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迈考海滩位于岛屿西北角,棕榈密布,沙子洁白细软,如惊涛拥雪,景色纯美且安静。
由于季节原因和距离问题,沙滩度假的人并不多。
阳光照射,方牧躺在一张沙滩竹椅,双手靠在脑海,面部盖着一顶竹帽,很大,把他的脸都盖住了,哼着小调,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
嬉笑,戏耍的声音在沙滩环绕,男女在沙子中来回奔跑,某些宽广的胸怀在上下抖动,让一些人看得目不转睛。
轰隆。
远处的公路驶来一辆汽车,停在沙滩的入口楼梯。
来人穿着一身不太适合来沙滩的服饰,一点都不忌讳沙子进入他的鞋子,迈开脚步朝着方牧的方向而来。
步伐相当快,来人的脸色有些谨慎,像足了一个下属前来觐见。
此人,霍然是猜邦。
“牡大人,冒昧打扰了。”猜邦合十双手施礼,神态十分恭敬。
“我知道你的来意,我再问你一次,你是否决定了,想清楚一点,一旦回答我后,再想要后悔可是会付出你难以承受的后果。”
方牧连帽子都不取下来,没有多余的婉转,直接再次确认猜邦的投效。
“是的,大人,我想清楚了,我不求别的,只求大人能保我一脉平安,不使我一脉断在我的手上。”
猜邦没有猜疑的说道。
来此之前,他已经是考虑清楚,即决心已下,任何迟疑只会在新主子面前失了分数,他是一个明白人。
“好,识趣,即是我的人,那么保护你们就是我的事,关于你们一脉的资源情况去跟黑蛊交涉,其中七成属于你们上交的供奉,具体的详情去跟黑蛊谈。”
方牧用不容质疑的语气说道。
‘三成。’
猜邦虽知道没有付出肯定是换不回收获,可七成的利益就让方牧随意的一句话给剥削走了,依旧还是忍不住心中绞痛。
“是。”他强挤出笑容,强颜欢笑的说道。
“没什么事就离开吧,别打扰我度假。”方牧毫不客气的挥挥手,示意猜邦离开。
猜邦有些迟疑,似有什么想要询问,可又有某些担忧,欲言又止。
“嗯,还有事?”方牧说道。
“大人,还请原谅我的逾越,我的心中有一个疑问,不知该不该问?”猜邦迟疑一会还是说出来。
‘他应该是想询问索巴拉家的事情,看来是索巴拉的灭门让他下了决心。’方牧瞬间想到了猜邦想要问的话。
“给你一个机会,问吧。”方牧看在猜邦属于新投效的原因,没有去拒绝他的询问。
“不知索巴拉是否是外门所为?”
问完,猜邦极度紧张。
在这段时日里,许多势力都在猜测外门的态度,为何放任佛门与郑家联手,为何要让方涯演一场秀,为何要开始有序减少灵场资源流通到市场,是否有意重新让势力洗牌,南洋门为何也会这么配合......太多的疑惑,太多的猜测。
有些人抱有希翼,有些人做了最坏的打算,有些人想要火中取栗。
可不管怎么猜,这些终究是猜测,南洋乱局的源头就握在九门,乃至是上三门的手中。
一日没有明确的态度,他们只能是无端猜测,行事上只能束手束脚,见风使舵,对于能否躲过风浪,谁也没有足够的底气。
而方牧的回答则能更加坚定了猜邦一直以来的猜测,他作为外门明面的巨头之一,表露的态度很大程度上就是外门的行事态度。
附近的光线折射了一番,仿佛包围了附近。
“是。”方牧很轻淡的说道。
索巴拉家在他的眼中就是一件小事,可在猜邦的脑海中却因他轻淡的声音,形成一股脑海风暴,不断在冲击猜邦的脑海,使得脑海昏沉。
他十分沉重,却也松了一口气。
“原来如此,是真的。”
这一刻,猜邦蓦然仿是真实感到了一股暴风雨降临,以往的猜测终于敢确认。
“那我先告退。”他施施然行礼,转身离开。
离开的时候,他不曾发现附近的光圈闪过奇异的符纹,侵入他的头颅,没有一点察觉。
待他离开后,莉迪穿着性感的泳装,踩着细沙,小跑来到方牧的身旁,有些疑惑的眼神望着远去的猜邦,张口问道。
“他是谁?”
方牧拉下帽子,露出笑脸,看也不看猜邦的方向,随意的胡诌。
“他,一个迷路的人,来问路,你也知道我是一个好人,肯定会帮他指点了一条明路和生路。”
莉迪没有好气的翻了翻白眼,只当方牧是在胡扯,伸出这段时间晒得有些小麦色手臂,直接拉着方牧起来。
“别躺了,我们来运动一下,来沙滩就要玩一些沙滩活动才有意思。”
呼。
风声在蔚蓝的大海吹来,带来丝丝海腥味。
......
时间悠悠过。
距离冥婚已经仅剩一天。
漆黑的夜晚,废弃的工地,残破的工业大厦隐隐约约传来了欢快的笑声,似乎有许多人在忙碌。
杂草丛生的路面不知何时修缮过,更是摆了许多桌椅,每一张桌椅都铺上一张白布,四处都有粘贴一个个‘喜’的字样。
柱子与墙体更是牵了白色的绳线,写上‘喜’字的白灯笼挂在上面,内有一根惨白的蜡烛散发着惨白的光线,却没有一点烛火的温度。
灯笼渗出阴冷的寒气,不断下沉,使得地上长出鬼植不断在渗出鬼气,一朵朵白色夹带红丝的花蕾在孕育,寒气缠绕在花蕾附近。
这些植物并不是太多,只要二十株,分别对应着上方的白灯笼。
随着时间过去。
花蕾慢慢在盛开,露出一个奇异的果实,长着各种各样的面孔,二十株中只有一株长出来的是婴孩的面孔。
“嘻嘻,运气正好,又有一颗鬼婴果,还差一颗就凑够数目。”
宛如婴孩的鬼婴果脸部极为狰狞,张开小嘴,仿是想要撕咬什么,可还来不及咬下来,凶厉的眼眸好似受到某种诱惑,合上了眼皮,脸色变得恬静。
鬼婴果仿是被一只手摘取了,慢慢消失在空气中。
不止鬼婴果,其余的果实也纷纷如此。
摘取果实后的鬼植气息不稳,盛开的花蕾也开始合上,重新吸纳灯笼渗出的寒气,孕果,摘果。
周而复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