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乘和苏菡儿的爹苏修身体不好,家族大部分事务都交给他们的三叔苏丛打理。
二叔苏响在数次无果之后,终于失去耐心,托人捎了一封密信回来。
大意是说苏家的人锦衣玉食,他却在冀州挨饿受冻,备受欺辱,他经营苏家多年,对家族事务了如指掌,若苏家人真的无情无义,不顾他的死活,他就干脆把一切都抖出来,让大家同归于尽。
苏家巨富,苏响年轻的时候花天酒地,被酒色掏空了身体,纵然妻妾无数,但膝下一直没有子嗣,这样无牵无挂的人,往往什么都干得出来,所以大家才毫不怀疑他会说到做到。
苏乘盯着菡儿的眼睛,难掩惊讶,“你也知道那封信?”
“知道。”苏菡儿坦然承认,苏家的这个绝密,她早就知悉了,笑叹道:“二叔活了一把年纪,还是没活明白,若不是他孤注一掷寄出那封信,或许他现在还活着。”
连菡儿都这样认为,苏乘也不能自欺欺人地认为二叔是得风寒而死了,他闭了闭眼,“杀了二叔,苏家也不见得没了威胁,苏家的危险,从来就不在二叔身上。”
苏菡儿不以为然,轻哼一声,“五哥,我觉得是你太天真了。”
“什么意思?”苏乘骤然凝目。
“但凡百年世家,哪个家族能清白得像张白纸一样?更何况我们苏家是百年皇商?”苏菡儿的笑容有种说不出的老练,“皇商是天下最来钱的买卖了,我们吃的穿的用的,无一不来源于此,你想想,若是没有了这笔巨额收入,苏家会怎么样?”
苏乘不为所动,淡淡道:“多少世家不靠皇商,也依然经营得风生水起,月盈则亏,盛极必衰,苏家这么多年,明里暗里赚的已经够多了,若不及时收手,迟早会为苏家带来弥天大祸。”
“呵呵呵!”苏菡儿看着面色凝重的五哥,笑着摇了摇头,“及时收手?谁收得了手?谁又愿意收手?自古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收手?谈何容易?”
苏乘脸色清透,“再难,总难不过哪天脑袋掉了吧?”
“所以!”苏菡儿的笑容意蕴深长,“我们要做的是,保证苏家这艘大船不能翻,不然所有的人都难以幸免。”
苏乘不再说话,他和菡儿并非一母同胞,他的母亲生他的时候难产而亡,菡儿是父亲的继室生的女儿,他也一直当做亲妹妹看待。
半晌之后,苏乘望向菡儿,忽道:“二叔的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五哥冤枉我了。”苏菡儿辩解道:“若是我早知道有人会朝二叔下手,也就不会做无用功去营救二叔了,只是我猜有人对二叔并不是很有耐心。”
二叔无子嗣,偏偏又十分喜好酒色,苏乘印象中他总是一副醉醺醺的样子,压低了嗓音,“是谁对二叔动了手?”
苏菡儿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但只要会被二叔那封信连累的人,都有可能。”
诚如菡儿所说,若二叔一怒之下,将他所谓的证据公诸与众,那苏家这艘海上蜃楼,很可能会因此翻船,许多人都将死无葬身之地,这是他们都不愿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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