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珞忽然狂笑起来,父皇扶植他,并非真的爱重他,只是把自己当做一个工具而已,至此,他才彻底体会到天家凉薄这四个字的真正含义,不过很快就止住笑,意味深长道:“所幸我也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对这句话,太子心如明镜,“你和宁妃的奸情暴露,再加上暗中给父皇下芙蓉丹之毒,父皇对你早存了杀心,所以,你就算没有起兵谋反,也是死路一条。”
轩辕珞满脸自嘲,进是死,退也是死,原来一开始,他的结局就被设定好了。
父皇和太子才是这场权力争夺的主角,而他不过只是一个配角而已,虽然不可或缺,却也只能是配角,永远都登不上真正的舞台。
父皇利用他压制太子,太子利用他除掉父皇,至此,轩辕珏已经成为东澜江山的真正主人,再无人能与他争锋。
这个发现,比起兵败的打击更为致命,轩辕珞原本强撑的尊严如决堤的堤坝般坍塌,软软地靠在破败不堪的墙壁上,再提不起精神,不过,有些问题他至今想不明白,“百里长卿为什么会突然来到京城?”
“你和王天卿,安宁郡主沆瀣一气,你们虽然有着共同的目的,却也不要忘了,王天卿是北越国师,安宁是北越郡主,他们真正的主人是慕容迦,而不是你。”
太子面色冷然,争权夺利的旋涡中,必须如履薄冰,稍有不慎,便是万丈深渊,轩辕珞显然并没有对这两个同伴有足够的防范。
轩辕珞能被皇上选中,扶植起来与太子抗衡,本身也有着超乎常人的洞察力,闻言鹰眸一沉,陡然反应过来,“慕容迦一直想借机除掉百里长卿,难道王天卿以芙蓉丹作为筹码,要挟皇上秘召百里长卿入京铲除?”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真的应了一句话,千算万算,也算不过人性的复杂阴毒,百里长卿这个左右他成败的关键人物,竟然是因为这个原因被召入京城的?
“也不全对。”太子淡淡道:“父皇的确动了要除掉百里长卿的心思,不过不是明旨,也不是密诏,是借他人之手。”
这个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王天卿居然背着他向父皇施压,打乱了自己的全盘计划,千里之堤毁于蚁穴,而这个神棍就是凿穿蚁穴的人。
“那个神棍现在在哪里?”轩辕珞咬牙道。
“宫变当日,他趁乱逃走了,至今下落不明,安宁郡主同样不知所踪。”
轩辕珞死死地拽紧手中铁索,恨不得把王天卿千刀万剐,还有安宁那个贱人,必定也是知情的,可她什么都没说。
连她害死自己孩子的事,自己都可以网开一面,结果,她就是这样在背后算计自己?
太子淡淡道:“选择这样的人作为盟友,当然是可以的,前提是,你要真正能控制得住他们,否则,这样的盟友,就比敌人还要危险。”
轩辕珞忽然笑了,他自以为聪明绝顶,能把所有人都算计在内,殊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而他也不过只是螳螂而已,这场汹涌的洪流中,太子成了最大的赢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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