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健去了天海公司工作,江一凝也回到了辰光特色学校工作,江红自然也去了学校,成为江一凝的左右手。
一切似乎都在朝好的方向发展。
林子健也在抓紧时间找保姆,办理林青出孤儿院的手续。
他心里其实特别想让林青送到蓝湾,让赵姨鸾凤阿姨照顾,他可以把挣到的所有钱都给她们,但——
想了几想,没敢再鱼与熊掌兼得,就塌踏实实找起保姆来。
偶有空闲,会想起赵丽几天都没联系他拿钱的事。
她同意一次性支付她二百万,永远不要再拿赵谱说事的方案,林子健也筹备好了这笔钱,就等当面让她签字后扔给她,从此两清了。
可等了几天,这个爱财如命的女人都没联系他,直到他把林青从孤儿院接回来的那天——
赵丽回来了,拿钥匙开大门,却打不开,低头一瞅,林子健竟然把锁都换了。
立刻气得脸冒绿烟。
“妈,你看看,他对你这样,你还对他心慈手软,你应该杀了他!然后你去坐牢,这一切不都是我的了吗?”
小小年纪的赵谱目光狠毒,表情眼神充满阴鸷,和他这个年龄已经完全不符了。
赵丽听了这话,心里哇凉哇凉的。
她发现赵谱和她越来越像,动不动就想杀人,让人去死,毁灭别人,自己坐拥一切。
可是,也不能让含辛茹苦多年的亲娘也算计在里边啊。
可赵谱偏偏把她一股脑算计了,还说得这么大言不惭,真他娘的一个地地道道的狼崽子。
赵丽的心就像过山车那般忽上忽下动荡着,感慨着。
在百感交集中,她使劲擂着大门,让林子健给她开门。
新来的保姆把林青递给林子健,去开门。
虽是个保姆,但生得清清秀秀,气质非同一般,猛一看,像是江一凝的孪生姐妹。
赵丽一股火蹿上脑门,喝问道:“林子健呢!让他给我滚出来!”
“先生在带孩子,我带您去见他。”
保姆不卑不亢说道。
赵丽的火蹿得要烧眉毛了。
娘希匹的,不仅长得像江贱人,连素质都他娘的像,不是合着欺负自己粗俗吗?
越想越怒,所以站到林子健面前时已经成炸药库了。
又见林子健抱着一个白白胖胖的男孩,长得那么明净端方,更是要憋爆了。
“小景,把东西拿过来,给她,关门!”
林子健又理性又冷漠,仿佛她身后的赵谱和他没任何血缘关系,而是一头猪圈里的猪。
“林子健,你眼瞎了还是装裤裆里了?你没看见你儿子赵谱吗?”
的确应该看见,十四岁的赵谱已经长过一米七了,高高大大的一座瘟神一样矗在那里。
林子健不接她的话,而是叮嘱那个叫小景的保姆快点把纸笔拿过来。
赵谱阴阴一笑,从怀里抽出一把尖刀就朝林子健怀里的林青刺去。
应激反应下,林子健立刻去一边护林青一边去夺刀。
虽然身手不凡过,但毕竟坐了一段时间牢,出来又没立刻练手,而赵谱却在学校天天习武,又加上心性歹毒,出手致命,电光火石间,林子健处在了下风。
眼看林青要遭毒手,林子健操起健身用的杠铃就朝赵谱头上抡去,噗噗两声,赵谱倒地,手中的尖刀也掉落在地,然后是一滩血从赵谱的脑壳子下涌出。
林子健闭上眼睛,仿佛人在临走前的表情,无法用语言形容。
这时候,赵丽才后知后觉清醒过来,她儿子被老子杀了,终于憋出了一声哀嚎,向林子健身上扑去,抓去。
林子健甩开了她,同时拨打了110和120。
保姆小景把林青紧紧搂在怀里,全身像筛糠似的,说不出一句话。
“小景,把孩子交给石中海江一凝,房子一切我会立遗嘱,一切全部赠交给江一凝。”
林子健被警察带走前,进行了最后的交待,他知道,这次他的行为带给他的,是生命彻底的终结。
他可以放过赵谱,但他没有放过,他是防卫中故意杀人了,因为他就是这样想的,斩草除根,方能保一方平安。
赵谱比赵丽更加狠毒愚昧,刀刀见血致命,他不想让林青,江一凝再置身危险中,他决定这样了结赵谱和自己。
赵丽也被带走了。
房间里只剩下了小景和她怀里的林青。
稳下神后,小景哆嗦着拨打了林子健留给她的号码,一个是江一凝的,一个是石中海的。
两个人都回到了蓝湾,正一起在厨房里合作一道菜,江一凝的手机响了,她按开了勉提。
“林先生,林先生杀人了——”
电话里传来孩子的哭声,和一个女人的哭声。
江一凝和石中海赶到时,地上还有一滩血迹,一切都还狼狈着。
小景抱着林青一直站着,嘴唇和脸色苍白如纸,全身哆嗦得像筛糠,却把孩子抱得很紧。
江一凝立刻把孩子从她怀里接过来,扶她坐下,给她倒了一杯茶让她喝。
石中海立刻清理现场的血迹,打开门窗,让空气流通。
做完这一切,两个人把小景和林青带回到了蓝湾。
鸾凤阿姨有点腿疼,江红一直在抱着石北辰,这才没和他们一起去现场。
见江一凝和石中海带了一个白白胖胖的孩子回来,后边又跟着一个年轻女人,心下明白了一切。
她低低叹了一声,心说林子健啊林子健,你终究还是欠了江一凝还不完的债。
但这时候,她知道只有默默尊重江一凝一切的决定,才是对她最大的尊重和爱,所以就沉默着,抱着孩子主动走到江一凝身边,用小圆头蹭了蹭她的肩膀,算是无声的支持。
“一凝,我会找给你打官司的律师,给林子健打官司,我相信——”
石中海说道。
“林子健不可能再活着出来了,他很清楚他做了什么,警察也很清楚,我们都尽力了,一切都随命运去吧。”
江一凝神色平静,语气平静。
她的模样让江红心里有撕裂的痛,因为自从醒来,她发现江一凝再没有过以前的女儿气。
她变得更加平静,而平静的人不是没有了痛苦,而是把痛苦全部留给了自己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