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惠嫔一身白色孝服,在宫里的空院子里烧纸钱祭奠父亲,父亲惨死,她的眼泪已经哭干了。
宫里是不允许烧纸钱的,而且康乐伯是不祥的妖邪,更是不被允许,但此刻惠妃却面无表情地往火堆里丢纸钱。
她醒过来之后,曾派人去求皇上恩准她这个女儿送父亲一程,结果却连皇上的面都没见到。
惠嫔绝望了,不过短短一年之间,她就从皇帝盛宠的四妃之首,变成了惠嫔,被禁足宫中。
这天差地别的待遇,只发生在一年之中,而去年的这个时候,江夏郡主才初入京城。
惠嫔在心里发誓,“爹,女儿不孝,不能护你周全,不能安葬您老人家遗骸,但请您放心,总有一天,女儿会把那些害你的人一一铲除,祭奠您老人家在天之灵!”
一阵风席地而起,纸钱在空中飞舞,惠嫔仰望天空,多好的晴空啊,记得以前的这个时候,春光正好,和风煦煦,她陪着皇上在御花园漫步,鸾凤和鸣,美好得让人以为如入仙宫。
玉淑玉娴跪在两旁,默然半晌,见娘娘伤心欲绝,玉娴斗胆劝慰道:“娘娘,如今皇上正在气头上,现在自然是什么也听不进去,等到皇上气消了,以皇上对娘娘多年的宠爱,事情必有转机,现在宫里到处都是眼线,还是不要烧纸钱,以免被长春宫抓住把柄!”
惠嫔冷冷看一眼玉娴,“她们连父亲都敢陷害,还有什么不敢做的?若有证据对付我的话,早就动手了,身为女儿,不能送父亲一程,连纸钱也不能烧吗?”
“是!”玉娴深深低下头去,叹息一声,娘娘如今的处境,实在是经不起任何波折了,之前还在欢天喜地地准备两位皇子的大婚。
不过短短一月,就幻如隔世,现在九皇子被禁,娘娘被禁,康乐爵爷又被处以极刑,哪还有半点大婚的喜庆?
去年太子大婚之时,是何等盛势?举国欢庆,家家户户张灯结彩,十里画廊,十里红妆,万人空巷。
相比之下,今年的珞王和九皇子大婚,雨雪风霜,接踵而至,祸不单行,谁都没有心情筹备一场盛世大婚。
淳妃也不过只是照单抓药,一板一眼,岂会真正上心?况且,以她那明哲保身的性子,凡事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在此时境况之下,皇子大婚,也只会草草了事了。
玉淑小声道:“娘娘,您还有珞王殿下,还有九皇子,两位皇子马上就要大婚了,为了他们,您也要振作起来啊!”
是啊!惠嫔将手中纸钱狠狠捏着一团,仿佛捏在手中的是不共戴天的仇人,“本宫还没有输,这个仇,本宫一定要报!”
“竟然敢在宫中烧纸钱,惠嫔娘娘好大的胆子!”门口处,响起一道轻灵悦耳的声音,含着无限嘲讽。
听到这个声音,惠嫔陡然一怒,勃然变色,看着自门口而来的那一抹绝美的倩影,一字一顿道:“你还敢来?”
百里雪莞尔一笑,“为什么不敢来?我代母后来看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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