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哥。”
陆涧晰上前轻轻掐住陆涧泽的后颈,陆涧泽也不怕,看向陆涧晰,对上他一潭死水般的黑瞳。
“我当年掰断四哥的胳膊,是我的不对。”
高一那年,陆涧晰在s市把人牙掰掉,回陆家领罚。
陆家的针刑,专挑人最痛的穴位扎。在一大家子面前,陆涧泽看到陆涧晰就是不认错,一针一针下去,眼底充血,满面惨白。
陆爷爷坐在院子里,声如洪钟。
“陆涧晰,一次次家里都在给你处理这些事,到现在,一句错,一点愧疚都没有?”
“没有。我没错。”
陆涧晰低沉的嗓音里已经卷入不少颤抖的意味,但他依旧跪在那,身形不动。
陆涧泽看着他布满汗珠的上半身,却和其他人想法不同。
五弟弟。
真美。
没错,真美。
看着他身上大大小小被棍子打出的青紫色,残破却坚毅。
突然就想起前几日他在一个胡同里看到陆涧晰跟着一个女孩。
距离很远,女孩转弯之后,陆涧晰和企图上前捉女孩的人扭打在了一起,最后挂了彩。
哦呀?难道说……
陆涧泽眼睛眯起,饶有兴趣的看着跪在那里的陆涧晰,一针针下去看得他都骨节钻风一般都疼痛,鲜血顺着陆涧晰嘴角滑落,最后还是不堪重负的喷了出来。
“罢了!他不愿认错就随他去!我也不愿认他!”
陆妈尖锐的声音划过划破沉默的庭院,她直接起身离席。
扎针的人抬头看向陆爷爷,老爷子摆摆手让人都散去,只留下陆涧晰在院子里双臂撑地大口大口咳着鲜血。
陆涧泽蹲在陆涧晰前面,比他大四岁,却不如他那般强壮高大。
这辈里,数陆涧晰生得最帅气,却人事不干,硬生生不得家里喜欢。
他的桃花眼对上陆涧晰,满是嘲讽道:“五弟还真是可以,为了一个脏兮兮的小女生,不惜这样,是么?我可……都看到了,你为了她,那天晚上……”
陆涧晰的瞳孔直接缩起,满眼猩红更衬他此时野兽瞳孔的可怕,直接不由分说的拧断了陆涧泽的胳膊,骨头碎裂的声音伴着惨叫把刚刚散去的陆家人又引了回来。
那时候他惊恐的发现五弟弟是个什么主,受了那样的刑竟然还能有力气拧断他胳膊,那种愤怒让人害怕,看到缓缓从地上站起,陷入狂暴的陆涧晰,要不是所有陆家人拦着他估计那条命都难保。
想起这事陆涧泽还是会瑟缩一下,毕竟他没想到有人疯成这样。
到最后疯成了b市的小陆爷,然后……被家里清理门户了。
不过真正懂事的人都知道,他可不是靠陆家成的小陆爷,陆家只是他的幌子。
“五弟还知道道歉啊?那敢情好,多说几句四哥爱听的,说不定我就……”
“我当初应该直接把四哥脖子拧断,拧胳膊是不对的。”
陆涧晰说着唇角勾起,捏住陆涧泽的手掌微微用力,陆涧泽嘶了一声,蹙眉大喊起来。
“你现在把我脖子拧断!药就死也配不出来了!你拧吧!”
“没有你我找别人。”
陆涧晰可不怕威胁,他叼着烟邪肆的笑着,手掌的力弄得陆涧泽快喘不过气,脖子的压力确实痛得人发昏。
“我开玩笑呢陆爷,能帮上你在所不辞!”
脖颈上的力一松,陆涧泽赶紧和陆涧晰拉开距离。
他这些年一直在国外,只听说陆涧晰突然间女朋友没了,后来人就疯的没边。
他也不敢惹陆涧晰,疯狗再把自己咬了,他只是馋他弟弟身子而已。
“不过你不给我东西,确实难,即墨家那个我有耳闻,外面找不到。”
“你不用担心,我会拿到。”
陆涧晰把燃灭的烟扎进烟灰缸,又敲出一支烟点起。
陆涧泽看他那样子还是不死心。
“不睡就不睡,你让我看看摸一把成不成?”
“滚。”
“被男人摸不算不干净,别人也不知道,你说对吧~”
“我很守男德。”
陆涧晰懒懒抬眼。“不像你,一下好几个情人团团转,要不我给他们几个叫来开个会?”
“陆爷瞎说。”陆涧泽哼哼几声坐回去,这些年在国外,陆涧晰怎么着也触不到那边去,他可不怕这威胁。
陆涧晰撇一串照片出来,陆涧泽定眼一瞅乖乖闭嘴。
“你真和陆家断了?”
“嗯。怎么?羡慕?”陆涧晰给自己倒杯茶,这次轮到他满眼戏谑。
“那……其实还是有点羡慕,我的事你帮忙瞒一瞒,现在也就你知道。”他可疯不成陆涧晰这样,自然不会被家里清出去。
“知道了,现在说,你要什么,无功不受禄。”
“没什么可要的,你不说,我就谢谢您了,希望我回b市时候,五弟能罩着我。”
他盯着陆涧晰胸前被拉紧的布料,还是希望能看看,看一眼也成啊!
“那先欠着吧,有事就说。”
陆涧晰沉默的看了一会儿眼睛快长自己身上的陆涧泽,拿起外套把胸口挡住,陆涧泽嘶嘶几声。
“你怎么像防贼似的?不是穿着么!”
回应他的只有关门声。
陆涧晰每天都去监狱看看,里面的人一个接一个的消失。
每次消失一个人,都会有肉馅做好的两份餐食送来,一份生的刚绞出来的肉馅,另一份简单烹炸不放任何调料的肉馅饼,剩下的人都活在惊恐中,在第五天终于有人开了口。
“药都在即墨家人手里,我们真的搞不到……他们有专门存放的地方……一般人接触不到的。”
陆涧晰邪笑一声。“那看来有不一般的人能接触到,对么?”
那人不再说话。
陆涧晰扫一眼其他人,慢悠悠站起。
“好吧,那我可有的是时间陪你们慢慢玩了,明天咱们加餐。”
“过……过几天可能会有s市的宴会……即墨一家要去,然,然后三少爷,估计……会带。”
陆涧泽扭过头,走到说话那人的跟前,拿来一沓钱从上面撒入。
“那我们真是可以好好聊聊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