遍,一周之后交上来给我过目!”
其他的老师听到这话才知道系主任是真的动了火气,想到考古系这种冷门都出现了这种问题,那么机电系医学系这种考试十分难过的,会不会有人钻空子?不把学分降低,拔高也是可以的啊。
而且还是自己的学生助理做出这种事,还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也不知道自己的学生助理有没有做过,这些老师也不免惊疑,纷纷同意考古系主任的决定,决定自己回去也是要彻查自己系里面的学分是不是出现了漏洞。
但是考古系的系主任却更加的恼火,学生助理都是上一任物色好人选直接推荐给老师,老师觉得可以就好了,虽然会有成绩方面的要求,但是其实要求并不十分高,老师不满意了只要有原因,就可以直接替换,所以这位考古系的主任就直接作出决定——换助理!
赵琳这下也急了,但是又不敢违抗主人的决定,只能站在原地等着这些老师开完会之后上前求情。
好不容易等到所有事情都商量好了,赵琳急忙拦住看也不看自己一眼的系主任,满脸的哀求:“主任,这件事跟周媛没有关系,是自己鬼迷心窍,周媛是拒绝了我的。”
若是周媛因为自己被撤了职,先不说周媛会不会怨恨自己,光是自己以后办事都会少了一个助力。
系主任根本就不愿意再看见赵琳,对她的话充耳不闻,直接绕过她朝着门外走去。赵琳自然是不肯放弃的,再一次地冲上前去,然后多次的骚扰终于见效,系主任因为麻烦直接停了下来。
赵琳心中一喜,正想为周媛开脱,如果自己真的保住了周媛的位置,周媛不但不会怨恨自己,说不定还会感激她。
但是系主任却完全不按常理出牌:“你手上有周媛的手机号码吧?”
啊?赵琳怔住,虽然不知道系主任的打算,还是定了点头:“有的。”
“那就打电话给周媛,如果她真的没有改学分,看在以往的面子上,我也就容忍她继续当我的助理,但若是改了,哼!”
赵琳完全不知道改如何接话,难道真的打电话?
“赶紧打啊!你骚扰了我这么久,难道不是希望我能给她一个机会?”系主任十分不耐烦,好在机电系的系主任看到两人的状况,帮赵琳说了一句好话,裘夕他们系的系主任才站在原地看着赵琳,只是眼神说不上好。
赵琳深吸一口气,自己被带走的事情闹得这么大,周媛应该知道了吧?即使改了应该也改回去了吧?
“达拉达拉……喂?小琳啊,今天上午没课,我才起床呢,怎么这么早打电话过来啊?”从周媛的声音里面确实能够听出来,她才刚刚起床。
“那个,没人打电话给你吗?”扛着系主任怒气满值的气压,赵琳硬着头皮提示周媛。
“啊?我才开机你就打过来了,没注意看有没有来电提示。”
这下完了……
赵琳正想着要怎样提醒周媛,没想到周媛竟然突然想起赵琳让自己帮忙的事情了。
“你打电话是不是因为那个叫裘夕的新生啊?昨天学分刚发过来我就帮你改了,又没什么大事,值得专门打一次电话过来吗?哈哈哈——虽然不知道你到底和那个新生有什么仇,但是以后若是还要我帮你动手脚直接开口,反正方便得很,主任也不会一个一个地核对。
不过到时候有什么评比之类的,记得帮我啊。”
赵琳听到这话冷汗直冒,右手控制不住地就要挂断电话,起码免提是不能开着的啊。
但是系主任却在这个时候一把夺过赵琳手上的手机,对着电话那头正在奇怪赵琳怎么不说话的周媛说道:“周媛同学,你不是说你肚子痛,今天不能到办公室值班吗?”
“……主……主任?”
在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过后,周媛颤颤巍巍的声音通过话筒传到了手机的这一边。
但是系主任却完全不给手机那一端受到了强烈惊吓的周媛任何解释的机会,直接挂断了手机:“哼,这就是你说的拒绝?才多大点的‘官儿’啊,就知道官官相护,以权谋私,互通方便了是吧?”
说罢完全不理会赵琳惨白的脸色,甩手而去。
至于赵琳和周媛之间会因为这个电话产生何种争执,自然不在系主任的考虑范围之内。
若是仅仅只是如此也就罢了,偏偏杜嘉和柳语之间的事情被好事的同学直接发到了学校的pps上面,本来这件事和赵琳是完全没有关系的,但是也不知道是哪个脑残,竟然直接到pps上面说赵琳喜欢过杜嘉,裘夕就是赵琳找来的托儿,因为他们的赵会长是那种“自己得不到,也决不让别人得到”的贱人。
其后更是有人爆料说柳语认识的那位经理就是通过赵琳认识的。
这下可是捅了马蜂窝,学生会长竟然是这种人?本来只是讨伐柳语出轨,不珍惜杜嘉,而且破换别人家庭的狐狸精的帖子,到最后竟然连赵琳都成为了讨伐对象之一。
若不是后来杜嘉真人上阵,说是与赵琳赵会长完全没有交集,那只是谣言,这才遏制了赵琳继续被讨伐的命运。
这一切已经离开学校的裘夕自然是不知道的,她现在整个人都陷入了焦急,前世没有出现这个状况,她现在完全就是两眼一抹黑,只能抓瞎。偏偏自己的弟弟因为着急,根本就没有将发生了什么事弄清楚就直接到学校来找她了。
才回到家,裘夕就急忙冲进书房,也顾不得什么礼貌了。
“爸爸,家里出了什么事?怎么这么急?”
因为太过着急,裘夕是一进书房就直接开口,没有注意书房里有没有其他人,但是等到自己的话说出口,她才注意到房间里还有其他人,正是自己的大伯还有裘晴。
裘老爷子倒是完全不介意裘夕的莽撞,反正都是自己人:“夕夕过来吧,我们正在商量怎么应对这次的危机。”
怎么好像并不急一样?那为什么这么急着把自己给叫回来?
“是我们的才开的店出了点问题,叫你回来的原因我们等会儿再详谈,现在过来在爷爷身边坐着吧。”
裘老爷子慈爱地看着裘夕,拍了拍身边的椅子,示意裘夕坐到那里。
裘夕却有些疑惑,大伯都没有坐,自己坐到那里可是不像话。转头看向大伯,却发现大伯所有的目光都放在了裘晴的身上,目光晦涩难明。
对上裘晴嫉恨地看着自己的眼神,裘夕思绪稍微一转,立刻明白了,许是爷爷他们将对裘晴的怀疑告诉了裘晴,现在应该是要动手了。
裘晴最讨厌的就是自己这个堂妹,虽然所有人都不理解这是为什么,但是通过自己来刺激裘晴,让她露出马脚,确实是一个不错的主意,就算是爷爷他们不这样做,自己迟早也是会走上这一步棋的。
明白了爷爷他们的意图,接下来就好行事了。
裘夕直接走到那把椅子前面,也不推辞,安安稳稳地坐了下去,这样还不够,裘夕一把抱住裘老爷子的手臂,脸上的亲昵和孺慕刺得裘晴眼睛生疼,心里的嫉妒几乎要控制不住,让她想要冲上前去,将裘夕的那张脸给撕得粉碎。
但是自己的父亲还有爷爷都看着自己的表现,她自己也不傻,自然不会在这种时候做出让人鄙弃的事情来。
但若是就这么看着裘夕当着自己的面,拉扯着自己的只能看着却永远也得不到的幸福,裘晴心中只剩下了疯狂,但在自己的父亲看过来的瞬间,立刻掩盖下去,对着他笑得开怀。
只是可能没有自己的额父亲面前露出过这种表情,所以裘晴的表情显得十分僵硬。
一缕失望甚至悔恨在裘廷的心里如同飞烟,在他的心中浮现,而后蔓延,然后再也控制不住地,盈满了他的整颗心脏:“晴儿,你也到爷爷那里去吧,爷爷旁边的椅子你也可以做的。”
裘夕扫了裘老爷子身边的另外一张椅子,嘴角划过笑意,而后立刻沉静消失。
那把椅子和自己的这把完全一样,但是就想是自己这个在现代社会却奉行着古典教育的独特,甚至格外奇异的让所有人都觉得不可思议的一种行为,这肯定是和裘家脱不了关系的,整个裘家都对华国的历史文化,甚至规矩奉为家规。
即使因为这个,整个裘家在上流社会接受到无数的鄙夷目光,裘家还是一意孤行,没有丝毫想要改变的意思。
而其中有一项,就是——以右为尊。
裘晴算是整个裘家的异类,因为她一向觉得裘家的家规,甚至教育方法都是落后的,她自诩为“先进人士”,这才是她在裘家不得人心的最根本原因,人,不能数祖忘典,更何况是在一个让人觉得“落后”的家族。
虽然裘晴不在意,甚至瞧不起裘家的规矩,但这不代表她不知打破这是什么意思。
裘夕自己坐的是右边,如果裘晴坐到那个位置上,也就代表着她裘晴比自己矮上一等,裘夕并不会觉得裘晴会答应大伯的好心。
“不用了。”裘晴的表情并不好看。
但是裘廷却还想要试试,说不定自己在他心中的位置是可以动摇自己女儿的决定呢?
但是裘晴却注定是要让他失望的:“不要!”
裘晴梗着脖子,眼中的倔强让人很清晰地感觉到,她绝对不会屈服。
裘夕终究是不想要一直疼爱自己的大伯伤心,叹了一口气后开口:“不过就是一个位置而已……”
“你自己怎么不去坐!”
看了愣神的大伯一眼,想来他也没想到裘晴的反应会这么大,而且只是为了一个位置而已。
“好啊。”说着裘夕就直接站起来,想要将自己的位置让给裘晴。
但是裘晴确实不屑一笑:“别以为我会妥协,做梦,凭什么你不要的东西给我我就要?”
然后竟然不管自己父亲想要拉住她的手,直接摔门而出。
裘廷整个人都怔在原地,良久之后叹了一口气:“都是我的错。”
裘夕想要开口劝解,但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裘廷未必不知道自己这是在把所有的责任都往自己的身上揽,但是比起是裘晴天生就是这种燃刃不喜欢的人而言,他宁愿选择是自己的教育出了问题。
裘夕没有说话,这种事情她是不知道该怎么做的,没有当过父母的人是永远不会理解父母心中的所想的。
回头看向一直站在一旁没有做声的父亲,裘言却只是摇摇头,该说的都说了,可是从小裘晴就是这样,不然小辈也不会选择和小一点的裘夕亲近,而不是真正的大姐姐。
但是这话不能这样说,就想是有人跟他说裘夕的半点不是,不论真假,自己肯定也是不愿意相信的。
然后几人正想商量店里发生的事情的时候,裘廷却直接站起来:“父亲,我还是避开吧。”
“怎么了?”裘夕颇为不解。
裘老爷子却是想了一下之后就直接开口:“去吧!”
裘廷看了自己依旧温婉的侄女一眼:“我不能保证我知道的事情如果涉及到晴儿,会真的控制自己不告诉她。”
只要涉及到自己的女儿,裘廷这个看起来还算是铁血的男人只能心软。
裘夕本来想要否认,但是想到前世裘廷其实是察觉到裘晴异常,但还是选择相信女儿的做法,突然就明白了裘廷这样做的意思。
家族和女儿冲撞的时候,就连裘廷自己都不能保证他会选择哪一个,即使到最后裘廷做了心理准备,选择的还是家族,但是心里对女儿的愧疚,绝对会将裘廷淹没,而在铺天盖地的负面情绪下,裘廷也是不能好好执行家主的下达的任务的,但是用裘晴引出她身后的人,其中最关键的地方,就是裘廷。
知道原因的裘夕只能看着裘廷朝着门外走去,似乎整个人的精气神都在瞬间低沉下来。
一切还是要继续,尽管裘老爷子对自己的大儿子寄予厚望,但是让裘廷用自己的女儿和家族在他心中的位置去博弈,他还没有这么心狠。
“是顾家,其中还有李家的影子。”裘老爷子的语气沉重,怎么也想不通李家怎么也会在这种时候掺上一脚,裘家根本就没有什么东西是值得李家觊觎的。
裘夕听到李家的时候立刻反应过来:“因为我的缘故。”
裘老爷子和裘言看向裘夕,什么时候招惹上李家了?
“有人看上夕夕,想要强抢?”
裘夕一脸黑线,看着自己父亲的表情都不太对了。
裘言一愣:“不是吗?”不是因为自己女儿的花容月貌,还能因为什么?自己女儿是什么性格,身为父亲的他自然是清楚的,从来不会主动去招惹别人,除了一张过于惹眼的样貌,他实在想不到自己的女儿怎么会招惹上李家。
男人容易觊觎,女人容易嫉妒,自己当初娶上裘夕的母亲的时候,可没少遭这方面的罪。
裘夕想了想,最后有些勉强地开口:“也算是吧。”
起因虽然是秦苏,但是确实也可以算是自己的这一张脸给自己招来了祸端,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的脸,李家女儿也不会认为自己是秦苏的新欢。
裘夕将赌场中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讲给父亲和爷爷听,但是最后迎来的不是二人对自己进入赌场,甚至参赌的责备,反而是对自己遭遇了那么多挑衅的担心,明明全都解决了……
“我没事的。”看到爷爷和父亲眼中的担心,裘夕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
“但是也可能不仅仅是因为我,”面对二人疑惑的目光,一个阴谋从她的殷桃小口中流泻而出,“李家,是顾家的盟友。”
“什么?”这完全出乎两人的意料,但是两人却相信裘夕不会拿这么严重的问题出来开玩笑。
裘夕顿了顿,将自己脑中略显杂乱的记忆整理一遍,这才开口道:“我记得,前世的时候,就在裘家覆灭之后,李家就在第一时间和顾家搭上了线,而且在和顾源在一起的时候,顾源经常提起李家,以他们两家的关系,只是一个继承人,应该是不敢和一个不属于很多疑顾家的势力走得太近的,我记得顾家主,是一个很多疑的性格。”
很多东西其实不是别人藏得太深,很多的细节都透露哦出来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只是因为自己不想知道,所以选择了忽略,仅此而已。
裘夕看着自己的亲人,不知道为什么想在这种并不合时宜的时候开心地笑,想着也就做了。
裘老爷子和裘言看到兀自笑得开怀的裘夕,实在不忍心责备,裘老爷子也只是揉了揉裘夕的脑袋,知道把裘夕头顶的头发都揉成了鸡窝,这才松手:“你呀。”
满满的无奈,但是裘夕却因此笑得更加开心了。
“李家如果是和顾家早就勾结到了一起,那么这么隐藏是胃口了什么呢?”
裘言沉思片刻,而后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他们想要一家独大!”
这就要牵扯到华国京都的几大家族了,并非是哪一家一家独大,或者两家对立,三足鼎立之类的格局,而是如同金字塔一样,一等家族最少,只有五个,秦家,顾家,皇甫家,启家,以及王家。
但是五大家族之中,只有秦家和顾家从商,皇甫家是文化产业,启家从军,王家从政,与秦顾两家都没有利益冲突,所以矛盾最深的就是秦顾两家了。
但是从两家的小辈来说,顾源就不太受到另外三家的欢迎,反而是秦苏与另外三人打成一片。
虽说现在其余三家对秦顾两家并未有任何的偏颇,但是家业总是要传到小辈手中的,到时候四家联合起来,顾家就只剩下被挤出第一等家族的行列了。
在所有人都能看清楚顾家今后形势的情况下,顾家选择和第二等家族的李家结盟并不会引起其他家族的注意,但是他们却偏偏将这一切掩藏起来。
裘老爷子目光闪烁:“应该是这样了,只是没想到顾家的胃口这么大。”
知道顾家的谋算是一回事,但是他们却完全想象不到顾家怎么达到。
这也正是裘夕想不通的地方,即使是自己死的时候,那时候顾家早已筹谋了十几年,甚至更多,但是也没有成为唯一的第一等家族。
自己死的时候,自己死的时候……
裘夕不停地默念着这句话,从觉得一切的答案都在这句话里面。
裘夕忍不住将自己死之前的所有记忆回想一遍,但是前世的自己对这些东西实在是不感兴趣,所以并不太记得那些事情。
细节,肯定有些细节是能够联想到当时的格局的……
裘言却在这个时候注意到了自己女儿的不对劲儿,实在裘夕的表情太过痛苦,而且她的口中还在不停地默念“自己死的时候”这种句子,裘言以为裘夕是因为回忆起前世的苦痛并因此陷入了梦靥,急忙拽住裘夕,想要将裘夕摇醒:“夕夕,怎么了?不要想了,反正和我们没有什么关系,我们不过是一个小家族而已,说不定那个时候,顾家还没有把所有的暗棋用出来,不要去想了!”
裘夕却在这个时候瞬间站起来,双眼充血:“裘家的覆灭!”
“夕夕,那是前世的事情了,不要去想……”裘言整个人都陷入了恐慌,看着自己的女儿不知所措,只能一把将裘夕抱在怀里,想要将裘夕从“梦靥”之中拉出来。
裘夕却一把挣开裘言的怀抱,看着裘言,浑身发抖:“我是说,一切的契机,都是在裘家的覆灭。”
怎么也是裘家的当家人,一听这话就瞬间明白女儿没有事,但是裘夕说的话却将他钉在原地,久久不能动弹:“裘家……的覆灭?”
怎么什么事情都和裘家有关?
“裘家覆灭的原因……是叛国,判决是……满门抄斩。”
裘夕看着裘言,已经顾不得伤心,眼中的恨意盈满,如墨的瞳色慢慢晕染,向着周围扩散,几乎就要占满裘夕眼白。
“主人!”
一声尖利的声音在自己的识海响起,瞬间将裘夕的心神拉了回来。
而裘夕眼中的墨色也在瞬间褪去,恢复了正常,好在裘父二人都没有注意到裘夕片刻的异常。
“毛球,谢谢你!”识海中的声音有些疲惫,但还是向避免了自己入魔的毛球表达了自己的谢意。
“没事哒,主人要好好的,你的心魔太重了,虽然在和花妖战斗的时候因祸得福,顺利度过了筑基期的心魔考验,但是接下来的开光期以及以后的晋级遇到的心魔考验,只会越来越恐怖,越来越逼真,所以主人需要尽早将心魔去除,平时也要注意,你已经跨入修正路,时时刻刻都面临着天道的考验,稍不留意就是身死道消,严重的魂飞魄散也是可能的……。”
裘夕缓了缓,最后对着毛球笑得温柔:“我会注意的。”
但是去除心魔,哪里会那么容易?恐怕只有等到顾家覆灭的那一刻,她才会心魔消失吧。
裘言二人陷入震惊之中,并没有在第一时间注意到清晰地不对劲儿,等到注意的时候,裘夕已经恢复,只是脸色不太好看。
“夕夕,要不要先休息一下?”
裘夕摇摇头,靠在裘老爷子的肩上,笑得温柔:“不用的,我们继续吧。”
知道女儿虽然看起来温柔,不太有主见,但是只要是她自己做了决定,就绝对没有回旋的余地。
“夕夕说‘裘家的覆灭’是一切的关键是什么意思?”
裘夕经过片刻的缓神,已经恢复了平时的模样,这时候露出一个让人捉摸不透的笑容:“裘家既然是因为叛国被抓,那时候的裘家可是连现在的十分之一都没有,怎么可能有胆子独自和敌方接触?”
必然会有真正的幕后黑手,那么最后落在谁的头上,还有什么值得猜测的吗?五大家族家大业大,其余四家又是同气连枝,必然是不可能遭受全家抄斩这种结局的,只能慢慢来,逐步削弱他们的势力。
但是总是要给公众一个交代的,那么就只剩下完全没有被人放在眼里的——裘家,反正也不算是冤枉。
她就说为什么顾家想要的只是玉镯,竟然会将整个裘家都置于死地,原来一切都在这里等着。
虽然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叫嚣着一切不仅仅是这样,但是这个推测,起码是事实的一部分不是吗?
这下就连裘老爷子和裘言都忍不住浑身发抖,全身就如同被置于冰窖,通体冰寒。
这竟然是事实,整个裘家都被当做一个垫脚石,所有裘家人的性命不过只是工具。
裘言沙哑着声音开口:“如果真是这样,顾家肯定不只是联合了李家一家而已,但是应该只有第二家族。”
裘夕却并不认同:“也许还有第二家族也说不一定。”
“不可能的,谁会傻得把自己的家族置于这种境地?他们这完全就捞不到任何的好处啊?”
若是第二等家族还好说,把所有的一等家族拉下马,即使他们仍旧是第二等家族,所获得的资源也绝对比现在多,四大家族的势力总会被他们蚕食一部分。
裘夕没有解释,因为这一切都涉及到她的异能,她不能在这个时候说清楚,但是这样一来,自己和秦苏合作的资本底牌就多了不止一星半点。
“父亲,我和秦家的大公子结盟了。”
裘言目光熠熠地看着自己的女儿,像是看着一座宝藏:“什么时候约出来谈谈吧。”
竟是完全没有怀疑裘夕的话,有这么相信自己的家人,也算是自己的福气了。
“这个是当然,还有,尤家的一个金融天才,也同意和我们合作了,只要我们出资就好,我们的生意可以完全交由他来打理。”
裘言皱眉,毕竟是家族产业,这样交由外人来打理,即使是族人不会否定自己的做法,但他身为族长却不得不多加考虑。
“父亲不必担心,他叫尤礼,只是尤家的旁支,暂时他还会为尤家做事,但是你知道的,尤家……所以尤礼脱离尤家,也不过是早晚的事情,不必担心。”
尤家……呵呵,上流社会谁人不知?一个落魄的曾经一等家族,现在的三等末流家族,偏偏还自诩高贵,不将其他的家族放在眼里,而且,将血脉看得极其重要!
其他的家族,虽然有嫡庶之分,但是在嫡系真的没有任何的人才的时候,还是会将庶人甚至是旁支扶持起来掌家,但是为了避免最后嫡庶不分,一般都是直接将出众的旁支庶人中的人才直接纳入嫡系。
但是这个尤家却尤其奇葩,即使在最困难,嫡系完全无法挑起担子的时候,仍旧不将其他能担大任的人才送上家主的位置,甚至还将那些出众人驱逐出家族,就为了防止他们夺权。
他们这种做法,甚至比裘家因为过于守旧的家规还要让人鄙夷,但是偏偏他们完全不思改进,反而变本加厉。在最严重的时候,甚至出现过迫害人才的事情。
裘言松了一口气,如果是这样,女儿的提议倒是完全可行的,反正那人的才能应该是真的能担此大任,而且人品是过关的,裘夕才会真的这样提议。
“这样的话自然是可以的,你是这样跟那人说的?”
“当然不是,他提前归国图的可不是为别人,别的家族效力,而是心心念念地要拯救自己的家族,带领自己的家族复兴。”
“除了管理公司,开拓事业版图,还有其他的能力吗?”
裘夕低笑一声,尤礼的技能可就多了,不过总归都是与数字有关的:“他对数字特别敏感。”
这也太过笼统了吧?裘言看向裘夕,就连裘老爷子也觉得这个技能不太靠谱。
裘夕像是偷吃了蜂蜜的小熊,脸上的得意怎么都掩盖不住,如同捡了大便宜一样:“只要和数字有关的,他全部都是顶尖。”
裘老爷子和裘言瞪大双眼,这也太过逆天了吧?这真的只是一个普通人?说不定就是所谓的仙人呢?
“炒股,赌博,公积金,所有的东西,都可以成为我们和他的合作方向,没有限制。”
即使是如此逆天的一个人,还不是遭到了尤家嫡系的嫉妒,最后差点身死。
裘言的一双眼睛就想是看到了财宝一样瞬间亮起,这可是真正的宝贝疙瘩啊,对于现在的裘家来说,绝对是雪中送炭。
但是就在下一刻,裘言就蔫儿了,原因就是现在裘家,资金完全周转不过来。
自己的小店的运营都撑不起来,怎么可能还出资给尤礼?
裘夕看到裘言脸上并不明显的为难,想到父亲竟然让自己的弟弟到学校将自己叫回来,也就差不多猜到了父亲为难的原因。
但是她明明记得自己离开的时候,家中的小店还是完全可以运营,甚至还在往好的方向发展,怎么这次回来就变成这样了?刚才父亲二人似乎也没有说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
“店里究竟出了什么状况?”
裘老爷子摸了摸裘夕的头,叹了一口气:“就是我们开的饭店,被人投毒了。”
裘夕立刻站起身,整个人都急了:“出人命了?”
“那倒是没有,事态已经遏制了,但是族中的资金却出了问题,现在连去买原材料,以及支付下一个月的店铺租金都成了问题。这次叫你回来,也是想知道你空间里的那些古画之类的东西能不能典当一部分?”
“卖出去了一幅画,但是不能再卖了,因为那是修真之人所画,一幅画还能说是走了狗屎运,但是两幅,三幅的话,就会让人怀疑了。”
裘言和裘老爷子相视一眼,经不住失望,但是和裘夕的命相比,自然还是直接让那些画在角落里蒙灰比较好。
看到自己父亲和爷爷脸上的失望,裘夕狡黠一笑:“不过仅仅是那一幅画,就卖了两亿。”
裘夕伸出两根手指头,在裘言二人的眼前晃晃,脸上的得意怎么都掩饰不料了。
但是裘言却没有高兴的样子:“那幅画很珍贵吗?有没有暴露你的身份?有没有……”
“没有爸爸,”裘夕看着裘言着急的样子,忍不住失笑,“没有,是周会长买去的,他也是修真者,因为我当时是和宁天秦在一起的,所以他并没有多想。”
为什么和宁天秦在一起,周会长就不会多想了?
看出爷爷和父亲的疑惑,裘夕淡淡开口道:“他们认识,换言之,宁天秦也是修真者。”
至于宁天秦已经知道她的身份这件事,裘夕还是决定不告诉他们为好,毕竟自己都对宁天秦抱有一定的疑虑。
两人就松了一口气,然后席卷而来的就是忍不住心脏狂跳的欢喜,两亿的资金,就算是在裘家鼎盛的时候,也可以算是很大的一笔资金了。
但是裘夕却在接下来继续砸下一个深水炸弹:“而且我在赌场的时候,也是赢了……十五忆有余。”
裘老爷子和裘言的因为震惊而张开的嘴完全可塞进去一个碗了!当然,这只是夸张,但是裘夕说出的话,却完全让裘言这对父子像看怪物一样看着裘夕:这还是他们的夕夕吗?不过——不愧是他们的夕夕,果然是最能干最厉害的!
裘夕有些窘迫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听到心声的裘夕红了脸,她几乎从来没有听到自己的亲人这么夸奖过自己,一般都是说自己听话懂事,说自己能干,果然还是第一次。
也怪自己刚才说自己在赌场的遭遇的时候,没有将自己赢的数目说清楚。
“对不起,我刚才没有说清楚……”
裘老爷子直接一巴掌拍到裘夕的身上:“哈哈哈,说什么对不起,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呢!哈哈哈……”
说着就要再次朝着裘夕的身上呼去。
裘言一脸的黑线:“爸,你一高兴就想打人的习惯什么时候才能改改?夕夕可不是小子,被你打坏了怎么办?”
“喔喔……我。我不是一时没有想起嘛。”一大把年纪还被自己的儿子教训的裘老爷子经不住尴尬地红了一张老脸,“以后注意,嘿嘿,注意。”
裘夕看到这样的爷爷,忍不住“扑哧”笑出了声:“没事的,我不是已经在修炼?打不坏的!”
没想到最先反驳的竟然是裘老爷子:“即使修炼也会打坏的!姑娘就是姑娘,怎么可以和小子比?”说着再次红了脸,“以后我不会随便对夕夕出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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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玛,以后应该都是晚上上传/(tot)/~手残只能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