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男子诡异的凭空消失后,须臾,便只觉一种地动山摇的感觉袭来,紧接着只见那气势薄然的石台顷刻崩塌 ,而原本的百层石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断裂开来,裂痕如同无数条蛇般四周乱窜。
阮无双本想冲到上那石台之上去查探上面是否还有什么机关,可这突如其来的震感,让人毫无防备,大抵是心切过甚,她脚下一个不稳险些摔了个狗啃泥,幸得独孤连城反应灵敏的及时拉住了她。
“怎么如此不小心?”独孤连城将她整个人护在跟前,一只手揽着她纤细的腰身,一只手置于她的头顶,谨防不断掉下的碎石砸到她,只是此刻他清眉微皱,淡淡的语调似染了几分责问之意,实则心底更多的是关心,方才若不是他及时看见拉住了她,这么一摔疼且不说,若是磕到自壁顶掉下碎石怎么办?
“那个人竟然凭空消失了,我一时心切,未曾注意。”阮无双浅叹了一口气,若有所思的道,有些懊恼的意味,而布满暗光不解的美眸不离已然垮掉的石台。随即她稳了稳神淡声道:“我们还是先出去吧!这里好像要塌了。”
“嗯。”独孤连城轻声一应,听不出丝毫的情绪,可清减的凤眸却是不由沉了下去,甚至染了几分薄怒,他怒在她总是这般不将自己的命看在眼里。话音落下,他抱着她,正欲走时,却听到朱大壮断断续续的声音传来。
“是…………他…………”
闻言,阮无双心中一震,他是谁?难不成朱大壮知道方才那个黑布掩面的男子是谁吗?随即他扯了扯独孤连城的衣袖,道:“朱大壮好像想说什么,我们过去看看。”
独孤连城自然是听到朱大壮说什么的,可这里已然是地动山摇了,若在继续呆下去,恐怕一会他们不是困在这崖洞中爸妈简单了,而是被这些掉落下来的碎石给砸死了,方才他已然用内力打开了许多砸下来的碎石,若在耽搁一会,壁顶大面积掉下石块的话,纵然他内力如何了得,也抵不过这一座似深入云层般的山崖掉下的石块啊。
于是他对于她的话置之不理,抱着她,一路身手敏捷的避开掉落的碎石寻着出口而去,期间他为护她无虞,没少被掉下来的石块砸中,可他却似没事人一般的,没有发出一点声音,甚至眉头都不曾皱上一皱,只是一双凤眸底处染了些许薄霜。
“独孤连城,你……”阮无双柳眉一竖,后面的话却是活生生的咽回了肚子里,方才她只注意这里掉下的不过小碎石,此刻她才发觉壁顶已然开始大面积的掉石块了,有些甚至有桌面那么大的,若是砸在身上非同小可,而早就该死了的朱大壮已然被砸下来的石块给压断了气。
美眸不由掠过一丝可惜的意味,每一次都是离真相一步之遥时,总是意外频出…………
独孤连城抱着她正好出了壁崖山洞之时,那洞口便被一块巨大的石块给堵住了,而壁崖还在不停的掉落石块,这山崖好像切糕般被人切了一半下来,堆积在了洞口之前,他抱着她退到了十尺之外的安全地带,方才将她放了下来。
此刻天色已然朦胧,而天边晨光乍现,染红了小半块天际,微风轻袭带着些许凉意,她下意识的扯了扯身上的披风,原来不知不觉已然天光破晓。
虽已天亮,可仍是清晨,还是有些冻人的凉意,想着,她便抬手将独孤连城昨晚披在她身上的一件披风解了下来。
递给他时,蓦然发现他有些不对劲,哪里不对劲呢?就是平日里他虽也面无表情,可那石淡然自若般的清冷,此刻虽也是面无表情,却透着一股子的凉意,甚至一贯无痕的凤眸深处有几分薄怒,她尚后知后觉,却不知他为何如此。
于是她正欲递给的他的披风顿下了递过去动作,抿了抿有些干燥的唇瓣,她问道:“你怎么了?”
说着便将手中的披风一展,披在了他的身上,还认真的将披风给系上了。
他瞧着她动作,心中纵然一暖,可一想到她方才在壁洞中的举动,却又不由的升腾起一股子的薄怒。
“阮无双,你能不能不要总将我的话当做耳旁风?”独孤连城沉声说道,他很少发她的脾气,这次却是不由的来气,明知有危险,不知道躲就算了,还一股子劲的冲上去,他纵然知道皇银案的真相于她的重要性,可前提是不将自己的命置之度外?这次是有他在她身边,也就罢了,若是他不在她身边时,她也如此的心切行事,不顾后果怎么办?
“我怎么了?”阮无双柳眉一竖,不解的问道,她怎么就将他的话做耳旁风了?他说她眉头不皱要好看些,于是只要皱眉时,她便会想起他的话,便也只是浅浅一皱,而不是以前的深皱不展,他说阮无双,我不是外人,于是她也将所有的事全身心的告知于他。
“怎么了?方才在壁洞之中,你知不知道多么的危险?”独孤连城沉声道,一双低沉的凤眸直勾勾的看着她。
他这么一说,她便想起来,方才在壁洞之中,她的确过于心切少了顾及思考,若不是他拉着她,恐怕她已然冲上了那石台,还有后来朱大壮说话时,他对她的话置之不理时,她险些发他的火,可当看待那糟糕的情形时,她便将所有责问的话,憋回了肚子里。
“独孤连城,我错了。”阮无双咬了咬唇瓣,虚心的道,只是她的一双布满自责的美眸丝毫不移的看着他,好似要看进他的眼底一样,尽管他眼底的淡淡幽光似要将她吞没一般。
她自知此事的确是她过于鲁莽了,可也正是因为是他在她的身边,她才敢那么的毫无顾忌,肆无忌惮,那么的天不怕地不怕,她相信他会保护她。而此事也的确是她有错在先,她也不会执拗的跟他说,她没有错。
“你要我拿你怎么办好。”看着她如此自责 还带了些许娇嗔之意的模样,他心中原本堆积起怒火,似一瞬间被大雨浇灭了一般的彻底,徒留了心中些许挥之不去的无奈之感。
他的声音贯是无奈与宠溺之意,说着抬手一拉,便将她带入了怀中。下颚轻轻地抵在她的发梢,淡淡的梅花香顷刻间便萦绕在他的鼻尖,他浅浅的吸了一口气,心中的无奈之感便荡然无存,只剩下柔柔的宠溺之意。
“独孤连城,对不住,我以后不会这样了。”不会让你这样的担忧了,她窝在他的怀中软绵绵的道,她知道他生气正是因为他在乎她,而她也知道她在如此的莽撞下去时不可取的,心中也不由懊恼,只要是遇到有关当年皇银案的一点蛛丝马迹,她便会失了理智一般,想要去窥探其中,于是便有些不经思考的肆无忌惮。
而她以后不会这样了,她,阮无双重活了一世,可不能白活了。
“阮无双,你的命不是你一个人的,也是我的。”独孤连城温情浅意的道。他的话语如掠过的微凉清风般淡淡然然,却好似吹进了她的心间一般,此刻她只觉心胀胀的,一直胀到了心尖上,满满的,似要溢出来一般让人即是心欢又是心颤。
“独孤连城,我爱你,很爱……”阮无双整个人紧贴在他怀中动情的道,此刻她才知道什么事真正的爱,上辈子她以为助宋子辰平步青云,为他生儿育女,洗盏熬羹便是爱,直到重活了这一世,遇到独孤连城,她才知道爱是纯粹的,不是那些物质所加持的,也不是一个人的委曲求全,而是他将你视作了整个生命,他的所有计划中都有你,这才是爱。
“我知道。”独孤连城忽然一笑,淡淡的道。说着环抱住她的手不禁微微收紧了一下,似要将她想嵌入身体,融为一体般。
窝在他怀中的阮无双心中一动,也情不自禁的抱紧了他,岂知这一抱,便抱住了他方才被砸中的后背。
“嘶”独孤连城倒吸了一口凉气。
闻声,阮无双心中一紧,他受伤了,这样一想,方才察觉抱在他后背的手竟然粘乎乎的。
“你受伤了,怎么不说呢?”阮无双语气含了几分责问,说着便离他的怀中,嗔意十足的瞧了一眼淡然自若,甚至还微微勾起嘴角的独孤连城,这一看不知道,一看才发现他的后被背竟然是些大大小小的伤口。见此,她的心不由疼。
“小伤罢了,无碍。”见她为他如此,他心底满是暖意十足。他语气淡淡的,云淡风轻般的无谓。
“什么叫无碍?你无碍,我有碍,好不好?”阮无双没好气的道。
闻言,独孤连城忽然一笑,温意浅浅,柔意十足。
“还笑,赶紧回去,我给处理一下伤口。”阮无双不由娇嗔一声,这么多伤口亏得他一直没跟她说,这血都浸了后背的小半了。
“好,听夫人的。”独孤连城笑言,语气虽有点不正经,却又宠溺十足,让人不由春心萌动。为此阮无双不由老脸一红,她真觉得自己是不是回到了少女怀春时,近日独孤连城只稍温柔宠溺一语,她便心如打鼓般的悸动。
话落,他便抱着她,脚尖轻点,飞身而起。垂眸看了眼,窝在他的怀中,小脸微红的她,他不由好心情的勾了勾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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