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前跪着的一男一女,两身白衣,此刻正泣不成声,应该是这老人的子嗣。
我上前上了香,只是瞬间也被烧成了催命香。
回过头,我朝着主家问道:“老爷子什么时候出殡?”
主家看了我一眼,许是把我当成吊唁的人,立刻回答道。
“明天!”
我随手一算,心却沉入了谷底。因为明天正是杨公忌。
‘杨公十三忌,百毒不可取。’
这么大户人家怎么可能不找个风水先生呢?取了这么一个日子用,恐怕之后这一家都会遭殃。
我沉着心走到棺前,俯身看去,竟是一口红棺。
一般的棺材大多分为两种,一种是黑色,一种是红色。
而红色的棺材多见于寿终正寝或是喜丧,这老者不过活了七十多,还死于疾病,怎么可以用红棺呢?
但除了喜丧之外,还有一种可能,红棺多用来镇压一些可能会出变故的亡人。
可如此重的怨气,红寻常可做喜,但沾染了怨便会成冲煞,反而更加恐怖。
此刻我心中更加确定自己的判断,也不再管院子里究竟有多少人,当即掷地有声:“你家有问题,日子不对,棺不对。老爷子不是病死,而是横死的!”
此话一出,全场寂静,所有人都朝着我看来。
灵前跪着的男女看了我一眼,表情明显怪异,但也没有说话。
可就在这时,一声暴喝传来,扭头看去,只见另一个穿着白衣的壮汉朝着我走来,应该是老者的另一个子嗣。
“哪来的小屁孩,胡说八道什么?这日子棺材墓地都是吴大师亲自看的,我父亲也是在医院抢救无效身亡,你为何在此胡言乱语?”
看这人的模样,双目通红,满脸怒意,仿佛下一刻就要打我一样。
我盯着他,没有出声,因为他印堂之上有一道浓郁的黑色细纹,顺着头顶蔓延上去,这是要倒大霉的迹象。
见我不说话,这男子似乎更生气了,大手一挥,喊道:“我不管你是谁派来捣乱的,现在就给我滚出去。”
几个壮汉出现在了我的身后,虎视眈眈。
我看了一圈,最终锁定角落一个女子,看装扮她应该是老者的孙子辈,看神情她也并没有弄虚作假,看眼神透露着一股清澈的愚蠢,应该还没有步入社会。
我双指一弹,一枚山鬼花钱直接落在她的面前。
继而冷声道:“今晚要是出了什么事,明天拿着这枚钱来找我,至于怎么找到我,我想对于你们来说不是什么难事。”
那女孩愣了一下,但还是小心地捡起了钱币。
我再看了一眼灵棚,又看了一眼这里的情况,毅然转身。
对于我而言,不清楚这展家到底是什么情况,也不知道爷爷要我找他们做什么。
可爷爷的安排,我必须照做,展家不信我,那就等他们信我。
索性也找到了,我便可以放心了。
找了一家还不错的酒店,又买了一些吃的和日用品,我的心逐渐踏实。
可一静下来就容易想起爷爷,我这十八年的倚靠,从此之后,便什么都没有了。
对于爷爷说的话我也完全相信,可对于后面的事情我却是一无所知,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买了一张云州的地图和山脉图,我大致看出了这里的风水形法。
此地属平原,可东西南北却都有山脉,承中部干龙余气,东引南下。
玄武山形极其不错,不仅给此地提供了龙气,还完美地将云州城庇佑在内怀,加之左右青龙白虎山做护法,这云州城通常不会遭受什么人为和自然灾害,而南方朱雀山又多是笔架山,文人财商自然也不计其数。
若单看风水和发展,这座城一定是个不错的选择,可对于我而言,这里的风水局庇佑不到我。
本地风水主庇佑,多助文人和财商,但在此等庇佑格局之下也难出武将,而阴阳先生本身又属于武行,所以在这里我并不会有太大的机遇。
观察了一下午,索性也不想管了,难得空闲,我绘制了一些符箓以备不时之需。
夜晚,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风景,我叹了口气:“怨气冲天啊!”
一夜无话……
次日一大早,我这门就被敲响了,与此同时,外面还传来了声音:“张先生,您在吗?”
我不用想也知道来人是谁,穿好了衣服。
打开门,只见昨日灵堂前跪着的夫妻和那女孩全部站在门前,皆是一脸憔悴,身上也带着阵阵的丧气。
我上下打量了一眼,微微眯起眼睛,对着女孩说道:“进来,把衣服脱了。”
女孩一愣,指着自己的鼻子:“我?”
我盯着她,面色十分严肃地点了点头。
她们一家三口进了屋子,女孩犹豫再三,还是将外套脱了下来,单薄的t恤根本遮掩不住她脖颈下一个黑乎乎的痕迹。
我轻轻挑起她的下巴,仔细端详。
那对夫妇看见这一幕,急忙凑了过来,之后面面相觑。
“这……这是怎么回事?”
我朝着女孩问道:“你这碰到棺材了吧?”
女孩听后,连连点头,声音颤抖地问道:“对啊!昨天下午的时候。”
我冷哼一声,缓缓开口:“这是老爷子的怨气,谁沾上他就带走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