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无双与逍无忌一路跟在曲流风的身后到了所谓的案发地点。是都城最西边的一个小村落,听村里的传言说那失踪的女子是傍晚十分被一阵黑风卷走的。
此事一传十十传百,越传越邪乎,加之之前的女子失踪案未破,便弄得人心惶惶,人人自危,更甚是有迷信的人说这是触犯了什么鬼怪,还请了巫师来做法。
阮无双等人来时便恰巧碰上了所谓的巫师做法,让人不敢相信的是他们竟然用人当做祭品,被当做祭品的是一个白发女子,那女子的头发很长掩盖住了她的容颜,白发犹如流纱般垂曳于地,她被绑在了木桩子上,周围皆放了许多燃火用的木块,看样子便是想用火烧死这女子,以达到做法完成的目的。
“烧死她,烧死她。”巫师所谓的念咒方落下帷幕,祭坛下的村民纷纷叫嚷起来。
见此,阮无双不由浅皱了一眉头,竟然还有人信这些?那女子虽然一头白发,可并不能就此说明她是“怪物”,更何况她本来就不是“怪物”,她的白发不过是病因所致罢了。
“不,求求你们放过她吧!她不是怪物,不是的。”此时一道凄寒而微微发颤的声音传来,寻声望去,只见一名老妇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跌跌撞撞的穿梭在人群中。
听到老妇人哭喊的声音,祭坛上的女子微微虚弱的抬眸,一双水雾蒙蒙的眼睛看向人群中的老妇人,面色苍白如纸,就连眉毛都是白色的,她似乎想说什么,但只见得干裂的嘴巴张合,却听不到一点声音。
这女子是个哑巴?阮无双心想。
“大嫂子,你还是不要管她了,她就是个灾星,自她来了我们这村,便没好事发生,反正她是个病秧子,也没几日活法,拿她当祭品,算是瞧得上她的。”
闻言,阮无双不由眉头一皱,这话听着怎么那么不舒服呢?什么叫灾星?什么叫拿人当祭品还算是看得起?寻声望去只见一个膀大腰圆的村妇拉住了要上祭坛上的老妇人,她的话语贯是尖酸刻薄,那老妇人听了便似那针扎般难受。
“她是活生生的人啊,就算才几日活法,你怎么能说这种话?”老妇人似被气到了一般,提高了嗓音。
“哼,大嫂子,我丑话说在前头,若你在捣乱巫师做法,便不要怪我们村里人容不下你。”
“你……”老妇人抬手指着眼前尖酸刻薄的女人,气得身子直打颤,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徒留一双深陷下去的老眼直溜溜的瞪着。
“王爷,此种迷信鬼神之说,枉顾人命,应当如何处置。”阮无双故意敞开了嗓门道。话落一双满含阴霾的美眸冷冷的落在那膀大腰圆的女人身上。
话音方才落下,阮无双所在之地便成了目光的聚集点,曲流风眯了眯眼,他这是在利用他?他曲流风还没想多管闲事,他倒是先帮他惹上了?
“你这是拉本王做挡箭牌?”他在她耳边低语道。他温热的气息在她的耳际便扑散开来,心中本就对他不喜的阮无双,眼底一抹厌恶闪过。
“不然呢?”她淡淡的道。
此情此景看在别人眼里便是曲流风正与阮无双耳鬓厮磨的说悄悄话,那些村民也就罢了,顶多以为他们摄政王喜欢男子,而看在逍无忌眼里却是不一样了。
他似覆满冰霜的桃花眼微微一眯,抬手一横,便挡在了阮无双与曲流风之间,他简直不想活了。
“我家阿阮不喜欢跟不熟的人靠太近。”逍无忌冷冷的道,眉目间甚至有了些薄怒。这该死的竟然跟小丫头如此的靠近。
“呵呵,巧了,本王也不喜欢帮不熟的人。”曲流风似笑非笑的道,淡淡低沉的眸光一扫被逍无忌挡在身后的阮无双,便转身抬步走了。
“逍无忌。”阮无双略沉的声音自身后传来,逍无忌心中咯噔一下,他没想到曲流风会因他那句话而撒手不管,不过就算没有曲流风,他一样能摆平得了。
“小丫头。”他侧过身扯着笑意应道,他这是怕阮无双恼他气走了曲流风。
“刚刚干的不错。”阮无双微微一笑道,她就是看不惯曲流风那般模样,就算没有他,她就不信她与逍无忌还救不下那个女子。
闻言,逍无忌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
“求求你们救救阿雅吧!”那老妇人似瞧见了希望一般朝阮无双踉踉跄跄的跑来。
阮无双见老妇人到了跟前便要跪下去,心中一急便抬手扶住了她。
“您安心便是。”阮无双柔声道。
“嗯嗯,多谢公子了。”那老妇人蓦然笑了起来。一边抬手抹掉眼角的泪珠,一边连声道谢。
“我劝你们最好不要多管闲事。”一个身材魁梧的壮汉叫嚣道,贯是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瞅着阮无双。
“呵呵,我们这是受人所托。”阮无双云淡风轻的冷笑道,一双美眸幽幽的对上那壮汉的眼睛,周身皆是摄人心魄的冷意。
“我看你们是想找死!”那壮汉狠厉的话语方才落下,便只见一堆村民纠结在了一起,一副虎视眈眈的模样。
“谁死,还不知道呢?”逍无忌冷冷一笑,正准备出手,便听到一道咸淡泠然的话音传来。
“够了。”
寻声望去,正是去而复返的曲流风。
看着闲庭漫步般走来的曲流风,阮无双眉梢一挑,心中不由想笑,他不是走得挺潇洒的吗?怎么又回来了?这打脸来得可真快。
逍无忌见曲流风回来,眸底却是涌起了一抹不屑之色,他还真是看不起他得很,既然走了,还回来?
不过曲流风的去而复返倒是压制住了一群蠢蠢欲动的村民。
“呵呵,不是不帮吗?”逍无忌压低声音阴阳怪气的道。
曲流风却是淡淡一笑道:“本王只说不帮不熟悉的人。”
“我们跟王爷可不熟啊。”逍无忌似笑非笑的怼道。
“对啊,所以帮的不是你们,是我南疆的子民。”曲流风慢条斯理一字一句的道。本来他只是想试一试他们会不会求他,可看来是他低估了他们。
闻言,逍无忌一噎,额间青筋曝现,眼看逍无忌就要爆发,阮无双急忙一把将逍无忌拉到身后,一双幽幽美眸对上曲流风似笑非笑的眸子道:“不好意思,方才我们认错了人。”
言外之意便是他们的确不熟,如此言说便是将原本曲流风占据上风的局势扭转了过来。
闻言,逍无忌瞬间舒了一口恶气,心中一阵暖流穿堂而过,眸光不知不觉间悄然落在她的身上,他逍无忌自小便是冲在最前面的那个,不管是在众皇子中脱颖而出,还是行走江湖的艰险,亦或者是暗杀重重的境况,可如今她的一番举动却让他尝到了被人保护的感觉,看着她纤廋的背影,对她的某种感情越发坚定了几分。
“呵呵。”曲流风轻笑了两声,虽是笑意却无一丝温度可言。
阮无双淡淡的扫了眼曲流风,便转身一把拉过逍无忌的手。
“阿阮。”逍无忌心悸动一瞬,她微凉的柔夷拉着他的手瞬间,他便觉得似火灼心一般,既惊喜又不敢相信。
“抱着我上得去吗?”阮无双指了指不远处的大榕树道。
“自然能。”他似情窦初开的小伙子一般面对心爱的姑娘既焦灼又扭捏,这是他逍无忌第一次这个样子,也只对一个人而已。
“不过阿阮要到哪里做什么?”他问。余光窃喜的瞥了眼她握着他的手的柔夷。
“王爷都如此说了,我们便找个地方好好看着便是,毕竟是王爷的子民,我们还是别所管闲事得好。”阮无双慢条斯理的道。
闻言,逍无忌了然一笑,搂着阮无双的腰,身子一提,足尖一点,衣袖翻转间便坐到了榕树之间的枝桠上。
曲流风漆黑的瞳孔凝了凝,扫了眼坐在树上一副看戏模样的两人,便将眸光投向一众村民道:“各自散了吧。”
贯是冷冷的语气,却含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可是王爷,不将此女祭祀鬼怪的话,恐怕还会有女子失踪。 ”人群中一个颇具威严的老者语重心长的道。
“胡言乱语,哪来的什么鬼怪?本王只有一言,要么放了她,要么本王屠村。”曲流风云淡风轻的道,将杀人之事说得轻松无匹,丝毫不放在心上。
闻言,那老者的神色一僵,别说是他,就是天下人都知道这位摄政王的手段的,当初他便是屠了一个村子,只因那个村子的人不服他罢了。
“将她放了。”那老者叹了口气,终是妥协的道。
“可是村长,只差这最后一步了。”有人不甘心的叫喊道。
“放了她。”老者提高了声音道,他们可惹不起眼前的这位爷。
终于那白发女子还是得救了。
阮无双眯了眯幽沉的眼,这曲流风的手段可真是不一般,不过见效却是最快的。由此也看得出来曲流风是个冷情冷血之人,不过最好的便是将人救了下来。
一旁的逍无忌也不得不承认,曲流风的手段的确够残忍,他刚刚自是听出了他话中的杀机,这些人若执意不放人的话,恐怕曲流风真的会屠村……
“下去吧。”阮无双淡淡的道,逍无忌点了点头抱着她便踏风而下。
“王爷好手段。”阮无双淡淡的道。说不清什么意思。
“阁主缪赞。”曲流风似笑非笑的道。
他竟然将她的话误成了赞美,还真是奇葩得很,不过她也无话可说。嘴角不由微微一抽。
“多谢王爷,多谢两位公子。”老妇人颤颤巍巍的扶着白发女子道谢,那白发女子微微抬眸,看口型是在道谢,可却无一点声音,看来她猜得不错,她的确是个哑巴。
“你要谢便谢他吧。”阮无双指了指曲流风道,本来救她的是曲流风。她既然没救成,自然不会领这份谢。
“谢谢王爷。”那老妇人又朝着曲流风连说了几次。
“嗯。”曲流风难得的点了点头,甚至是言语嘱咐道:“她这是病要好好修养,切莫着凉。”此话倒是让阮无双惊愕不已,这话竟然是从曲流风嘴里出来的?就连逍无忌也一副见鬼的模样。
“是,多谢王爷。”
“回吧。”曲流风摆了摆手。
待人都散了后,阮无双瞧了眼曲流风道:“案发现场在哪里?”
曲流风垂眸看了眼神色自若的阮无双,本来这案子已然令他头疼了许久,如今有人帮忙,他自然不会推拒:“就在前面。”
“嗯。”阮无双应道,至于他们便是要寻芸娘,否则他们自然没那个精力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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