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昌明沉默了一会，决定不相信黄羽的鬼话：“你所有的证据，只有你自己而已！”
黄羽冷笑着：“你，怎么看待你的族人的？你，怎么看待我们的？”
月昌明继续沉默。
族人，那不是后裔吗，后裔，那不是伺候自己的吗。
当一个人长生之后，很难再为自己的后辈考虑。传承传承，假如自己都永生不死了，要传承干什么！
至于铁城人，跟自己有关系？除了今天打上门来，换个时间，理都懒得理。
黄羽手指指着月昌明，嘴角带着奇怪的笑：“你，把自己的族人看做奴隶，把其他人族看做蝼蚁。好，我就当你就是这种人。那么，你凭什么相信！”
黄羽一句比一句尖锐：“你凭什么相信别人，那些天幕之上的人会无私的帮你！你谁啊，灵星围着你转？”
月昌明木然。
黄羽破口大骂：“一群废物！你的族人尽心尽力帮助你，你不信，别的人族起码和你是同类，你不信，偏偏一个莫名其妙的使者的话你就信了。”
月昌明挣扎着说了一句：“他们很强……”
黄羽更加愤怒了：“你也很强，你有帮过你的族人吗，你知道他们被我欺负的多惨吗。”
月昌明无语，随着铁城的发展，真的一点点的把月谷掏空了。流传的资料，稍微像样的宝物，只要铁城看上了，总有办法弄走。
但还是继续挣扎着：“有人回来过，比以前强得多。”
黄羽毫不留情：“你也活了上千年了，皈依者效应懂不懂？”
月昌明……没太听懂，但叛变之后的人，对之前的族人比敌人更狠，这个他是知道的。
黄羽的小脸上带着浓浓的嘲讽：“比你强的，说什么你都信，比你弱的，你当做蝼蚁。那你想过没有，如果你是使者，你会怎么做！”
月昌明无话可说。换做他是使者，他肯定不会帮助这些灵星内核的人，除非给自己足够的好处。但使者摆明不要好处，只说妖月之中不缺这点。
“所以，自私自利，极度自我中心，极度双标，说的就是你们这种废物！”
“一群愚蠢到无法形容的人！”
“王级，呵呵！”
被骂的狗血淋头的月昌明，长久的沉默着。
对吗？
或许吧。
但是当所有的王级都在讨论这个事情，都相信这是真的的时候，那，为什么不信呢。
当曾经被使者带走的人，再度来到灵星内核，用一身强大的实力现身说法的时候，为什么不信呢。
没有人怀疑吗？
事实上一直都有，甚至有人组建过强大的势力来对抗使者。
但，月神令的用处可不单单是信物，还有发布信息的作用。
黄羽冷笑着拿起月神令，把玩着：“怎么，还不信，我叫你彻底死心！”
对着月神令说道：“喂，听得到？能回话？”
月神令静悄悄的。
黄羽继续说道：“帮个忙，让这个老废物彻底死心。”
悠忽间，一个声音响起：“那又如何。”
平平淡淡，似乎家常聊天般，同时，风雷的身影渐渐浮现，似乎是什么投影技术，但很清晰。
黄羽瞄了一眼，确认是虚影后放下心，也如同家常聊天一样：“喂，你来告诉他，所谓的飞升，就是一个阴谋。”
月昌明紧张的等待着。
为了被使者带走的机会，为了这所谓的“飞升”，他付出了太多太多。
风雷的虚影露出一个平和的笑容：“是的，这就是一个阴谋，防止星核内出现过于强大的势力。”
月昌明嘴唇在发抖。他有没有过这样的疑问，当然有过，但永生的渴望还是让他放下了这种疑问。
由使者亲自说出口，这种冲击对他来说简直如同天塌地陷。
风雷继续笑着说：“但也不是个阴谋。我们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绝无半点虚假。历史是真的，飞升也是真的，飞升之后的待遇也是真的。”
黄羽平静的接口：“但拆散可能出现的强大势力也是真的，对吗！”
风雷平静的点头。
非常划算的买卖不是吗，一次带走五个人，还是不错的人才，给他们的待遇说不定比不上他们做的贡献呢。
毁掉的，却是一个可能出现的强大敌人。
两人一个比一个平和，像是一对好朋友闲聊一般。
可月昌明受不了了，近乎失去了一切，带着一身伤躲避了千年，然后当事人亲口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阴谋，他只是个受害者而已。
这种绝望让他尖锐的吼道：“你……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你……不怕我揭穿你吗！”
风雷云淡风轻：“这不是秘密，在很多人心中，都是心知肚明的。至于我怕不怕，呵呵，一个老废物，一个小娃娃，你说呢。”
月昌明……已经崩溃。
黄羽却一点都没有生气，笑眯眯的：“我可比你想想中的更强，你最好现在灭了我，否则……”
风雷露出一个好看的笑容：“不用试探了，你手中的月神令，就是个联络设备，带点有限的监视功能，要不是我确实对你很感兴趣，今天你联系不上我的。”
黄羽耸肩：“那天幕呢？”
风雷很直白的说道：“也不用担心，王级多少都有点心灵感应能力，我们的话术中，一句假话都不会有的。”
黄羽露出一个开心的笑容：“那就是，你现在没办法下来干掉我喽。”
风雷大方点头：“是的。”
随后开心的说道：“我需要吗，我只需要发布一个群发信息，比如干掉你就能飞升，你觉得呢？”
黄羽长舒了一口气，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下身体。
舒坦了，担惊受怕的日子终于结束了。
风雷见状笑道：“你对人心，还不够懂。”
黄羽回怼：“你对暴力，也不够懂。”
风雷耸耸肩：“那就这样了。对了，送你个消息，天幕将在三年后转变形态。告辞。”
月神令恢复寂静。
黄羽收起月神令，挂在脖子上。
月昌明终于从低落的情绪中勉强恢复，奇怪的问道：“你既然知道了，为什么不毁了这玩意？”
黄羽晃了晃脖子，神清气爽的说道：
“这所谓的使者，所谓的飞升，我基本摸清了。这不是阴谋，这是在利用人性中本能的恶，也就是自私的部分，明明白白的让你们永远也无法团结起来。”
“那咱也玩明白的，我就让他们明明白白的看着，看着我如何利用人性中的善，也就是公心的部分，一步一步的拆散他们的阴谋。”
“让他们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力量！”
看着不明所以的月昌明，笑道：“经历此番，你也有资格加入铁城，跟我走吧，让你见识下全新的力量。”
月昌明无可无不可，经历此番，经历使者亲口打碎他坚守了上千年的信念，有点万念俱灰的感觉。
加入就加入呗，哪怕按他的认知，王级是不能当别人手下的，那不符合王级的荣耀。
月谷中人，也带走吧，哪怕之前黄羽就没考虑过他们。
但想了想，估摸着被天幕之上的人这么折腾了无数年之后，灵湖中的人也好不到哪里去。
反正是要扩张的，反正是要改造的，在哪收不是收。
搜罗了一番，反正只要是个人，全部拉走再说。
一切准备完毕。
铁城直奔遥河，然后逆流而上，直到一堵无尽高的金属墙壁堵住了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