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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见你一面可真是不容易啊。”
他微微俯身,漆黑的眼眸中闪着光,锐利的视线直直的盯在颜秋意身上,话语里有着几分轻挑的势在必得。
颜秋意不耐的避开了他的靠近,闪身退后了一步,他顺势打开房间门走了进来,步态从容的仿佛那个不受欢迎的人不是他一般。
“今天的事情,是你设的局?”
直到走进房间之前,颜秋意都没有怀疑这件事有什么不妥,不是她鲁莽大意沾沾自喜,而是她太过于相信谭贲,相信有人不会对谭家做什么,自己不管怎么说名号前面还沾着个谭家,一般人想做点什么还得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万万没想到……
对方压根不是冲着谭家来的,对方的目标自始至终都是她!
“你还是一如既往的聪明。”男人赞许的拍了拍手,接着牵着颜秋意的手腕就往桌边走,颜秋意挣扎了一下,但在男人不断加重的手劲下还是停止了反抗。他满意的点点头,“这才乖!”
颜秋意面无表情的开口,“盛广煊!”她说,“你还是一如既往的自以为是,也还是一如既往的不要脸。”
以前没想他们两个之间的牵绊,因为不知道对方的目的,颜秋意多少还会有点忐忑。但现在清楚了盛广煊的用意,她反倒没了当初的百般忍耐小心翼翼。
“多谢夸奖。”盛广煊笑了笑,拉开椅子按着颜秋意的肩膀让她坐下来,“你夸人的方式还是这么的清新脱俗。”
他拿起桌上摆着的铁栗色的莲子如意壶,在茶杯里细细的蓄满了茶水,氤氲的水汽蒸腾着飘起,挡在两个人之间,颜秋意有点恍惚的看着盛广煊。
“还记得这里吗?这是当年我们分开之后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颜秋意回过神,诚实的摇摇头,却很明显没什么诚意的说,“抱歉,我不记得了。”
“你当然不记得,”盛广煊慢条斯理的放下茶壶,“你连我都不记得了,秋意,你可真是好狠的心呐!”
盛广煊没有坐下来,他绕开雕花木椅,手撑在颜秋意面前的桌子上,极具压迫性的俯下身,温热的气息几乎喷到她的脖颈上,“我可是一回来就开始收集你的消息,但你却把我忘了个一干二净。”
放在桌下的手不自觉握成拳,鸡皮疙瘩一点一点起来,她没有做声,手腕微微一动,只是下一秒,她的手就被人狠狠捉住。
“每次都是这一招,总用同样的招数对付我,你不累我还看烦了呢。”盛广煊的手紧紧握住她有些微凉的手指,指尖闪着锋芒的银针晃了晃。“这招跟谁学的来着?我想想,哦,是施筠对不对?”
盛广煊右手没有放开,左手抬起一根一根的掰开颜秋意的手指,抽出了针,然后随意的扔在了地上。接着,第二根、第三根、第四根……针落在地板上的声音在这个寂静的房间听得格外真切。
变化来的太突然,饶是观察力过人的颜秋意都没反应过来,她身上藏着的针就都被盛广煊一一取下扔在地上。
偏偏当事人毫无所觉,只是摩挲着颜秋意细腻白皙的手,近乎耳语的声音在她耳边低喃,“一共九根,最后一根,在这里,对不对,我的女孩?”他抬手拆下颜秋意头上的发带,一根韧性极好的银针弹了出来,他握在手里,讥诮的看着她。
颜秋意打了个哆嗦,偏头避开了他的靠近,防身的武器被收走,她并不十分惊惶,到底她武力并不弱。只是被盛广煊的话有些惊到,看来他们分开之后的那段记忆也并不平静,从他的话中能够听出来,前世的她很厌恶他,并且特地问施筠学了这项技能来防着他。
思考间,颜秋意一个旋身避开了他的禁锢,后撤几步防备的看着他。
“秋意,不要总是这么看着我,用这种仇恨的恨不得杀死我的眼神看着我。天知道,我多想亲手把你的眼睛挖下来。”盛广煊一点也不觉得自己的话让人听了毛骨悚然,他脸上带着奇怪的笑意,“这样你就能一直看着我,而不是看着随便什么其他人,你说对不对?”
到了这个时候,颜秋意哪里还发现不了盛广煊的不正常。
之前的时候,他好歹还是有理智存在的,而这一次,看着他漆黑的眼眸中闪射出的恍若含情又冷酷无情得很的目光,颜秋意打了个冷战。
“你疯了!盛广煊,你是不是……”
猩红的眼睛闪动着寒芒,“我早就疯了,你不知道吗?秋意?”
颜秋意抓起桌上冒着滚烫热气的茶杯像盛广煊掷去,他满不在乎的偏头躲开,滚烫的热水泼在画着折枝桃花的屏风上,楼下一团水渍。茶杯更是直接砸在坚实的屏风壁上——她用的力度极大,铁栗色的茶盏撞在屏风壁上直接在空中飞断开来,迸溅的碎片像是烟花一样向着四周炸裂开来。
一片碎片更是直直的飞向盛广煊,他躲也未躲,任由锋利的碎片将他额角生生割破,殷红的鲜血顺着太阳穴缓缓淌下。他笑了笑,居然伸出手指在伤口处抹了一下,然后竟然将沾着鲜血的手指放进嘴里。
“看来你是想起来了些什么?”
颜秋意身子有些发抖,心头涌上克制不住的恐慌。
她害怕盛广煊!
这个认知让她感觉很不好,因为,这是一种藏在骨子里的深刻记忆,她对于盛广煊的恐惧已经扩大到即便她忘记了一些事情,但是某种感觉仍然像病毒一样潜藏在她体内,直到被什么激发。
“那你想起了什么呢?我亲爱的小秋意。”盛广煊一步一步走向她跟前,她甚至忘了躲开。
一种无能为力的恐慌再度席卷而来……
这不正常!
无论是此刻的盛广煊,还是她突如其来的恐惧,这都不正常!
但是很快她就没有心情注意这些了,因为寒芒闪过,一阵刺痛从手臂传来。
光裸在外的手臂端端正正的扎着一支细细的针管,盛广煊看着她,微笑着把浅褐色的液体注射进去。
“秋意,乖,很快就好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