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不敢。”淮阳王百口莫辩,跳进黄河也说不清了,何况这本来就是一件难以启齿也说不清楚的事。
见淮阳王吓得浑身哆嗦,皇上见火候差不多了,亮出底牌,“你要是为朕办好一件事,你的这点私心,朕可以既往不咎。”
见皇上终于开了金口,淮阳王心头的恐惧减缓些许,不过他明白,皇上连这么大的罪都不追究,那要让他办的就绝不是一件小事。
他隐隐猜到了什么,但还是壮着胆子问道,“不知陛下要臣做什么?”
“朕知道,长卿几次回京,明里也好,暗里也好,都会去拜见你这个世叔。”
皇上的明察秋毫让淮阳王多年的隐藏无所遁形,脸色青白不定,难堪至极,忙道:“臣知罪,但长卿他只是念及故旧之情,寻常问候而已,并无他事。”
皇上阴冷地盯着淮阳王,冷笑道:“既然只属寻常,为何你从来都没有向朕禀报过?”
“陛下日理万机,臣不过一介闲人,平日谈的都是些家长里短,不敢有污陛下圣听。”淮阳王总算转过弯来,恢复了些许清醒。
“罢了。”皇上倒是表现得十分大度,忽话锋一转,“既然你帮百里府保管了这么久的林静恩遗书,也是时候物归原主了。”
“微臣愚钝,还请陛下明示。”
皇上冷笑一声,“你是个聪明人,知道该怎么做,无需朕教你。”
淮阳王还未恢复过来的脸色顿时煞白,他不傻,当然知道皇上的意思,“可是…可是…”
皇上早有准备,轻轻拍了拍他的手,塞了一样东西给他,淮阳王不敢看,只觉得手中握着一块火石,烫得他如遭炮烙之刑。
皇上的眼睛冰冷得没有一丝情绪,“长卿来找你的时候,把这个下到他的茶水之中,以后的事情,都与你无关,朕会保住你淮阳王府一世的荣华富贵。”
没有人比淮阳王更清楚为什么皇上要除掉百里长卿了,他原本还以为无意中洞悉的这个秘密,可以带到棺材里去。
却不料,这一场君臣之间的风云际会,竟然把他这个无辜者也卷入其中,而且,多年前就埋下伏笔,退无可退。
若长卿不过是个普通的世家子弟,淮阳王不会这么纠结,但难就难在,他是威名远扬的江夏王。
当初皇上留下他的时候,大概也没想到,这个当年的青涩少年,竟然有着如此惊人的爆发力和近乎天神的卓越才干。
当年没有斩草除根,如今,幼弱稚苗已经长成参天大树,再想除去,难如登天。
皇上见淮阳王的眼神变了又变,闪了又闪,知道这个看似憨厚的老狐狸正在飞速权衡利弊,冷笑道:“你对朕也就这点价值了。”
淮阳王知道皇上动了杀心,若他不答应的话,恐怕连这祥云殿都出不去。
他是皇上的结义兄弟,但皇上想要他的命,易如反掌,而且,说句难听的,他死与不死,对朝局,对皇上,并无任何影响,皇上根本无需纠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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