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大哥的询问，王自给轻飘飘回了句，“当初我离家的时候什么都没带走。”
也就不用带什么回来。
王自得不怎么高兴，但王老爷子更不高兴，筷子往桌上一放，“大过年的，闲话少说，闲事少提。”
一家之主的威严不是盖得，王自得瞬间换脸，“爸，我就随便问问。”
王老爷子根本不理他，瞅瞅俩孙子，“他们没出息，你们别跟着学。”
这话答应了得罪爹，不答应得罪爹的爹。堂兄弟对视一眼，难得默契一次，谁也没吱声。
没有回应，王老爷子撇开他们不管，“陈月，第一次到家来，让你看笑话了。”
陈月撒娇，“爷爷，不带您这样的。”
意思很明白，我头次来，您就出难题，明知这话么法接，还要丢过来，明显就是为难我一个小姑娘嘛。
“呃，是爷爷不好，是爷爷不对。”王老爷子态度还算诚恳，就是处理方法不够诚意，“小朋，哄哄你媳妇。”
王朋得令，夹一个卤猪蹄放她盘子里，“吃这个，这个香，美容又养颜。”
美容养颜不是一回事？
陈月戳戳猪蹄，“太大了。”
王朋端过她的碟子，拿起一旁的餐刀，筷子压着猪蹄，刀子上下翻飞，很快剔出猪骨，肉皮一小条一小条的叠碟子里。
陈月没想到他还有这手，随便问了句，“以前经常吃西餐？”
王朋摇头，“一直穷，舍不得吃，这手刀工是无聊学解剖的时候顺手练的。”
“……”刚吃下一根肉条的陈月，表情精彩。
“月月，踹他。”未来婆婆赶紧出来做坚强后盾。
“混小子，是该打。”爷爷也发话了。
“一般在这种事上，我是没有发言权的。”王自给的表态就更直接，“但你无论什么时候想揍他，爸都支持你。”
“媳妇，先别打。”王朋决定争取主动，“能不能先回答我个问题？”
陈月做好防备，“你问。”
“你家招上门女婿不？”王朋认为要改变现状，唯有深入虎穴。
“不要。”陈月想也不想就堵死了他的路，“我又不傻。”
类似他们这种开明的家庭，胳膊肘都是往外拐的，自家孩子，眼皮底下，只能是被欺负的份，没有一家子欺负一个的道理。除非别家孩子错的太离谱，不然板子肯定落到自家孩子身上……王家人就是这么做的。
“唉。”王朋叹口气，主动把脚塞到人家脚下，“轻点踩，以后还得抱你走路呢。”
陈月夹根肉条放他碗里，“原谅你了。”
王朋赶紧把肉塞嘴里，“爱心满满。”
也不知道他在夸谁。
不过经他一打岔，桌上气氛明显好了许多，最起码王老爷子满脸都是笑，“都吃啊，小两口吃那么香，你们不馋啊。”
王自得夫妇只得起筷，但吃的慢条斯理，明显没什么食欲……老爷子的偏心，实在是太明显了。
也是自家孩子没用，娶不到陈月那样的媳妇。帝都公子哥也好，大家族也好，惦记陈月的多了，能把她娶回家，多长脸的事情，再偏心也正常，换他也偏心，可理是这么个理儿，心里能舒服，那才真见了鬼。
不过气氛既然缓和了，随意聊聊天，不涉及敏感东西，还是能够融融恰恰的。毕竟是年夜饭，谁也不敢太过不开眼。
王双双饭量小，很快吃饱，便拿了手机出来玩，父亲瞪她也不管用。
王老爷子本想呵斥两句，看看陈月，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孩子已然这样，再说也晚了，何况是这样的场合。
谭碧茹一直在观察，老爷子骂两句说两句都没事，可一旦眼里露出失望之色，那就是大问题了，说不定就能影响到财产的分割，“双双，看什么呢？那么有趣，让妈妈也看看。”
母亲发话了，王双双又不是弱智，当然明白什么意思，不情不愿收起手机，但肚子饱了，又没事做，难免无聊，眼珠子转来转去，最后落陈月身上，“陈月姐姐，陈阳哥怎么没来？”
如此脑残的问题，换个地方，陈月肯定理也不理的，“他也要陪爷爷吃饭啊。”
王双双想了想，又问，“那你怎么不陪爷爷吃饭呢？”
陈月笑笑，“我不正陪爷爷吃饭呢么。”
“但那是我爷爷啊。”王双双似乎和她较上劲了。
“现在也是我爷爷啊。”陈月也只能陪着她说。
“那陈阳哥也能喊我爷爷做爷爷不是么？”王双双紧追不舍。
陈月依然微笑，“这个问题我不能帮他回答你。”
王双双有些郁闷，看看她身边的王朋，“昨天我就想问你了，他一点也不帅，你为什么喜欢他？我知道很多帅哥都很喜欢你的。”
你为什么非要选个最差的呢？
陈月瞅瞅旁边满脸郁闷地那位，这次是真笑了，“因为姐姐选男人的眼光不一样啊，你看颜，我看人。”
“有什么区别？”王双双皱皱眉头，“颜不好，人肯定也不怎么样啊。”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王朋插了句嘴，“古人的话，不是说着玩的。”
“切，不就说你痛处，装什么文化人。”王双双撇撇嘴，“我不知道什么金玉，什么败絮，就知道丑人多作怪。”
原来你知道啊！
王朋张了张嘴，还没说出什么来，一块肉就塞嘴里了，“我又不嫌弃你，着什么急嘛。”
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王朋一边嚼肉，一边点头，没了跟谁计较的念头……以后都不会计较了。
王双双以为自己赢了，开心地不行，还朝母亲比了个胜利的手势。
谭碧茹一阵头大，也不知道这么缺心眼的女儿到底随谁，说这些除了证明自己没教养之外，什么都证明不了，看看人家陈月的答对、做法……能被那么多家惦记不是没原因的。
羡慕嫉妒也没用，她就当没看到女儿做的事，没听到女儿说的话，去招呼秋月葵，帮忙夹菜，还说，“帝都有很多好玩的地方，改天有空，我陪你到处转转，难得来一次么。”
“改天是哪天？”秋月葵问。
外国人就是爱较真，一句客套话而已。
“年节比较忙，要到处拜年，就过了初七吧。”谭碧茹算了算，七天之后，她就是不走，也没什么地方想去了。
秋月葵点点头，没再说话。没什么诚意的话，不值得浪费唾沫，还不如多吃点东西实惠。
眼看着又要冷场，感觉输太多的王自得瞪瞪儿子，“别顾着自己吃，敬你堂弟一杯。”
王林还是听话的，举起杯来，“昨天态度不好，你别见怪，咱们一杯泯恩仇。”
说完一饮而尽，完了晃晃空杯，“你那么会泡妞，以后一定要教我两招。”
“……”
最强攻击居然在这里！
脚背是火辣辣地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