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长安,四皇子府。
“七影,我再问你一遍,独孤连城到底在哪里!”阿玉一只脚踩在椅子上,一只手插在腰身上,下颚微抬,一副若是七影不说,便没完的模样,她就不信了,独孤连城会不在府上,说起来,自那日老皇帝允了她入住独孤连城的府邸起,她竟是没在瞧见他的人影。这不明摆着故意躲她吗?
“属下怎么知道?”七影冷哼一声道,连一个眼神都不曾给阿玉,开玩笑,主子在何处,他会告诉她?除非他不想混了。
“好,你不告诉我,我就……就……”阿玉气急败坏的道。
“就什么啊!”七影懒洋洋的道,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
阿玉见此心中气急,眸子一扫博古架上的古董,眼珠子一转,便一下子来了主意。
“我就将这些古董砸了,砸到你说。”阿玉话落便麻溜的跑到了博古架前,端起一个古董花瓶便砸到了地上。
只是她的举动,却未引起七影的半点动作,七影不动声色的瞧了眼地上摔得四分五裂的花瓶,寻了位置坐下,道:“公主尽管砸就是,我家主子不缺这些东西。”
表面满不在乎,实则心中已经心疼的在流血了,那花瓶可是出自名家大师之手的啊!不过主子定然不会心疼,说起来,也不知道主子是否已经与无双小姐碰面了呢?
思及此,七影不由想起那日他正在暗无天日的密室里面壁思过时,主子亲自来,说是破例饶他一次,他正欢喜呢,岂知破例是有条件的,比如拖住这个阿玉公主…………为此,七影心中叫苦不迭。
阿玉砸了许久,见七影还是没有一丝动静,不由没了劲,扔掉手中的古董瓷器,阿玉瞪了一眼淡然若风的七影一眼。
她就不信,他不说,她就找不到独孤连城身在何处,思及此,阿玉冷哼一声,便气嘟嘟的走了。
行了两日的路,而这一路来皆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阮无双便一直都坐在了马车之上,本就累的不行了, 加之昨晚芸娘蛊毒发作,她更是一晚未眠,泛酸的眸子扫了眼刚刚睡下的芸娘,心中不由松了口气。
虽然有药暂且压制着芸娘的蛊毒,可看样子作用也不大,若是那日着药不管用了,当如何?看来得尽快寻到万蛊之王才行。
正想这着, 蓦然,前行的马车突然停了下来,阮无双心中奇怪,便启唇问道:“月刹,怎么了?”
说着,她便抬手撩开了车帘,美眸瞧了一眼月刹,余光扫向四周时便望见了三尺之外的独孤连城,他骑在马上,一袭墨竹白衣,青丝以玉冠束之,徒留了两缕慵懒的青丝垂在两鬓之间,眉目如画,眸比辰星,风光霁月都不足以言他之姿,只是他看着却是清减了许多。
她似凝住了一般,愣愣的看着他,一颗心狂乱的跳着,美眸不由翻起了漫漫海浪,他……他竟来了,她没有看错吧!一瞬间深埋心底的思念似排山倒海般袭来。
她望着他愣了神,乱了心,他又何尝不是如此,勾唇一笑,轻轻的唤了一声:“阮无双。”
虽是连连名带姓的唤她,可非但不让人觉得生疏,反而有种温切的感觉,只有他才会这般唤她,那语调似四月柔风的轻语,似蔓蔓青萝的入骨缠绵。似柳絮般挠的她心痒痒的,一瞬间所有的疲乏皆消失殆尽,她慢条斯理的下了马车,快走了一两步,便朝着他跑去,一双布满兴意与思念的眸子未离他一眼。
他则翻身下马,贯是清冷的眉宇间已然染了浓稠柔光暖意。她一下子扑进他的怀中,双手抱住了他的腰,将身子紧紧地贴近他的怀中。
“独孤连城,我快累死了,你要补偿我。”她软软哝哝的道,贯是撒娇的语调。
“好,我补偿你。”独孤连城忽然一笑,抬手搂住了她的纤细的腰身。
“独孤连城,我想你了。”语气不知不觉间竟含了几分小女人的娇嗔,更是多了分好似委屈不已的哭腔。短短几字,是她对他最冗长的相思。
她窝在他的怀中,吸了一口气,鼻息间充斥着独孤连城身上淡淡的雪莲清香,一如既往地含了几分独有的药香,她靠在他的胸口之上,美眸轻合,顷刻间便觉得这一路的几番波折在看到他的那一刻悉数化于无形,整个身体的重量都依偎至他的怀中,说不出的舒服安然。
只有在他的面前,她才是那个放下所有坚韧的阮无双,只有在他面前,她才那么毫无顾忌的展示所有脆弱与任性。
他垂眸看着怀中的人儿,说不出的柔软,但依偎在他的怀里,却让他心脏涨得满满的,一直涨到心尖上,那种满足的相思入骨,即便是将她抱在怀中,却还似要溢出来般的难以控制,他的手臂不知不觉间收紧,一紧在紧,似要将她嵌入身体一般。
“我也想你了,笨蛋。”独孤连城浅浅一笑,温柔似水。
他亦是难忍这相思,所以未到与她约定的武林大会,他便耐不住先来寻她了。
闻言,她心中一动,便轻掂脚尖,温热的樱唇便覆上了他凉凉的薄唇。她的举动,让他既觉得窝心却又心动,慢慢的他从被动变成了主动,那缠绵入骨的相思似乎都溶解在了一吻里面。那样深沉那样的缱绻。
那一刻,天地间仿佛只有彼此的存在,他们忘情的吻着,似要一吻直至天荒地老。
二人的浓情蜜意看在月刹的心里却是有些刺眼,他微微别开含了几分落寞的眸子,他心中虽告诫自己要放下她,可无奈看到此情此景时,心却沉甸甸般的压得不能呼吸。
因着芸娘的身体状况,加之阮无双坐马车坐得疲乏了,她便跟着独孤连城共骑一马。
阮无双整个人懒洋洋的靠在独孤连城的身上,美眸舒服的眯在一起,一双不安分的小手把玩着独孤连城垂与鬓间的青丝。
有他在的地方,哪怕她身上压了多少事情,都会感觉轻松无匹,就连浑浊的空气都多了几分丝丝的甜腻。
“独孤连城,我发现你竟是清减了许多,跟棵竹竿似的。”她清声道,听似嫌弃的话语,殊不知那话中更多的是心疼。他本就清廋,如今却是又清减了许多,想必是长安事多吧。
“你这是开始嫌弃为夫了?”他忽然一笑,垂头看向怀中仰着小脸,眯起眼睛的人儿,眸底染了浓稠的柔溺。
“难道我说的不够明显?”她睁开眼睛,噗嗤的笑了起来。
“说起来,夫人抱着也硌手了些。”独孤连城笑吟吟的道,那笑贯是有些意味深长。却不知他心底的黯然,因着大燕与南疆离得远了些,不便信件,而他不知她这一路来不知吃了多少苦,光是想着便是无端的心疼。
阮无双眉梢一挑,坐起身来,干脆回眸看向他,她怎么觉得他一脸的狐狸腹黑样?看着他的笑,她竟觉得有种要被算计感觉,而且还是那种他挖了坑,自己不仅跳下去了,还把自己给埋的那种 。
“所以呢?你也嫌弃我了?”她一字一句的道,放在别的女子身上,若听自己喜欢的男子这样说,定然会使小性子,而阮无双却是一脸的小心防备,深怕独孤连城给她挖坑跳。
阮无双小心防备的神色他看进眼底,心中不由觉得好笑。
“这是夫人说的,为夫可什么都没说。”独孤连城似笑非笑的道。
闻言,阮无双一拍大腿,面上皆是懊恼之色,她这是又被这黑心的摆了一道,果然黑心的还是黑心的,万年不变。
“黑心狐狸。”她哝哝的碎了一声,逍无忌说的可真不错,独孤连城就是只黑心狐狸。
“是夫人太笨了。”独孤连城笑道,说着便忍不住抬手敲了下她的小脑袋。
“独孤连城,你说我笨?”阮无双恶狠狠的道,还敲她的脑袋,简直就是给了几分颜色便要开染坊了,她那架势便是若他敢应是,她就有他好看的。
“你不笨,我笨。”独孤连城轻笑着抿唇道。
独孤连城这话怎么听着还是她笨的感觉?算了还是不纠结了,省的自讨苦吃,她本身就不是这黑心狐狸的对手。
思及此,她叹了口气默声不语,便又靠在了他的怀中,又是这熟悉的挫败感。她得想想办法,总不能一直让他牵着鼻子走。
“这就认输了?”他垂眸看了眼怏怏的她,笑道。
“不然打你一顿?”她没好气的道。言外之意便是她认输了,他的确说不过他,这话说起来虽然爽快,但她也打不过他。
“也可。”他淡笑道,罢了,见她怏怏的模样,倒是心疼在他。
闻言,阮无双微微一愣,他以为独孤连城会继续怼她呢,岂知这就…………不过她哪里舍得打他?给她打,她也下不去手啊。
“算了,打了你,心疼的不得是我吗?”阮无双嗔道,还能怎么办?当然是她认了,遇到这黑心的,她还真是笨得一塌糊涂不说,就连教训他也下不去手。
“笨蛋。”他浅浅一笑,眸光满溺。这样的她,叫他如何不用一生去珍惜?
闻言,她抿唇一笑不语,怎么办?笨蛋也认了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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