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想到什么,凌圈圈目光缓缓坚定。
“我从来没想过,要靠舞蹈一步登天。七岁的时候,在电视上看到别人跳舞,我开始模仿别人的动作。
我在模仿和练习中长大,奶奶不肯送我去学习,我会走很远的路,到镇上的舞蹈室门口,隔着玻璃跟着学习。
除了跳舞和学习,我很少有其他娱乐活动。每一个舞蹈动作,都像血脉一样,深深印在我的脑海之中。”
不止今生,前世黑暗的生命之中,舞蹈就像是她的另一个灵魂,代替她被迫沉沦的肉体,在不屈地生活。
陷入回忆之中,凌圈圈缓缓诉说着:“一步登天,听起来的确不错,可这四个字,就像一座拔地而起的高山,抹杀了我所有的努力。
如果终有一日,我能抵达顶峰,我也希望,那是我的能力能抵达的地方。”
人生重来,走上这条道路,跟这些男人纠缠,就像是不可避免的宿命一样。
可被迫沦陷和自轻自贱是两码事,既然如此,她不想再逃避,她要用自己的能力,跨越命运这座高山。
她既要完成前世没能达成的夙愿,又要活成全然不一样的人生。
看着这样的凌圈圈,苏哲毅将自己准备好的话咽了下去。
他有一种预感,他没法掌控凌圈圈。
相反,他无法控制地被她兼容的生命吸引。这个女孩就像一株玫瑰,在用尽全力绽放!
沉默片刻,苏哲毅转身,“走吧,观众席上有人找你。”
凌圈圈顺从地跟着他去了大厅。
看到她出现,赵真亲切地招手:
“快过来,你的舞蹈真让人惊讶,小小年纪就能有大师级的感染力,真好奇你是怎么练出来的。”
花海的发起人赵真?她怎么会在这,而且还对自己赞誉有加?
想起上次在展会后台,江盛当着霍君莱的面说要将她引荐给花海的事。
凌圈圈下意识在嘉宾席上扫了一眼,果然看见江盛坐在期间。
凌圈圈心中五味杂陈,脸上却缓缓绽开笑容:“跟赵真老师和各位大师比起来,我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赵真失笑,随即无比诚恳道:“凌圈圈,看了你的表演,花海诚挚地邀请你的加入,你意下如何?”
凌圈圈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
还没来得及开口,一道清冽的声音打断了她的回答。
“凌圈圈是君默舞团的人,花海什么时候才能改掉觊觎君默舞者的习惯。”
霍君莱清冷起身,踏着高跟鞋气势惊人地走到凌圈圈身后。
“君默这些年为花海输送了不少人才,作为顶尖舞团,这是我们的责任,不过花海也该是时候,拥有自己造血的能力了。”
这番话几乎是直接在骂赵真不要脸,天天盯着君默的人挖。
“凌圈圈,我不得不提醒你,花海似乎有什么魔力,很多在君默惊才绝艳的舞者,到了花海大多都泯然众人。”
赵真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花海的舞者为什么难以出头,霍君莱比谁都清楚。
这些年,霍君莱几乎是赵真以外,第二个对花海的发展格外关注的人。
但凡花海的舞者接到了比较好的工作机会,霍君莱就会不遗余力地破坏。
要么是派出其他水平相近的舞者,以更低的酬劳来截获合同。
要么就是以霍家的权势,来胁迫合作方换人。
赵真不是没想过反击,可霍氏在江城如同根深叶茂的大树,并非她一个仅仅只有天赋的舞者能够撼动。
为了谋生,花海被逼出走江城,带着旗下舞者去别的城市生存。
幸好,这次霍氏闹出丑闻,让她抓住了反击的机会。
想到这一点,赵真看向凌圈圈的眼神既热切,又忐忑。
“凌圈圈同学,我并不否认,这些年花海的发展并不尽如人意。我也承认,君默这些年的发展,称得上如火如荼。”
一旁的霍君莱高傲地扬起头颅。
“可是正因为君默已经发展到顶峰,加上没有成熟系统的培训和晋升方案,所以未来的日子,只会是走下坡路!”
这句话,惹得霍君莱勃然大怒:“赵真,注意你的措辞!
你以为把技不如人说得这么婉转,就能掩盖花海不如君默的现实吗?”
赵真温婉一笑,意有所指道:
“更何况,作为一个全国知名的舞团,里面的舞者私生活居然如此混乱,人品如此低劣,很令人怀疑君默的管理水平。”
霍君莱瞬间哑口无言。
刘令含这个人,这件事,的确是君默挥之不去的污点。
可那又如何,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只要她霍君莱还在一天,谁也没法动摇君默第一舞团的地位!
霍君莱冷声道:“害群之马哪里都会有,重要的是君默的处置方式。
败坏君默名声的刘令含已经被开除,足以证明君默管理严苛,能留下来的,都是舞者之中的精英。所以,”
她把目光转向凌圈圈,“留在君默能给你带来什么,你心知肚明。
我也可以直白地告诉你,离开君默,以后就算后悔,也不会再给你第二次机会。君默不会收容曾经的逃兵!”
凌圈圈沉默了。
留在君默的好处是显而易见的,之前能够接到《演唱者》节目组的伴舞邀约,就是因为她的君默的成员。
如果加入花海,不说别的,只说在江城,她一定没法靠舞蹈来赚钱。
可是……
凌圈圈心下一团乱麻,片刻后,缓缓凝视着众人,情不自禁道:
“谢谢赵老师给我这么好的机会,君默和花海都是华国顶级舞团,我从来没想到,自己能够有这个殊荣,同时被两位老师看好。
其实在我心里,更欣赏花海的理念。”
霍君莱和赵真齐齐愣住,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