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文因为救过菁菁的性命,被任老爷留下来一起吃饭。
里面也有亲近的意思。
饭桌上,任老爷状态极差,似乎有不少愁苦事。
张文虽然被留下来饮酒,却不是排忧解难的活菩萨,别人家的家务事,他当然不想插手。
“实不相瞒。”
任老爷说道:“我父亲,也就是菁菁的爷爷,这次出门做生意,遭遇不幸。”
“节哀顺变。”张文举杯说道。
老爹出门发生意外,女儿又遭逢大灾大难,怪不得任老爷状态极差。
“我爹生前最疼菁菁。”
看了一眼已经能正常吃饭的女儿,任老爷说道:“唉,也是家里风水不好,接二连三闹出大事来。”
“风水?张某倒是有一些研究。”
听任老爷一说风水,张文放下了筷子,连续眨眼,手中掐算。
当然这些只是做做样子。
“600”
“凶吉未卜”
任老爷急忙问道:“张先生,如何?”
“不好。”张文直言不讳:“此地流年失利,家中人畜难安,凶吉未卜,我建议最好尽快搬家。”
这话不是简单说说的,张文就从没见过风水值只有600的宅子。
说是凶宅,也不为过。
怪不得女儿撞鬼,老爹去世,再住下去肯定要家破人亡了。
“搬家?”任老爷没想到事情这么严重,但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不怎么想搬。
张文也不多说,言尽于此,任老爷想怎么做都是他自己的事了。
他只是打开了“地图”功能,看了一眼而已,虽然现在“地图”功能只能用来看风水,但张文相信,此项功能绝对不是仅此而已的。
举起杯来,张文忽的问道:“任老爷,其实我此次来荣县,还是为任家镇的父老乡亲们牵线来的。”
镇长等乡绅联合求助,张文本不想管,他深知自己脸面不值几个钱,卖他面子也都是看在沈大帅的份上。
“是开矿的事吧。”
任老爷叹了口气:“他们这群人,鼠目寸光。”
张文一笑,却不接话。
背后评价他人要不得,尤其是双方关系不熟的情况下,胡乱评论只会叫人觉得你为人差。
“厂州的周老板,和陈老板有过几面之缘,所以才让咱们荣县的人入股,任家镇那群人也是借了婷婷父亲的面子。”任老爷看向吃饭的任婷婷。
听到提及自己父亲,任婷婷微微一颤,却低着头吃饭没插话。
“周老板?”
张文只是粗略一看,没太在意。
“家有千万!”任老爷评价道:“若不是陈老板帮衬着,我根本进不得人家的法眼。”
“这么厉害?”
一个小小的任家镇,就能凑出20万大洋,荣县几人,恐怕近百万!这个数字人家竟然还不愿意带他们玩。
“还是我太穷了。”张文暗道。
两小箱子黄金虽多,可在真正的有钱人面前,还是太虚了。
“虽说合同写的是两年,但根据周老板来信,前些日子才办完了手续正式开矿,正是收钱的时候,陈老板不想因为这事恶了和周老板的关系,而且只要再等半年就能瞧见钱,没想到这群鼠目寸光的人半年也不等,竟然还来麻烦张先生。”
经任老爷一说,张文算是听明白了。
整个荣县都跪舔那位“周老板”呢,生怕人家不带自己玩,这个时候任家镇的一群人想退钱。
20万,放在那位“周老板”眼中不算什么,可陈老板等人却怕惹对方不高兴。
至于买下任家镇等人手里的凭据,20万啊,荣县能拿出来的也不多,得伤筋动骨。
所以他们想的是拖,等看到收益了,当然就没人退钱了。
“不知那位周先生具体情况?”
“我们当年一起去厂州拜访过,他叫周朴园,怎么,张先生你也有兴趣?”
“周朴园?雷雨?”
“什么雷雨?”任老爷奇怪的问。
不是他为人不沉稳,而是今天张文的怪言怪语实在是不少,一会儿对着和尚喊“燕赤霞”,一会儿又说“雷雨”,叫人摸不着头脑。
“这个名字让我想起了朱家镇的朋友,小名就叫雷雨。”张文解释。
虽然这个解释看起来十分牵强。
“原来如此。”任老爷点头。
张文心中却开始打算盘,虽然雷雨是一部“伦理剧”,不过周朴园的时代背景,却不能忽视。
他代表着资产阶级和封建地主阶级。
若真的是《雷雨》中的周朴园,荣县的众多富户能掺和进去生意,也确实是“高攀”了。
即便周朴园是个老封建资本主义,想要黑吃黑他也完全不惧。
张文正愁着空有黄金,每天花钱却没有进项。
虽然穿越才不足两个月时间,两箱黄金没怎么动,但没人会嫌弃自己钱多。
任老爷看着张文的表情,大概猜出他的意思。
“怎么,张先生对这个生意有兴趣?”
……
陈府,
高墙大院如同牢笼,充满压迫感。
张文跟着任老爷到了门口,下人进去通报后,二人很快便被请了进去。
“风水值:1510”
“膏腴之地”
张文站在门口一看,便能察觉此地不俗。
虽然高墙大院,但建筑极有讲究。
刚进大堂,就见陈老板大笑着走过来:
“哈哈哈,今早便听见喜鹊叫了,原来是张先生和任老板来了。”
任老爷见到陈老板有些拘谨,双方财产地位差的太多。
“陈老板,许久未见了。”
张文拱拱手。
三人坐下后,张文直奔主题,说起开矿的事。
一提开矿,陈老板脸色犯难。
在他看来,若不是张文在沈大帅面前多少算个红人,自己早就把他轰出去了。
不过张文接下来的话,却让他喜笑颜开。
“任家镇诸位的那20万,张某看上了,不知道合同上方不方便?”
入伙开矿一事,张文心中已有数,他不怕亏钱,如果真的出了事,被吞了钱款,大不了提前“斗地主”!
手底下的人不好使,但鬼可好用着呢。
陈老板也是被这件事前前后后搞得糟心,听说张文能解燃眉之急,大喜:“怪不得沈大帅如此器重张先生,原来先生还真是及时雨。”
众人说定了,便由陈老板拉来荣县其他老板,和任家镇的乡绅们一起修改合同。
这里合同分了两份,任家镇签的是入伙荣县陈老板等人的合同,而陈老板则代表所有人和周老板签合同。
“老爷。”一个丫鬟走进来:“四姨太找您。”
“没看见我正忙着呢吗?”陈老板脸色不悦。
丫鬟却阴阳怪气道:“四姨太说她肚子不舒服,还说您如果不过去,那可就~”
陈老板脸色一变,但碍着张文二人在此不好发作。
“抱歉二位,我去去就来。”陈老板告罪说道。
“我们正巧也有事,就不耽搁了。”张文站起来说道。
“好”陈老板吩咐:“雁儿,送张先生和任老板。”
被称作雁儿的丫鬟点头。
张文站起身时,正看见后院的四姨太颂莲,当初她穿着学生装,不情不愿的突步走到荣县,嫁给陈老板,而此时再见,却看她挺着微圆的肚子,正享受着陈老板的紧张和担忧。
二人对视一眼。
张文对其微微点头,对方一怔,然后被陈老板拉回了房间。
离开陈府,张文站在门口感叹一声:“人,都是会变的啊。”
任老爷点头:“那是当然,我们不也从辫子头,变成了民主吗?”
“那倒也是。”
张文说道:“我还要去找镇长他们,任老爷,晚上见。”
“好,晚上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