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美琳见小杰发怒,愈发得意万分。
还真是攻城略地,不费吹灰之力。
她故意缠着宋一哲的脖子,送上去一个香吻,皮笑肉不笑道,“老公,你儿子赶我出去……”
老公两个字更加刺激了小杰,他只听见妈妈江一凝这样叫过爸爸,这是妈妈的专属。
他开始大哭着往宋一哲怀里扑去。
“爸爸,你把她赶走……
爸爸,你把她赶走……”
哭得撕心裂肺。
宋一哲却无动于衷,反而训他别闹。
“你妈不要爸爸了,是阿姨把爸爸捡回来的,你不要不懂事。”
宋一哲说着,就要把宋杰往床上捞。
“来,让爸爸和阿姨搂你睡。”
宋杰小手扒床,拒绝上去。
宋美琳从被窝里坐起来,露出半个肥大的白胸脯,浪声浪气道,“来,小杰,睡阿姨怀里来。”
宋杰直头,看着她妖怪似的一张脸,猛然朝她脸上啐了一口唾沫。
“你不要脸!睡我妈妈的床!”
宋美琳猝不及防宋杰这一势,有点恼羞成怒,从被窝里蹿下来,也猛然给了宋杰一记耳光。
宋杰哭着扑上去抓她,却被爸爸宋一哲拉偏架拉开了。
“我要妈妈!我要妈妈!”
凄惨的哭声在黑夜里一声一声响起,电波似的往外一波跟着一波。
“喂不熟的小兔崽子!”
宋美琳身上被宋杰抓了几道子,气得胸胀乳疼,嘴里骂骂咧咧着又上了床。
更变本加厉缠在宋一哲身上刺激宋杰。
宋一哲烦躁地摸出手机,给江一凝打电话。
江一凝因为儿子的事,本就睡得不踏实,一听儿子半夜哭闹着又要找她,咬着牙问道,“好好的为什么半夜哭起来!宋美琳是不是也在?你们是不是让小杰看见了你们的猪狗行为?!”
宋一哲开了免提,江一凝振聋发聩的质问如一把锋利的手术刀,解剖着这一对狗男女龌龊肮脏的心。
“是又怎么样!你能和石中海搞一起,就不允许我有个伴?!”
“老公……不要生气嘛……哎哟……”
“妈妈……你来接我……”
听着电话里这混乱的声音,江一凝咬着下唇,一字一顿安慰儿子,“小杰!妈妈知道你是真正的男子汉!现在你听妈妈的,先去妈妈睡的房间等着妈妈!能做到吗?”
“妈妈,我能做到!妈妈快点来接我!”
江一凝仿佛看见儿子饱满的小脸上挂满泪珠,却在被鼓励后勇敢地承诺着!
挂断电话,江一凝一秒钟穿好了衣服,飞奔下楼。
拨打出租车总台,要车。
可江城市这个小小的县级市,这个时候的出租车也几乎全停了。
江一凝一边往前奔跑一边继续拨打总台。
总算有辆风尘仆仆的出租车停在了她面前,一看车牌号还是外地的。
“趁不趁车?拉个人去苏平,可以捎你一程的。
这时候你别指望要到本地车了。”
江一凝见儿心切,什么都没想就坐了上去。
把要去的地点报给出租车师傅。
司机掉头加大马力朝前开去。
“师傅,不是这个方向!”
江一凝感觉不对劲,立刻阻止师傅前行。
然而,一切都晚了。
出租车疯狂地朝偏僻的路段驶去。
江一凝偷偷拿出手机,拨打江警官留给他的电话。
手机是新买的,不熟练不说,很多设置也没有设置。
当江一凝按动手机的拨号键,按键音就刺耳地响了起来。
坐在副驾上的人转过头,隔着座椅一把抓住了江一凝,脸上一道深斜的刀疤皱缩着,眼里的凶光似乎要把整个江城市灭掉。
“老实点!不然你连命都没有!”
江一凝的手机被没收,关机了!
江一凝准备跳车,拉车门时,车门也被锁死了。
绝望如同钱塘江的大潮铺天盖地而来,江一凝成了卷在浪潮深处的人。
后悔,不甘,遗恨,对儿子的爱与眷恋,一切一切撞击着她的头,身,心……
“师傅,你们开车这么远,很累了吧,要不先停车我请你们喝个茶……”
“师傅,家有几个孩子,都上学了吧……”
“师傅,父母都还健在吧……”
江一凝在绝望中拼命自救,想用怀柔政策感化两个歹徒。
“少废话!老子不吃这一套!”
江一凝不知道这个伤疤男为什么这么大的力气,隔着座椅还把她钳得死死的。
泪,一行一行从江一凝清深的大眼里滑落,迷蒙中,她仿佛看见望眼欲穿等她的儿子……
两个歹徒把车开到了一处荒凉的坟地,钳着她下车了。
“哥,哈哈哈!没想到天赐我们尤物!这个看起来比那个一碰就死掉的晦气娘们强一万倍不止!”
“哥!你先来!”
刀疤男献殷勤道。
江一凝看不清开车的男人的面孔,他戴着一顶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很低,遮住了大半张脸。
“大哥,求你了,你要什么都给你……”
江一凝拼命自救。
可是,她面对的是两个抢了出租车逃命的歹徒啊……
……
天,大亮了。
几座土黄色的坟无声地伫立着,见证着昨天深夜里的人间凄惨。
江一凝睁开眼,清深的大眼里满是血丝。
她躺在青湿的草丛里,身上被露水打得湿透冰冷。
想挣扎着坐起来,每一寸挣扎都如同凌迟。
不管她能不能接受,能不能活下去,她现在都要接受一个现实。
她被无情凌辱了。
现在死去吗?和这些坟里的鬼做个邻居,问问他们昨晚为什么就能那么心肠冷冰地看着她受尽人间凌辱?
鬼一定会嘲笑她冤枉无辜吧。
明明要致她死命的是人,为什么要怪罪鬼呢?
小杰,对不起,妈妈没能按时去接你。
你,一定又难过又失望,又哭了吧?
好,妈妈这就去接你。
江一凝挣扎着把衣服一点一点穿在身上,跪着撑地站起来,把草丛里的手机捡起来,摇摇晃晃着往外走去。
摇晃到土路上,一阵头晕眼花,两只手在空中摸去,想摸到一根救命稻草,却什么都没有。
眼前一黑,扑通一声往前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