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安俊搀扶着小妻子,看着她微红的眼眶,以及竭力压抑的情绪,心疼地掏出被雨淋湿的帕子,轻轻捋了捋她黏在脸颊的湿发,帮她擦拭着脸颊的血渍。
看着她惨白的脸色,黯然的眼神,谭安俊的心像被人紧紧地攥住一般,让他胸口微微泛痛。
“澜儿,别再难过了,一切有我,去把湿衣裳换掉,别让为夫担心。”
说罢,转身对站在一旁的立春吩咐道:“立春,扶夫人去马车内把湿衣裳换下来。”
谷雨右手手臂受伤,已包扎好,整个右手臂吊在脖子上。
立春只是受了点轻伤,她走过来扶着杨澜儿:“夫人,我们先去把衣裳换了吧。”
首氏兄妹与几位在队伍中避难的人一起走了过来。
首泽轩朝谭安俊抱拳道:“谭兄,别来无恙,咳咳……,”
想到自己目前狼狈的模样,差点被口水呛到,马上改口自嘲道:“谭兄是更胜从前,小弟我却是狼狈不堪呀。”
初次见面,他还是一介农夫打扮,而此时却是一方威风凛凛的将军。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还是人不可貌相?
谭安俊看了他们一眼,对几人颔首,视线又放在了小妻子身上。
首泽轩尴尬地挠了几下鼻子,顺着他的视线,“此次边境之行,多亏了谭夫人相救,救命之恩,首某毕生难忘,他日你们夫妻有何难事,首某定当竭力相助。”
“首公子客气了,当时只是顺手而为,不值一提,您也别太放在心上。”杨澜儿勉强的露了个浅笑。
这话听听便好,顺风而去,千万别当真。
当时,她只是顺手而为,他们最多是买东西顺便搭的搭头。
作为搭头的首嫣然站在搭头哥哥身后,看着杨澜儿一番作派,心里特酸,看不惯,心里嘀咕:“装模作样。”
随后眼珠转到谭安俊身上,看着他立体的五官,高大的身材,因出来紧急,没有换盔甲,只着一身劲装。
湿透的布料紧贴着身子,健壮的身材表露无疑,看的首嫣然脸颊发热,郝然的低下了头。
另外几人上前与谭安俊寒暄。
杨澜儿在自家男人的眼神示意下,带着立春先上了马车。
她推开立春的伸过来的手,“我自己可以,趁此时,你自己也换套衣裳,本来受伤了,可别在着凉。”
“谢谢夫人关心,婢子知晓了。”立春感动的点点头。
“我们快点换好,叫谷雨上来把湿衣换了。”
“好,婢子换好就去。”
今日在半坡耽搁不少时间,等到了蒿子沟时,天色已暮色四合。
谭安俊留下一百人的小分队值夜护卫,其他人押着俘虏连夜赶回几十里开外的营地。
他得及时回去向老将军汇报此次的情况,边境劫匪如此猖獗,看来该是他们出手的时候了。
趁着盛夏,蛮夷还没扣边,也是时候带着将士们先去练练手了,说不定顺便还能为今年冬季的粮草出一份力。
立功是次要,其实他心里最想的却是为小妻子报仇。
想来老将军也乐见其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