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疑惑地瞪他一眼,“此言何意?”
“请皇祖母稍候!”轩辕珏幽沉的目光从谢太医身上滑过,谢太医忽然觉得后背一凉,毛发倒竖,那股彻骨的寒意还未过去,蓦然听到太子优雅的声音,“是你第一个发现明贵人指缝里的丝线?”
谢太医心头一慑,忙道:“回太子殿下,是的,因为贵人之前落水小产,情况危急,微臣忙于救治,并没有注意到丝线,直到现在,贵人的情况稍稍平稳下来,微臣才后知后觉地发现的。”
明贵人指甲缝里勾出的丝线,和绮心袖子上的丝线如出一辙,这是指证绮心最关键的证据,若没有这个至关重要的细节,纵然是太后,也不能仅凭阿萝的证词,就断定是绮心将明贵人推入水中的。
太后见太子一来就审问谢太医,多年后宫生涯让她敏感地凝起眉头,难道谢太医的证词有什么问题?
众妃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见太子如此出人意料,料定必有玄机,都齐齐地盯着谢太医。
太子审视谢太医片刻,随口道:“你叫谢文忠是吧?”
谢文忠想不到太子竟然知晓自己的名字,受宠若惊道:“正是微臣贱名。”
正在众人一头雾水的时候,太子话锋陡然一转,快得让人猝不及防,“谢文忠,你的月俸是多少?”
这个问题,虽然其他人极为意外,但谢文忠却听得心头一悸,忙道:“四两纹银。”
别人虽然莫名其妙,但百里雪却明白,狐狸不会无缘无故问一个太医的俸禄,谢文忠刚好出现在局势僵滞的时刻,此刻想来,实在巧合得令人生疑,他一出现,就坐实了绮心的罪名。
夫唱妇随,百里雪黛眉一挑,别有深意道:“一月四两纹银,一年不足五十两的俸禄,养家糊口没问题,可想要花天酒地,就难了吧?”
轩辕珏眼底掠过一道笑意,雪儿素来聪慧,显然已经猜到了自己的用意,这一刀补得恰到好处。
谢文忠心头大骇,强忍惊惧,勉力笑道:“太子妃说笑了,微臣一家向来勤俭持家,节衣缩食,从无花天酒地之说。”
百里雪微微一笑,不认同道:“你身为太医,为皇室贵胄调养身体,是有身份的人,家人却一直节衣缩食,也未免太苦着她们了。”
在查案的关键时刻,太子、太子妃却和谢文忠聊起了这么无关紧要的话题,如闲话家常般浪费时间,简直匪夷所思。
但太后不发话,薛皇后不制止,其他人虽然心底生疑,面面相觑,却也不敢多说什么。
谢文忠眼神一闪,镇定道:“微臣出身寒微,苦心钻研医术多年,有幸进入太医院,食皇上俸禄,为皇上分忧,虽无大富大贵,但衣食无忧,已经心满意足,微臣常对家人说,今日所食所用,一丝一毫皆是皇上所赐,要时时刻刻怀感恩之心,容不得半分浪费。”
太后虽完全没心思听谢文忠的家事,但多年的经验告诉她,太子这样问,必有其用意,所以,她并没有出言打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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