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马,无支祁根本就不是什么阻止治水的作乱妖魔,而是屠神之战的受害者之一……”
“媪,原来你什么都知道,只是从未告诉过我们……”
白龙忽然开口,语气有些冰冷。媪沉默了一下,似乎也有些惭愧地低下了头,沉默了一下才又说道:“因为我也并未想到,现在事情竟然会严重到这种地步,而这些陈年旧事已经被人类遗忘成千上万年之久,如果可以不想起来,还是别想起的好……可是如今,看来想不回想起来都不行了……”
说着话媪又是一声长叹,随后又说:“杨死的目的已经很明显了,他要以洛书河图上记载的上古预言重启位于龟山的屠神战场,洛书河图为亘古创世之源,因这一书一图降临世间,才得以,乾坤落定、五行分化。人间享九千年太平盛世……”
媪说这话时我脑海中却‘嗡’地一声,瞬间惊了住,只因为媪说这话,我似乎是在什么地方听到过。
见我脸色不对,媪立刻问道:“小马,你怎么了?”
“我,我只是觉得你说的这些话……很熟悉……”
我紧皱着眉头一阵沉思,最终想起,类似的话我确实曾经在幻觉中听到过一次。那也是永州之战我化身为玄龟的时候……
一想起这件事来,我不自觉地模仿着当时脑海中那声音脱口而出--
“玄龟,今你与龙马各负洛书河图临世,乾坤落定、五行分化,可保人间九千年……洛书河图为创世之根、亦为灭世之源,九千年后世间万物将遭一劫。此劫缘起于河图,缘灭于洛书。循循环环生生息息,皆因你与龙马一念善恶……”
“九千年后世间万物遭劫?”
白龙一惊,随后发问道:“难道说,这所谓的劫,就是杨死开启的龟毛兔角上古预言?”
“应该没错。”
媪点了点头说:“虽然我也并不太清楚,但杨死的目的却很明显,估计,我们少不了要再去龟山走一趟了……”
“可是那预言到底又是什么意思?”
我惊问道:“就算是上古时代的龟山屠神战场开启,又能怎样?”
“这也难怪你不知道,因为毕竟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媪回答说:“龟山屠神之战,上古神灵尽遭涂炭,而诸多被屠杀的神魔灵兽怨气不散。于是无数妖魂凝聚在龟山大肆作乱起来,数百年中竟无人能治,也正是因为这样,在大禹治理天下的一段时期之内,龟山是从来没人敢靠近的,正如我之前所说,那里阴气冲天,甚至连我们这些灵兽都不敢靠近,直到商纣时期封神之战之后,有道家圣人一气化三清,三清气化作三清神木落入龟山,神木扎根山中镇住阴气,龟山才得以太平……”
“也就是说,所谓的三清神木,其实是用来镇住龟山阴气的法器?”白龙惊道。
“不错,而这件事也跟你们天师道张家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我们张家?”
白龙一惊,媪又点头说道:“汉朝时五世奇人张道陵误闯龟山麒麟窟,自此得三件圣器以及无上道法,苦修多年后离开麒麟窟,创建天师道,龟山,是张家的起源之处,而三山道术的本源秘密,其实就藏在那龟山之中……”
听媪说完,白龙低下了头,沉默了许久之后,忽然又朝着那媪发问道:“媪,既然你知道这么多关于龟山的事情,那么我想请教你一个问题,龟山山腰上一棵巨大的枣树,枣树下面立着一个用竹竿打枣的老人,他是谁?”
“你干嘛提他?”媪惊问道。
“因为我一直觉得很奇怪,我和猴子上山时,猴子本来好好的,可一遇到那老人之后,猴子忽然变得暴躁起来,而且完全失去了理智,这才把我打伤,那个老人显然也不是普通人,对吧?”
“没错,他是守护着龟山的人。”
“守护龟山?他是什么来历?”
“这我不能说。”
媪摇了摇头,神情前所未有地严峻,随后又说:“不是我不愿告诉你,只因天机不可泄露,但据我所知,他绝不会与巫鬼教同流合污,所以这你可以放心,他并不是我们的敌人,之所以让猴子攻击你,完全是为了龟山的安危……”
见媪不愿多说,于是白龙也没再多问什么,从我手中把那本资料拿过去翻看了几页之后,忽然又皱着眉头问道:“可是,你知道的这些事,不知道507所又知道了多少……”
“他们最好什么都不知道……”
媪摇着头叹道:“这些事,知道的人越多就越不利,有时候人类为了追寻所谓的真相,不惜自掘坟墓,等真相脱颖而出浮出水面时,恐怕,他们的末日也到来了……”
“哎,总之先别研究这些了,等燕七和杨道爷到了之后再做打算吧……”
我说着转头又朝那铁盒子望了过去,接着说道:“与其现在聊这些没用的东西,倒不如先研究研究这具尸……我擦……”
话说到这里时我正好回头一眼扫在那铁盒上,一瞬间,猛地倒吸了一口凉气,就见那一直好端端躺在铁盒子里的女尸已经坐了起来,正瞪着眼对我们怪笑……
而她到底什么时候坐起来的我甚至完全都没有注意到,我一叫媪和白龙也回头看去,也顿时都吓了一跳。
这可就奇怪了,就算我没有察觉到,可白龙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总不能也没注意到吧?而且,明明是具尸体,为什么又会……
一时间,我们三个的心弦都紧绷了起来,白龙更已经甩手抽出一张黄纸符来,随时准备的迎战,我们三人与那坐在铁盒子里的尸体大概对视了半分钟,奇了怪了,那女尸只是盯着我们笑,却完全一动不动,也不发出一丁点的声音来……
“妈,妈呀,她到底是活的还是死的?”
媪咽了口唾沫,汗都下来了,说着话它偷偷往旁边挪动了两步,似乎是想从那女尸的视线中移动出去,以便那女尸有什么举动时第一时间偷袭……
然而它刚一动,就见那女尸的眼珠也开始跟着它移动,就像是活了一样,我和白龙一看,更是惊出了一身的冷汗来,再看媪,已经忍不住浑身颤抖了起来……
“媪,她好像一直在盯着你……”
我一说,媪更是惊了,怒骂道:“你,你别说了!哥们儿自己知道……”
惊慌中媪又往旁边挪了两步,而那女尸的眼珠又动了一下,可身体却完全一动不动,就像是个……木偶……以圣吉圾。
“媪,她是不是认得你?”
白龙话一出口,就见媪慌张地说道:“我,我不知道啊,可我真的不认得她,我只认得她脖子上戴着的那块龟甲……”
“龟甲?你认得那个?”
我一声惊问,媪连连点头,答道:“据我所知,那应该是上古九黎族巫妖最古老的标志之一,这女尸生前应该是九黎族的人……”
“九黎族巫妖?就是巫鬼教的前身?”
我问完之后媪惊慌地点了点头,而就在这时,却见那盯着媪怪笑的女尸忽然身子一晃,‘噗通’一声又躺进了铁盒子里。
这一变化再度让我们吃了一惊,等了一会儿见没有什么动静,我们这才小心翼翼地凑过去看,往铁盒子里一打量,那尸体已经又闭上了眼睛,但嘴角还保留着一抹浅笑,那笑容总有种狡猾地感觉。
“这女尸……到底是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