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斐不假思索道:“这种事,黄花闺女的理论是,新婚那天晚上,男女之间才可以上床。”语气轻松,好像对他来说恋爱上不上床是没所谓的事情。
章杰的心一沉,说道:“可是……法医对张子妮尸检,证实她已经怀孕两个多月了。”
付斐眉头皱了皱,说道:“怎么可能呢?虽然我们确立了正式的男女关系,她却腼腆的嘴巴都不让我亲一下。那她怀的谁的孩子?想必她不会背着我跟另外的男人有不正当关系。依我对子妮的了解,她不是那样奔放的女孩。”
章杰道:“但也有可能是她故意在你面前表现简单的一面,私下实际感情生活很迷乱,你有听到过这样的风声吗?”
付斐郑重道:“——从来没有听到过。”
章杰道:“现实是你否认孩子是你的,但你的女友生前确实有了身孕。”
付斐沉默。
章杰继续说道:“也可能是你跟我说谎,你们有过肌肤之亲,不好意思跟我说。”
付斐咧嘴没有情=色彩地笑了笑,说道:“我是离婚过的男人,这种事有什么不好说的。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
章杰道:“——可是她怀孕了。”
付斐慢悠悠地说道:“现代科技这么发达,你们完全可以医学鉴定,孩子究竟是不是我的。你向我投来的怀疑眼神,我很不喜欢。”
章杰顿了顿,凝神望着他闪动不定的眼神说道:“希望你能够配合。”
前两起雪鸮案中的女孩虽然都有同居的男友,但孩子不是她们男友的,由于当事人已经死亡,孩子的父亲究竟是谁,不得而知。
难道张子妮肚子中的孩子,真的不是眼前这个瘦的像吸毒人员的男人的?为了证实这点,他会按照司法程序,对孩子和他的关系进行医学鉴定。如果说孩子真不是他的,那么张子妮究竟怀的是谁的孩子呢?跟她被人勒杀有关系吗?从她和雪鸮案中的两个女孩的处境有那么多相似之处,说明应该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吧。
章杰的目光特地扫视了一下付斐,长发披肩,羸弱不堪,如果不是吸毒,就是胃口不好,每顿饭不能吃更多的东西,让自己有点脂肪,从而让他看起来精神一点,显得有男子气概。
年轻貌美的张子妮,究竟看上他那点呢?她身边人对她的评价是一个完美女孩,他怎么会愿意跟这个离过婚的男人谈恋爱呢?可能是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吧!他看不顺眼的男人,不一定女孩们也不喜欢。所以他不能对他们互相爱慕,表示怀疑,但他还是发出了疑问,“张子妮喜欢你什么呢?你作为一个离婚过的男人,为什么会有年轻漂亮的姑娘喜欢你,我想你应该也想过这个问题吧?”
付斐道:“我也不知道她喜欢我什么,我们业务上来往了几次,她主动约我吃饭,一来二往,我们就爱上了彼此。我没有问过她,她喜欢我什么。”
章杰道:“你离婚过,她不介意吗?”
付斐道:“我们初次约会,我就对她坦白了我离婚过,所以她不介意。她反而觉得我很真诚。”
章杰停顿了一下,问道:“张子妮被人谋杀,你能提供一点线索给我吗?怎么说,你们亲密地交往了四个月。
付斐道:“她被人勒杀这件事,我除了惊讶外,我不能为你们警察提供任何线索。毕竟……毕竟我们才交往四个多月,我对她还不是非常了解。她怀孕这件事,我今天才知道。说明她在我面前没有表现出她真实的一面,她心中有什么事,自然就不会跟我说。”表情严肃,一副不想配合警察的态度。
安静。
付斐的屁股朝椅子前挪了挪,膝盖都快碰触到他们之间隔着的茶桌了,问道:“子妮脸上的鸟爪印和字迹,你们警察有什么看法?”
章杰道:“不知道你有没有关注过之前媒体炒的沸沸扬扬的雪鸮案?杀死张子妮的凶手可能跟雪鸮案中的凶手是同一个人。”
“雪鸮案谁不知道!”付斐道,“你的意思是张子妮被杀,也跟雪鸮案有关系?”
章杰道:“看起来是那样的。如果医学鉴定孩子不是你的,也像前两起雪鸮案中的受害者一样,腹中孩子的父亲是谁——是一个问号,那么张子妮的死亡跟雪鸮凶手有关的可能性就比较大了。”
付斐道:“我可不希望张子妮搅和到雪鸮案中,雪鸮案中的凶手变态的有些不可理解,杀怀孕的年轻女孩,这是一尸两命,这样算来,他已经杀了六个人。张子妮被这样变态的凶手杀掉,简直就是对她生命的亵渎。”
他的语气是平板的描述,不是惊讶的口气。
章杰道:“你真是一点线索都不能提供给我吗?那怕张子妮曾经说过一句你觉得不可思议的话,告诉我都行。”
付斐微微摇了摇头,“——丝毫的线索都不能提供给你,请你原谅。”
付斐本想跟章杰说一说,他父亲五年前失踪,是他沉迷于训练雪鸮时失踪的,但他不想跟眼前这个他不是很喜欢的警察说太多。再者,跟他说太多,说不定还会引起他对他的怀疑呢!他现在都后悔找那个叫罗菲的侦探帮他寻找父亲了。与雪鸮案有关的案子越来越多,他真担心他的父亲也会牵扯进去。等会,他会把他的担忧电话告诉罗菲。
“子妮脸上的鸟爪印,不一定是雪鸮的。”付斐说道。
“我们把张子妮脸上的鸟爪印和雪鸮的鸟爪对比了,大同小异。所以我们推断,张子妮不走运地也遭受了雪鸮凶手的勒杀。”章杰充满遗憾地说。
“那真是太不幸了。我以为我离婚后,遇上张子妮,算是找到了真爱,不想遭遇了这样糟心的事。”
付斐说这话的口吻,完全是对自己失去幸福的惋惜,不是对一个生命谢幕的由衷遗憾。
章杰从第一眼见到长相近乎丑陋的付斐,就对他抱有偏见,所以他每说一句话,他都会在心上犯嘀咕。他也明显感觉到,章杰对他这个刑警也并不是很尊重。他们在茶室见面,他没有给他泡上一杯茶水,以示基本的待客之道,自始冷冰冰地回答问题,好像死去的人与他没有多大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