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这里就是洛阳城么,比信都大多了,只是这里的人,为什么都不怎么幸福呢。”
“吧唧!”
南华老道对着自己徒弟的后脑勺就是一记毛栗子。
道童揉了揉自己的后脑勺,眼泛泪花,很是委屈。
“孽徒,你小小年纪,可知道什么是幸福么。”
“那什么才是幸福?”
“这里可是国都,天子脚下,寸土寸金,同样的宅子,这里多少银钱,信都多少银钱,偌大的洛阳城里,有多少士族豪绅,多少商贾财主。”
“手里有银子,就会幸福么?”
“那可不,天下难事,九成都能用银子解决。”
“那剩下的一成呢?”
南华老道瞪了徒弟一眼,没好气道:“剩下的一成则需要更多的银子!”
“可师尊不是说过,人要见素抱朴,少私寡欲么。”
“为师有说过?”
“说过的,师尊还说了,致虚极,守静笃,万物并作,吾以观复。”
南华老道一时语塞,但在徒弟面前又不能势弱,便正色道:
“当时,咱们是在山上,现在咱们入世了,入世就得有入世的样子,不惹一身红尘,又如何称得上入世呢!”
“可是师尊……”
南华老道闻言,
正准备再给徒弟一记毛栗子,但道童反应迅速,早早的便捂住了后脑勺,南华老仙只得微微屈膝下压,对着徒儿的屁股就是狠狠的一巴掌。
“啊!”
道童直接跳了起来,一边跳脚,一边捂住自己的屁股,然后委屈巴巴的看向师尊。
“孽徒,跟为师抬什么杠,为师活了这么大把年纪,走的桥比你走的路还多,如果人人都见素抱朴,少私寡欲,去修大道了,谁还去种地给我们吃?谁出银子建道观?谁给咱香火钱?
再说了,百姓幸不幸福跟咱们有什么关系,咱们是修道的,不是修佛的,咱们可不做普度众生的事儿,咱们修的是己。”
“师尊,你曲解道法了。”
“道法是讲给你们这些未入红尘,需要树立道念的人听的,待你什么时候能做到为师这般,从红尘中来又到红尘中去,看尽世态千万,红尘不沾身时,你也就达到为师这般境界了。”
“师尊,徒儿说不过你。”
“说不过就管好你的嘴,你瞧瞧这洛阳城,多么繁华,当年董卓乱政时,整个洛阳城都快成人间炼狱了,这才几年光景啊,就是先帝在位时,也不见这洛阳城有如此景象。
咱们这位武平侯,别看人家年纪不大,可是有大手段的人,待会儿见了侯爷,你可要小心说话,别以为侯爷会看在为师的面子上不与你计较。”
“师尊,徒儿知道了。”
“去问问那边的店家,去红袖招的路怎么走。”
“……”道童。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
“咱们不是去侯府么,去红袖招干什么?”
“为师带你了解一下什么是红尘!”
“师尊,你真的脸都不要了。”
“快去!”
说着,南华老道抬起一脚就踹了过去。
……
“师尊……”
“被打了?”
“嗯……”
“为什么打你啊?”
“那位施主给徒儿指了红袖招的路,徒儿观其面向,算其近日家中会有至亲病故,便好言提醒,他提前做好准备,然后那名施主就……”
道童伸手,轻轻摸了一下脸上的淤肿,疼得龇牙咧嘴,眼眶红红的,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
南华老道怅然一叹道:
“谁让你跟人家胡言乱语的,你知道什么叫看破不说破么?”
“徒儿说错了么?”
“哎,算了,挨打也是一种修行。”
说完,南华老仙朝道童努了努嘴,示意道童带路。
道童抽了抽鼻子,喃喃道:“那位施主说了,红袖招的人都去武平侯府了,听说武平侯爷今晚要在府中宴请朝臣,好像还有一个是陛下亲封的镇东将军。”
道童正说着,便见师尊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师尊,咱们去哪啊?”
“吃席!”
……
侯府外,
南华老道带着道童仰头看向侯府的大门。
良久,
道童开口问道:“师尊,你在看什么?”
“看气派,”说着,南华老道转头问道:“你又在看什么。”
“黄天气运。”
南华老道眉头一挑,一捋长须,问道:“气运如何?”
“很浓。”
“能不能说得具体一点?”
“就是很浓。”
“为师让你平时多读点书,也不至于如此词穷。”
亦就在这时,
李卫从府内走了出来,说道:“已经禀报侯爷了,侯爷让我带你们去后院。”
道童疑惑道:“后院,咱们为什么要去后院?”
南华老道再次给道童来了一记毛栗子,训斥道:
“孽徒,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侯爷让咱们去后院,咱们就去后院。”
李卫看了一眼道童,又看了一眼刚才还仙风道骨,现在一副市井模样的南华仙人,咽了咽唾沫,做请道:
“两位随我来吧。”
后院内,
张侯爷正坐在石凳上品着茶,石白正在向他汇报着刘备这几日以来的行踪,以及都见了哪些人。
当张侯爷远远的看到李卫带着南华老仙和一个道童走进来时,他便朝石白挥了挥手,石白会意后退下了。
李卫将人带到后,并没有离开多远,候在一旁,眼睛时不时的打量着南华老道和那个道童。
“贫道见过侯爷。”南华老道朝张昊行礼道。
一旁的道童盯着张侯爷,愣愣发神。
南华老道用胳膊肘捅了捅身旁的徒弟,低声提醒道:“快,叫人!”
缓过神来的道童也学着师尊的模样,朝眼前的张侯爷行礼道:“见过侯爷。”
张侯爷朝道童微微颔首。
南华老道介绍道:“这是贫道的徒弟,了尘。”
了尘?
张昊不由一怔,见南华老道朝自己眼神深意一笑后,便明白了过来。
看来南华对尘哥儿还是有些师徒情分的,收了个弟子,取了尘哥儿的尘字。
一想到尘哥儿,张昊的心里也不由空落落的。
虽说他张昊是个穿越者,但毕竟还保留着这具身体本来的记忆,对待亲人,多少还是有些挂怀的。
了尘,
张昊看再看向了尘时,眼里不由得多了一丝亲近,问道:
“你刚才一直盯着本侯看,可是有什么不妥?”
“侯爷的面相……有些古怪。”
“哦?”张昊诧异道:“了尘小师父何出此言啊?”
“从面向上来看,侯爷不应该活到现在才是啊……”
“……”张昊。