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名字,让淮阳王立刻想起曾经他和皇上还有百里元烨的同窗之谊,那个时候,是何等的诗剑歌画,意气风发?
岁月经年,如今,百里元烨早已长眠地下,他们也都是儿女绕膝的垂暮老人了,淮阳王心底的不安逐渐放大,“陛下?”
皇上脸色阴沉地看着他,意味深长道:“听闻百里夫人生前曾与淮阳王妃交好?”
“这?”淮阳王心尖陡然一跳,连忙否认,“女人家的事,微臣不知。”
见淮阳王顾左右而言其他,皇上冷哼一声,“不要在朕面前遮遮掩掩,朕既然叫你来,就不是听你推三阻四的。”
淮阳王低下头去,百里元烨的夫人林静恩,与他的王妃确实曾是至交好友,两人过从甚密,见无法抵赖,只讪讪道:“陛下圣明。”
因为消瘦,皇上眼眶深陷,显得面容更加阴寒,“朕今天叫你来,是有件事要问你。”
“陛下请说,臣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淮阳王鼻尖渗出细密汗珠。
“林静恩死前,曾留下一封遗书,当时淮阳王妃正好就在百里府上,这封遗书,现在何处?”
淮阳王胖乎乎的脸顿时煞白如霜,骇然地盯着皇上,“臣不明白…”
“在朕面前,你还撒得了谎吗?”皇上语气逐渐加重,仿佛冰刃一样慢慢割着淮阳王的心,“不要忘了,你一无皇族血统,二无卓着功勋,你这王爵还是朕顶着压力赐给你的,朕既然能给你,一样就能收回。”
淮阳王的牙齿急剧颤抖,这些年,他贵为王爵,却一直明哲保身,事不关己不开口,看似迂腐僵化,实则聪明至极。
他深知伴君如伴虎的道理,小心地游走在皇上身边,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既得到了常人得不到的荣华富贵,又无朝堂争斗的风险。
所以,对目前的一切,他十分满意,却万万想不到,天有不测风云,生活中总潜藏着难以应对的危机。
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到来,更可怕的地方在于,根本无法预测。
“那封信,现在何处?”皇上的目光刀子一样地盯着淮阳王,这只狡猾的老狐狸,享受了这么久的皇恩,也是时候派上用场了。
“那封信…信…”淮阳王发现自己的牙齿在颤抖,当时的淮阳王妃,还不是淮阳王妃,只是他的夫人。
她看到林静恩遗书的内容之后,吓得面无人色,不知是一时情急,还是慌了神,在林静恩的尸体被人发现之前,慌乱地将遗书塞进袖中,藏了起来。
后来冷静下来之后,更是不敢将遗书公之于众,她不过只是个年轻女人,洞悉那些秘密之后,早已吓得六神无主,哪里知道该怎么办?
而那封藏着见不得光绝密的遗书,就在淮阳王妃手中留了下来,毁也不敢毁,烧也不敢烧,也不敢交出去,这个秘密,就一直掩盖下来了。
后来,淮阳王便明哲保身,令夫人与百里家断绝了往来,面对好友留下来的两个未成年的子女,为怕引火烧身,也干脆不来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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