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娘双手撑着下颚坐在窗边,吹着微凉的风,一双心事重重的眸子望着掩在层云后的月亮,也不知道月刹怎么样了?有没有从公主府出来?有没有在到处寻找她?还有远在大燕的无双小姐,也不知李氏母女之事查得怎么样了?
思及此,芸娘不由浅叹了一口气,她也很想出去寻他,可无奈她在这里的这几日,寻遍了方法也出不去,这里就像一个迷宫一般,任由她兜兜转转,最后还是回到了原来的地方。
只听嘭的一声,似有大风刮开了紧闭的房门,芸娘心中一惊,警惕的看了过去,却只见一身黑衣夜行服的桃翁抱着一个红衣女子走了进来,只是女子的面容被掩在了黑纱之下,看不清。
“这是做什么?”芸娘坐着未动,只是微微的侧过身子,皱眉问道。心下却不由猜测他大晚上的带个女子回来做什么?
听着熟悉的声音,阮无双心中一动,是芸娘!看来她推测的没有错,原来她也是被这个“凶手”给掳走了,随即便不动声色的掩下心中的喜色。
“以后她便在这里住下了。”男子淡淡的道,说着便将阮无双放了下来,随即将掩在她头上的黑纱取了下来。
大抵是眼眸处在黑暗下太久,黑纱取下的瞬间,就算屋中燃的蜡烛,阮无双还是感到了一瞬的刺眼与不适,下意识便抬手挡住了眼睛。
“嗯。”芸娘浅声应道,只是一双眸子不由打量着眼前的女子,单看身形,她竟是觉得有股子莫名的熟悉感,蓦然,她心中一动,无双小姐!随即又暗自摇头,无双小姐远在大燕的边阳城,又怎会出现在此?
芸娘应声后,男子便闲庭漫步似的走了出去。
“姑娘唤什么名字?”芸娘轻柔的问道,眉眼间染了些温和的笑意,说着,便起身朝站在原地不动的阮无双走去。
“阮无双。”阮无双一字一句的道,说着便将挡住面容的手放了下来,她的双眸中浸满了浅浅的笑意,染了大红胭脂的嘴角更是微微勾起一抹清浅的弧度。
阮无双的话于芸娘而言就像一颗颗玉珠般直击心底,当即她便愣在了当场,她没有听错吧!是无双小姐!下意识的揉了揉不敢置信的眼眸,她本以为是幻象,可事实告诉她,无双小姐真的就在眼前。
“无双小姐。”芸娘缓过神来,眉眼带笑的唤道,高兴的差一点手舞足蹈,她本以为是位害羞拘谨的姑娘,本想上前拉她,岂知……岂知竟是无双小姐。
“嗯。”阮无双笑着应了一声,便自顾走到桌前提盏为自己斟了一杯水,她实在是太渴了。
“无双小姐,你怎么到这里来了?”芸娘说着走到了阮无双的对面落了坐。她心中很是不解,无双小姐怎么会被桃翁抱着进来,而且无双小姐身上穿着的竟像是风尘女子的着装,难不成是发生了什么?
几杯清水入肚,阮无双一扫芸娘不解的神色,幽幽的道:“自然是寻你。”
闻言,芸娘不知为何心中竟升起一股子暖意,她虽从未看不起自己,可也清楚明白自己是何身份,阮无双费劲心力来寻她,却是让她意外了的,她芸娘何德何能竟得无双小姐如此对待?
“芸娘谢过无双小姐。”芸娘恭敬的说着便微微垂眸道。
“得了,芸娘,我问你,你怎么会到这个地方的?”阮无双微微一笑道,后半句话锋一转,凝沉带郁。
“属下记得那晚那南疆王爷将我赶出了王府,可我尚知晓月刹在他的府上,自然不会离开,可无奈当时蛊毒发作,便晕倒在了王府门前,再次醒来便是在这里了。”芸娘略微思付一番,便娓娓道来。说到曲流风时,芸娘的语气不由微微一暗,若不是他与他那刁蛮的妹妹,她芸娘怎么会在这个地方打转了那么多天?
醒来便在这里了?看来应该是在芸娘晕倒后,被凶手掳走的?还有芸娘说是曲流风将她赶出来的,那他为何跟她说芸娘是自己走的?看来是怕她迁怒于他,他便蒙糊了她,很好,待此事尘埃落地,他的账,她慢慢跟他算。
思及此,阮无双的神色不由微微一沉。
“对了,无双小姐,你怎会知晓我在此处?”芸娘眉梢微微一皱,眼底满是不解的神色。
“我猜的。”阮无双幽幽的道,索性她猜对了。
“这……”怎么猜的啊!听完阮无双的话,她更是越发的糊涂了,这怎么猜?
见此,阮无双勾了勾嘴角道:“近月南疆都城发生了六起女子失踪案,而其女子的丈夫皆被凶手杀害,而我与逍无忌四处打探你的下落未果,便由此猜测你是不是也被掳走了。”
“原来如此。”芸娘恍然大悟的道,不过无双小姐说的失踪的女子不就是这桃源村里的女子们吗?这几日她才发现这村里除了那个桃翁一个男子,其余的皆是女子,而如今细细想来,竟是刚好六个。
“嗯,你可知这里是什么地方?”阮无双问道。
“桃源村,方才抱你进来的那个便是这里的主人,这里的人皆唤他为桃翁。”
桃源村!桃翁?看来凶手是个向往美好之地的人,不过谁又知道他的手上此刻染了六个人的血?可这位桃翁也算是良心未泯,至少他没杀那六名女子,而是将他们安置在了这里,或许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他“救”了那六名女子。
“罢了,我们先出了这里再说。”阮无双沉声一道,便站起身来,正欲走时便被芸娘一把拉住。阮无双眉头一皱,下意识侧眸看去。
“怎么了?”她甚是疑惑不解。
“没用的,除非桃翁带我们出去,否则我们永远也走不出去。”芸娘叹了口气道,若是出得去,她早就出去了。又何必在这里耗费时间。
“为何?”阮无双不由眉头深皱,难不成这里还有什么玄机?
“这里宛如一个迷宫,无论怎么走,最终都会回到原地。”芸娘如实的道。
“机关术!”阮无双惊喝一声,漆黑的瞳孔不由微微一缩,除了机关术,她实在是想不出了。只不过机关术是墨家密法,而墨家早在前朝之时便已经无人了?难不成这凶手是墨家的遗孤?
闻言,芸娘心中也甚是讶异,因为墨家早在前朝便已经覆没,所以她便没朝此处想,如今在去想那无论怎么走都会回到原地的路,不由觉得这大抵便是墨家机关术。
“若真是机关术,那事情便糟糕了。”阮无双浅叹了一口气,便又幽幽的坐下了身,一双眸子微微神愣,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什么?”芸娘问道,糟糕什么?出不去吗?
“只希望逍无忌与曲流风能寻到这里。”阮无双闭眼一瞬道,美眸幽幽的盯着摇曳的烛光良久。她身上有能与曲流风感应的蛊虫,只希望他们能找到这里,否则她们该不会被永远困在这里吧!不行,她还有很多事没完成呢?就算他们没寻到这里,她也要出了这里。思及此阮无双掩在袖中的手紧紧的攥在了一起。
闻言,芸娘愣了一瞬,神色也不由微微沉了下来,若真是墨家机关术,恐怕逍无忌寻到这里的机会渺茫啊!
“对了,芸娘,你身上的蛊毒可好些了?”阮无双似才想起芸娘还身中蛊毒,遂启唇问道。
“好许多了。”芸娘淡淡的道,她被桃翁带到这里也算是因祸得福,这里竟然有药能缓解她的蛊毒之痛,虽不能根治,可比忍受那阵疼要好的多。
闻言,阮无双细细的打量了眼芸娘,只见她原本因中蛊而满是红洞的皮肤上,减少了许多,而原本涣散无神的眸子也多了几分神采。为此阮无双心中不由松了一口气。
而这厢,逍无忌在楼里未见到阮无双的踪影,心中笃定她定是被那凶手掳走了,心中急切的他,便匆匆的赶去摄政王府寻找曲流风。
“曲流风,你现在能感应阿阮在哪里吗?”人未进门,声音便先一步传进了曲流风的耳里。
曲流风淡然的抿了一口茶水,眼看着匆匆走来的逍无忌,不为所动的端坐着。
见此,贯是脾性急躁的逍无忌哪里能忍?况且还是牵扯到阮无双的,他更是急躁的不行,眼见着曲流风如斯淡然,他险些一拳头打过去。
“曲流风,小爷问你话呢?你听不到啊!”逍无忌喝道。此刻他只觉是满肚子的火气,若不是等着他感应小丫头身在何处,他早就打他了。
闻言,曲流风只是抬眸淡然的看了眼他,便又自顾的抬盏一抿,此举无疑惹得逍无忌心火难耐,正想动手时,便听阿茶的声音传来。
“王爷,人马已经备好了,随时可以出发。”
曲流风阴测测的眸子瞥了眼逍无忌已然定在他眼前的拳头,慢条斯理的推开他的拳头,站起身来,衣袍一摆,清声道:“出发。”
逍无忌讪讪的收回拳头,也不觉尴尬的与曲流风那阴测测的眸子对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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