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周氏相中了一处三进院。
这栋三进院,小套院少,前后园子却是很大面积,价钱适中,距离谭府隔着几条街。
当然最让周氏满意的一点是,后面园子有花池、园子也大,“澜儿,这后园也有水塘,如果买下这座宅子,我便让人来清理干净,也种上莲藕养上鱼。等住进来到了夏天,照样可以赏荷钓鱼了。”
说着,她又用手比划一下另一片园子:“这片空地到时将这些残花败草锄掉,让人开垦出来全种上蔬菜瓜果......”
种菜!
跟在后面的与王清走在一起的牙人,闻言,嘴角不由的抽搐几下。为了不让人发现他的异态,忙仰头看天,心里祈祷着,谢谢老天赏饭吃,希望这单生意能成!
杨澜儿笑着点头,很捧场的说:“到时我跟孩子们一定要过来尝尝大嫂种的瓜果。”
“一定要常来,要是爹娘能来就再好不过了。”终于能在彭城安家了,周氏惊觉自己想公公婆婆了,也想自己的娘家父母了。
想到远方的父母家人,杨澜儿笑了:“是呀,爹娘若是知道你们在彭城也安家了,必然欢喜。等开了春冰雪融化,我们可以捎封信回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们,让家里人也跟着欢喜欢喜。”
与此同时,被杨澜儿念叨的父母家人,此时,正在家与丁家人对峙。
“......你个杀千刀的,乡亲们快来看呐,快来看看啊!这是要逼死人呐!老杨家没良心,见利忘义啊!”
梨树村老杨家新建的砖瓦院外,被前来瞧热闹的村民围的水泄不通。
而院内,一个穿着粗布旧裳的老妪,盘坐在院子里的泥地上,唱作俱佳哭诉老杨家的是非。
“苍天啊,大地啊,这是不给人留活路呀......”
看着耍赖打滚在院子里的丁母,杨母皱着的眉心能夹死蚊子,她真不想跟这烂瓦砾一般计较,没得掉价老杨家的身份。
但是对付老泼妇又讲不通道理,真真是气死她了。
围观的村民对此议论纷纷。
“老杨家的亲家来他们家闹啥?”
“不清楚,好像是丁氏犯错被赶回娘家了吧。不过不确定啊,具体的我们再听听,说不定能听出来点什么。”
“嘁!不清楚,你还在这儿乱传,若是被杨老头知道了,小心把你家男人从他家砖瓦厂剔除出去。”
“不管丁氏为啥赶回娘家,反正应了那句话,娶妻不贤祸三代!按我说这个丁氏为人处事太尖了,又好吃懒做,就不是个能过日子媳妇子。”
丁母这般毫无顾忌的谩骂,为了孩子们的名声,杨家在家的两个儿媳妇首先就不答应。
何氏首先跳出来冷笑骂道:“苍天有眼首先要劈死你们丁家偷钱又偷人的贱人,好吃懒做,自甘下贱,不敬公婆兄嫂,这种烂人不劈天理不容!”
哎哟!独角戏不好唱!干嚎了半晌,嘴巴快骂干了,这婆媳几个终于跳出来了,丁母顿时如打了鸡血,“老李氏,你个不要脸的臭烂货!你们杨家不干人事,娶了媳妇回来就当牲口用,吃的最差干的最多,用口糙米汤吊着,有一口气在就行!就算养条狗都比人吃的好!”
杨母气的跳脚,嗷的一声拍着大腿破口大骂:“老丁家的烂货,眼皮子浅的下贱胚子,黑了心肝的臭玩意,有其母必有其女,偷针偷钱偷丁丁,你家几个儿女长得没一点相像,可见都不是一个丁丁所出?”
围观的村民听到这哄然大笑!对站在丁母身后的丁家人指指点点。
屋外闹的不可开交,堂屋内,杨父看了眼几个儿子,最后盯着最小的四儿子,问道:“你是怎么想的?丁氏这件事你准备怎么处理?”
老二和老三都看向老四,他们想知道他的态度,才好处理外面那烦人的丁家人。
杨存义睁着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一提起丁氏面色顿时显得异常狰狞,双拳紧攥,咬着后槽牙一字一句的道:“我-要-休-妻!”
对着这种烂货有啥好考虑的?
至从事发时,他便知道他与丁氏的夫妻缘分已尽,既然如此,早点决断早了结。
看在几年夫妻情分上,他没直接拉去沉塘便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杨父听着外面的污言秽语,心烦意躁的揉了揉太阳穴,重重叹了一口气,“那她肚子里的孩子......”
“不是我的!!!”杨存义双眼圆瞪极力否认。
他们成亲几年未曾怀孕,结果这一次红杏一出墙就有了,这不是明摆着的吗?
况且,就算是他的,他也不认。
他的孩儿的母亲可以不贤良淑德,不温柔贤惠,可以不美貌聪慧,但一定不能是个不守妇道的贱人!
让他一辈子成天面对这个女人,还不如让他上山当和尚!
杨存礼看着弟弟颓废的模样,其实心里为弟弟鸣不平,他瞥了眼爹和二哥杨存智,对四弟杨存义支支吾吾的问到了最关键问题:“四弟,那我们以何理由休妻?”
总得找个相应的理由吧。
“这......”杨存义为难了。
父子四人相视一眼,屋内陡然静默下来,外面的吵闹声便无限被放大了般。
沉默良久,杨存义烦躁的薅了把头发,索性破罐子破摔,“实在不行便实话实说吧。”
实话实说容易,杨父怕事后四儿如何自处,如何在村里生活,如何在崇县这片地界立足?
说来说去,只怪他们做人父母的有眼无珠,帮儿子娶了这么个搅家精回来,且不守妇道。
丁氏那贱妇,为了在家立足,为了争家产,为了争风吃醋,竟然被娘家人撺掇着借种生子。
若是让她得逞,老杨家的血脉岂不是被人混淆,百年之后让他如何面对列祖列宗?
等父子四人出了门,院子里两家妇人们正混战在一起。
面对这场景,杨父被气的青筋凸起,气血上涌,只觉得眼眶都火赤赤的,过了好一会儿,才吼道:“住手!都给我住手!”
并让三个儿子去将混战的人扯开来。
“哎哟!老娘的脸被抓烂了,亲家公,这就是你们老杨家的待客之道?看把我伤的,我不管,这伤药费你们可要赔给我!”丁母这颠倒黑白、指鹿为马的本事应用的驾轻就熟。
杨父正眼都没给一个给丁家几个女眷,他只盯着丁父一人,冷冷一笑,讥讽道:“你们丁家真是好家教!”
说着,他又看了看院墙被围满的村民,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想谈事便进屋,若想找茬就给我滚!”
杨父留下这句霸气十足的话,冷哼一声转身带着家人进了堂屋。
杨存义稍留意了一下丁家人,没见到丁氏跟着来,心里阴冷的哼哼,这是心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