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方涯身陷迷雾中时,方牧的家中多了某个不速之客。
这个不速之客穿着白色的大褂,没有眉毛,取而代之的是黑红色的角质层粒,宛如触角般。
在他的腰间挂着一个红色小葫芦,似金非金,似木非木,葫芦嘴始终对着方牧。
两人相峙而坐。
不过与他做的端正姿势不同,方牧此时提着冒着热气的茶壶,一副正欲倒茶,可始终不曾倒下,提壶的手臂僵立在空中。
末了,方牧继续倒下茶水。
“老谷,你这个贵客临门,喝茶吧。”
咕咕咕。
茶水倒入茶杯的声音很美妙动听,伴随着茶香,客厅内充斥着令人心旷神怡的香气。
可这价值不菲的茶香也不能让老谷放心下来,实在是,他们之间分分钟可能演变成一场大战。
听到方牧略显阴沉的话语,老谷苦笑不已。
“你我道不同,但我却是很欣赏你,当你可惜了,你本应能入我南洋门。”
如果可以,他这个跟方牧交情不错的人,万分不想来找上方牧。
两人之间的交情,或许在没有利益冲突时,两人还可以把酒言欢,但在涉及利益,交情又算的了什么。
“过去的事就没有必要说了,怪不得老谷你这么晚来找我,是为了堵住我,你不怕么?可能会死的?”
方牧放下茶壶,伸手示意喝茶,嘴里却是阴森森的说道。
老谷的心中一紧,到了他们这种层次,真要拼杀战了起来,那必是你死我活的境地,否则不会轻易挑起战端,什么意气之争早已不是他们会做的。
“牡,你也别吓唬我,谁生谁死犹未可知,而且值得么,门主的行动完全就是我们的约定范围,可没有亲自下死手不是么?”
老谷明白他不一定是方牧的对手,但也不想轻易落下口风。
“是么?”方牧斜睨着老谷腰间始终对着他的红葫芦,“连你一脉秘传法宝都带来了,你有何信心。”
听到方牧的话里暗含的嘲讽,老谷心大,不以为意。
“你不会是想打破约定,只要你儿子躲过这一次袭杀,南洋门就不会在他成为降头大师前再出手,这可以我们共同协定的条件。
你应该对他有信心,还是你对自己没有信心,认为他一定会死。”
听着老谷的话,方牧心里明了,只要方涯活过这次袭杀,那么往后,来自南洋门的威胁,降头大师们将不会再出手,否则就是打破两家的默契。
而且真要是他出手破坏,那么他就会落下话柄,甚至引起外门的某些人的不满。
毕竟这种默契由来已久,许多人都试过,一次过后再无来自敌对门派巨头的暗算,许多人都认可,谁也不想上他们这些人的杀戮名单。
“哈哈。”
方牧大笑,睥睨的看着老谷。
“我的儿子怎么会连这点麻烦都过不去,只是我替你们担心,上一次死了三个人,这一次准备死几个人。
对了,你们的棺椁够不够,不够的话,要不要我给他们这个枉死鬼送几幅棺椁。”
听到了方牧豪气万丈又想气死人的花,老谷心中略微恼怒,又是松了口气。
......
急速纵行在城市的建筑中,在漆黑的夜色下,污血降仿是一道红光,为漆黑的城市夜景增添了一分动态色彩,渲染得更加美丽。
“老公你看,好漂亮的红光,好快,那是什么?”
“额,可能是从那里来的射灯。”
中途某对夫妻大晚上不睡觉,宛似如同某个电影情节般,站在窗外看夜色,见到了方涯路过造成的景象。
某只不停使唤的大手在蠢蠢欲动,引动前面的娇躯向后瘫软。
“别,不要。”有些软弱无力的拒绝,糯糯的说道。
“我们已经精通了十七般武艺,还差一样,不如,我们来再精修一门,没人会看见的。”
某较为粗狂的声音在前面的耳边响起。
“我想想......”耳边的热气让她有些呼吸不畅。
疾行的方涯迎着风,听着后方若隐若现的声音,没有理会,落在屋顶上使得建筑内部结构以某个不为常人感知的频率震动。
从而借着这股反震力,再次飞跃,一跃就是百米,横跨十数栋建筑。
这不是方涯最快的速度,但却是他可以保存相对饱满的状态,前方还有未知等待他,他可不能因赶路搞得自己精疲力尽。
否则他的赶路就不是救驾,而是送死。
数个纵跃,飞跃到一半的方涯所化红光微微晃动,不到一秒就继续向前,落在了屋檐。
没有继续赶路,他停驻脚步,望着前方夜色。
‘父亲不能出手,想不到真如我猜测,是南洋门的降头大师出手暗算我,这么急就找上我了,看来我在他们那些人中还是有点分量。’
方涯有点得意。
怎么说呢,关于两门的约定,他也是清楚,只有某些被公认为能成为降头大师层次的人,他们方牧等人才会出手。
因为没有人希望多一个人来分享利益,尤其是敌对势力的人。
只想他没有想到,在各处人手紧张的情况下,南洋门会在这么快的时间就抽出人手。
其实欢喜邪佛在许多年前,也是被认定为可以突破的潜力种子,不过由于没有依靠的后台,在一次次暗算中,他落下了难以修复的伤势,失去了冲击的潜力。
在得逞后,外加欢喜邪佛的隐匿手段了得,几经波折后,凭着南洋门的暗中庇护,他才得以存活。
‘既然是用上了唯一出手的机会,恐怕来人应该绝对比昆长师他们三人更假厉害,只是降头大师不出手,能破我肉身的人可没有几个。’
同时,他也对肉身的坚固充满了信心。
或许昆长师他们在宝降层次的造诣算不上是绝顶,但也在水平线以上,根据他之前的测试,能对他肉身造成明显伤害的至少应该是拔尖的少数人。
至于能造成多大,他也估不准。
他看向肩上的飞蛾,感知到留在大雾附近的监视被没有破坏,明白来人还没有赶到。
进入市区后,他离真身的距离并不是太远,他不想这么早暴露污血降的实力,藏在暗手的威胁往往更致命。
他赶路的速度减缓,甚至连气息波动的尽力收敛。
霍然,肩膀上的飞蛾溃散成雾,没入了他的身体,感知到飞蛾传来的片段影像。
“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