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眠对阿玖和商裔都算得上了解,所以点东西时也没询问他们的意见。
她直接点了啤酒,毕竟觉得啤酒吧,杜斯年一男孩子,也不会反对。
她的意思是今晚要一醉方休。
不过对阿玖她还是手软了点,点的是果酒。
“那个……再来点可乐和雪碧吧。”阿玖补充道。
秦眠怔了怔:“可乐雪碧?你要喝吗?”
阿玖脸红着,说:“……我跟杜斯年还未成年呢,喝酒不大好。”
主要是阿玖想到杜斯年酒量不好,可能喝点儿就会醉,而且醉了还说胡话,甚至还记不住自己说过的胡话……
秦眠笑:“我记得你十一岁时就从周叔的酒窖里偷红酒喝了,周叔那些价值连城的红酒不知道被你喝了多少,你还在乎成年不成年吗?”
她眯起眼睛,转而看向杜斯年:“不会是你身边那位不会喝酒吧。”
阿玖窘迫,不知道怎么回答,直说杜斯年酒量不好,可能会薄了杜斯年的面子,可是不说……
正在纠结,只听杜斯年说了句:“啤酒可以,我喝的。”
秦眠挑眉:“OK,那就啤酒。”
阿玖:“……”
“你们是同学?”
服务生刚离开,商裔便看着两人,问了一句。
阿玖立马回:“恩,是同学,而且是前后座。”
哪怕现在想想,都觉得她跟杜斯年的相遇,好像一场梦,那样的不真实。
商裔说:“可你去云镇……我是说转学到云镇,应该没多久吧。”
前后,也就三四个月的时间。
三四个月,阿玖就将自己交付给眼前这个年轻人了,商裔不相信。
商裔几乎是看着阿玖长大的,阿玖十一岁之前的所有时光,几乎都有他的参与。
他知道阿玖虽然表面上看着就是个温和淡然,对周围一切都抱有善意的女孩,但是内心极其敏感和脆弱。
除了他和秦眠,她几乎没什么朋友,而他跟秦眠都不是阿玖的同龄人,阿玖其实还是很孤单。
但她从未说过自己孤单,她一直那么温暖,对所有人微笑,对所有人好。
就像一个会发光的太阳,给周围认识她的人带来光明甚至是暖,可你走近了她,触摸她,她是冷的。
她是那么冷。
很多年前,很多年,她就已经将自己困在了一座孤岛。
周围圈圈绕绕很多人,看似好似都离她很近,可其实都与她相隔甚远。
哪怕是他,都不敢说让阿玖毫无保留的对待。
可是杜斯年……
他对上少年雾黑深邃的眸,那里像是有什么谜团一般让他看不清。
略沉了一口气,商裔说:“那你们……还挺有缘的。”
秦眠插话:“可不是,有缘千里来相会,B市和南城隔了那么远,都能让你们凑成对,这不是缘分是什么?”
商裔默然一笑,但那眼神却是冷的,他说:“是啊。”
服务生很快送来果盘和点的酒,商裔这时却站起身,说:“我去个洗手间。”
然后看向杜斯年,问了句:“要一起么?”
说实话,杜斯年真没有上个茅房还跟人搭伙的嗜好,但他觉得这个商裔似乎有话对他说。
那正好,他也有话对他说。
于是,杜斯年站起身,说:“走吧。”
阿玖一怔,忙伸手拉住他:“你……”
杜斯年却是很轻的握了握阿玖的手,道:“不碍事。乖乖等我回来。”
如此,阿玖再说什么就不合适了。
于是,杜斯年跟商裔一块出去。
两人离开后,秦眠才看着阿玖,问道:“怎么?你担心他们打起来呀?”
阿玖一怔:“怎么会?”
秦眠笑:“我还以为你知道你商哥哥对你……”
“不可能!”阿玖立马否认,虽然秦眠不止一次说过商裔对她有兄妹之情的别的意思,但阿玖不信。
他们当年分开时,阿玖才十一岁,商裔那个时候已经快成年,不至于对一个黄毛丫头有想法。
更何况他们曾经一起长大。
秦眠耸肩:“成吧,就当是不可能,但你商哥哥这会子的身份最少也算是你的‘娘家人’吧,你知道娘家人看女婿,一般都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所以他这特地叫杜斯年出去,指不定是要给这姓杜的小子点教训。”
阿玖呆住:“不会吧……”
秦眠笑:“怎么?你怕呀?”
阿玖拧着眉,跟着起身:“不行,我得去看看。”
秦眠一把拉住她:“放心,我方才开玩笑呢,你商哥哥是有分寸的人,就算想揍人,也不可能当着你的面揍……再说,男厕所啊,你打算冲进去干嘛?”
阿玖:“……”
秦眠道:“其实杜斯年这小子,的确有点浮,该找个人好好压一压。当然,我说他的浮不是说他对你的感情不够真或者是个多坏的人,就是他这个人,怎么说呢,好像总给人一种不安定的感觉,比如吧,刚才她就坐在你边上,我却觉得他好像随时能你身边变成透明的,然后一阵风就吹没了……大概就是那种感觉,当然我是说我的感觉,也不代表是你……”
阿玖怔了怔,诧异的看向秦眠。
她不知道怎么说,因为偶尔,虽然可能是很短暂的一个偶尔,她也会有这种感觉。
可她自己本身也是个不确定因素,总觉得主要的原因来自于自己……
比如,觉得自己迟早要失去杜斯年,觉得自己没有命去拥有杜斯年很久很久……
那杜斯年,竟也是给人这种感觉吗?
秦眠看着阿玖略微苍白的表情,觉得自己是不是吓到阿玖了,忙又说:“……我就是随便说说,大概是他太安静了,你自己发现没有,除了对你说话,他几乎不跟周围人交流的,他把自己困的太死了,对周围的一切都是无感和没有知觉的……”
秦眠叹了口气:“总之就是,他的世界好似只有一个你……除了你,他好像也不需要别的,以至于吧,他看着别人时,别人会觉得自己没有存在感,这也就导致了别人看他,也丢失了些许的真实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