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白曦跑近，场景变化了。
豪华的装饰，巨大的水晶吊灯，应该是某个星级酒店的总统套房。
耳边隐隐传来性感婉转又带着一丝痛苦的呻\/吟，正是之前牵着穆雅歌的那个男人，另外还有一道更低沉粗重的吼声。
玛德，两个混蛋。
白曦立刻反应过来，心里怒骂一句，担心地看向小雅歌，但他跪在地上，认真地看着手里的诗集，好像没有听见一般，也许是习惯了，麻木了。
悄悄走到小雅歌身边，白曦蹲下身，和他的视线齐平，用非常柔和的声音说道：“你好，我叫白曦，我们可以做朋友吗？”
但小雅歌并没有回应，白曦以为不会得到回应了，刚想开口，小雅歌就转头看向白曦，黑亮亮的眼睛满是疑惑，“你是鬼吗？”
白曦不明白为什么小雅歌会这么说，琥珀及时给了她解释。
“你是闯入者，再加上这个世界非常稳固，其他人是看不到你的，只有世界的主导者，穆雅歌才能看到你。”
“是呀！我是一个游魂，我太孤单了，你是唯一能看见我的人，所以我们可以做朋友吗？”
听到琥珀的解释，白曦顺水推舟，给自己安上了鬼魂的设定。现在的穆雅歌，应该非常需要一个不会被别人发现，又能倾听心声的朋友。
听到白曦的话，小雅歌眼里有惊喜一闪而过，他严肃地看向白曦说道：“你自己说的。”
“嗯，我说的。”
白曦肯定的点头，安抚小雅歌忐忑的心，然后她凑近了些，想瞅瞅小雅歌在看什么，是李白的《梦游天姥吟留别》
“哇，好厉害。你都看得懂这首诗了？”白曦惊讶道。
“李白活的很洒脱。”
小雅歌点点头，稚嫩的声音里满是羡慕，还有不符合年级的成熟。
白曦伸手揉揉他毛茸茸的头发，笑着说道：“不用羡慕别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虽然不一定能过上想要的生活，但你会认识很多，非常好的伙伴，他们都很爱你。”
“你会是其中一个吗？”
小雅歌期待地看着白曦，黑亮的眼睛里，藏着这个年纪不应有的狡黠，却又有孩童的天真。
“当然，必须有我。”白曦笑着回应。
她爱雅歌吗？答案是肯定的。
无论是作为队友，还是朋友，白曦都是爱他的。穆雅歌他们可以为白曦牺牲，白曦也可以为他们冒险。
两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因为不知道穆雅歌内心的阴影到底是什么？白曦也不敢问，怕伤了他。
只能说一些没营养，但能拉近关系的话，效果还是不错的，小雅歌明显对白曦亲近了不少。
两人却聊得开心，屋里的声音忽然停了下来，小雅歌将食指放在唇边，示意白曦噤声，他也不再开口说话。
卧室里传来谈话声。
“今天怎么这么热情？我以为你不想再理我了。”一个成熟男人的声音传来。
“我有拒绝您的权利吗？”
年轻男人性感的声音响起，似撒娇又似埋怨，成熟男人却哈哈大笑，“辰风，我就喜欢你这一点，有自知之明。”
紧接着，屋里传来一阵窸窣的闷哼，年轻男人的声音再次响起，“能不能求您一件事？”
“你说。”
成熟男人心情不错，大手在光滑的皮肤游走轻拈。
“放过雅歌吧！”
年轻男人请求道，语气非常柔和，性感中带着女子才有的娇柔和妩媚，别有一番风味。
“你应该知道，雅歌已经被很多人预定了，这不是我说放过就放过的。”成熟男人的声音陡然严肃起来，语气带上了威严。
“我明白了。”
年轻男人起身穿衣服，声音也冷了几度，没走两步就被拉住。
“我可以想办法，保他到16岁，但你……”
这话没说完，但年轻男人懂了，只低声回了一句，“嗯。”
屋里再次响起窸窣的声音。
屋外。
小雅歌小心翼翼地关注着白曦，见她没有露出鄙夷和不屑的眼神，悄悄放下了悬着的心。
他有朋友了。
别看白曦表情淡定，没有任何变化，但实际上，她整个人都懵了。
难怪雅歌不喜欢别人的触碰，难怪梁城他们说，雅歌刚来的时候很孤僻，不爱说话。
这一刻，白曦好愤怒，好想撕了这些混蛋。
他们在游戏里辛苦挣扎，拼尽一切带回各种技术，难道就是为了让这些混蛋纵情享乐，肆意玩弄他人，满足自己的私欲吗？
越想白曦就越愤怒，但她将这些负面情绪全都压了下来，她不能让雅歌察觉到这些不好的情绪。
雅歌是一个非常敏感的人，一点点情绪变化，都有可能会伤害他。
接下来的时间，又接连转换了几个场景。
这些场景倒还算正常，白曦就陪着穆雅歌，没人的时候就陪他聊天，趁机多了解他。有人的时候，她就一个人自说自话。
经过几个场景的接触，白曦发现，其实穆雅歌喜欢有人在他耳旁说话，即便是吵闹的，没有意义的废话，也比让他自己一个人待着强。
而那个一直照顾小雅歌的男人辰风，也不是表面看上去的那么美好，他面对外人和金主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柔弱面孔，单独面对小雅歌的时候，就是另一副严厉又厌恶的面孔。
有的时候，特别是从外面回来之后，辰风会突然变得歇斯底里，打砸家里的东西，甚至将雅歌按在满是冷水的浴缸里，好几次都差点活活淹死他。
嘴里还总是呢喃着，“你为什么要活着？为什么没有跟那场大火一起死了，你要是死了，我就不用活得这么辛苦了。”
“对不起。”
每当这个时候，小雅歌都会很认真地说出这句，让白曦心痛的话。每说一次，他眼里的绝望就多一分。
这绝望直接感染到他身边的白曦，为了能让小雅歌好起来，白曦使尽了浑身解数，逗他开心。
白曦以为这就是全部了，但她万万没想到，她远远低估了人性之恶。
人间即地狱。
这句话真的一点都没错，有些人就是活着的饿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