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生性多疑,明贵人滑胎一事迷雾重重,他的确怀疑是皇后自导自演的一出苦肉计,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有些人会反其道而行之,越是在自己宫里下手,越是自己的宫女,越是自己的儿媳,越是不会让人往她身上想。
可皇后这样义愤填膺,信誓旦旦,又让皇上有些动摇,皇后到底是真的在幕后谋划了此事,还是被人陷害?尚有待查证。
此刻,皇上忽然开始想念李祖德,李祖德虽是太监,不能干涉政事,但跟随自己多年,眼光毒辣,往往能在陷入僵局的时候,说出两句看似无关痛痒却堪称箴言的建议,会有豁然开朗的顿悟,身边的这个黄七就愚钝多了。
烫伤的手在慢慢痊愈,已经感受不到明显的疼痛,皇上越发动了要把李祖德调回来的心思,李祖德机灵,总能在自己需要的时候,恰到好处地伺候,不需要的时候,他又善于察言观色,躲得远远的,是个用得很称心的奴才。
皇上的念头只闪过一瞬间,就恢复了冷寂,看向激动的皇后,忽然朝她伸出手,语气缓了下来,“朕不是怀疑你,这么多年,你尽心尽力打理后宫,为朕生儿育女,管理后妃,功在社稷,绝不是心胸狭隘的善妒之人,你的贤惠良淑,母后与朕都看在眼里,你辛苦了。”
虽说皇上说得极为动情,温情脉脉,薛皇后心底却生不出半分感动,反而在心里冷笑,真的吗?他是真的相信自己吗?
薛皇后眼眶却自然而然地红了起来,“臣妾无德无能,有幸为陛下照拂后宫,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只要不给陛下增添烦恼,臣妾就心满意足了。”
“梓童太过谦了。”皇上眼眸深处有不知名的疑云掠过,明霏滑胎,他的心情很沉郁,不想再多说什么,靠在床头,淡淡道:“朕累了,皇后也回去休息吧。”
寝殿的气氛有种说不出的压抑,薛皇后并没有坚持留下来伺候,静立起身,“臣妾告退。”
“嗯!”皇上眯起眼睛,看向在明黄宫灯中渐渐远去的华美凤袍,眼神骤然冷了下来,“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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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薛灵薇一早起来,瑶姑姑就来传话,面含温婉的笑容,“姑娘起来了,皇后娘娘正在万春殿等姑娘用早膳呢。”
见姑母在等自己,薛灵薇一惊,忙道:“瑶姑姑,烦请和姑母说一声,我起来得有些晚了,梳洗过后,马上就去。”
瑶姑姑轻轻一笑,波澜不惊道:“姑娘昨天受了惊吓,夜里难以安眠,也是人之常情,娘娘素来疼爱姑娘,自是不会怪罪。”
不知是心里有鬼,还是做贼心虚,瑶姑姑这句极为普通的宽慰话,却让薛灵薇脸色微微一白,不自然道:“多谢姑姑关心。”
万春殿是长春宫一座极为精致奢华的偏殿,这里是长春宫看日出的绝佳胜地,当清晨的霞光洒满大地,沐浴在晨曛的柔光中,如坠仙境,薛皇后喜欢在这里用早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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